道門有三十三重天。
有人猜測是道祖飛升前留下的一片世界。
也有人猜測是道祖在大荒天下拽取凝練的天地,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仙,道祖也沒抵擋過歲月長河的侵蝕,早就坐化了。
不管真相如何。
總歸道門三十三重天,有始以來,一直是大荒天下最神秘的所在…
姬無道也是第一次入道門。
只見三十三重天鋪開,以云為階,以月為地。
有仙鶴飛禽遨游太虛、山岳疊嶂、天河倒掛,元氣繚繞、縹緲若仙境。
道門弟子或坐或臥、或踏鶴而行、或御劍乘風...
每個人都顯得從容寧靜,徐徐不急。
姬無道眺望三十三重天之上,眼底波瀾不驚。
道門雖是仙境一般的所在,但他帝星也不差。
甚至元氣較之道門還要濃郁幾分,只是欠缺一種仙氣縹緲的寧靜,主重威嚴。
“敢問可是姬氏帝子,姬無道道兄?”
就在姬無道仰望三十三重天時,一背負木劍的道人騎仙鶴降落,作揖行禮:“在下徐長愚,今日值守,奉掌教之命前來接引道兄...”
說著那道士揮手一招,頓時有仙鶴落在姬無道腳下。
仙鶴半跪著身子,翅膀拖地,搭一道階梯,請姬無道乘坐。
“正是在下,有勞徐道兄。”
姬無道踏上仙鶴,乘鶴直上云霄。
只見眼前景色不斷變換,一重天地一重日月,宛若在穿梭不同的世界…
不多時便飛入三十三重天...
入了三十三重天,有高達三千三百三十三層的云階。
仙鶴降臨在云階上,親昵地蹭了蹭徐長愚的手掌后便遨游太虛而去。
剩下姬無道和徐長愚兩人拾階而上。
徐長愚不是個話多的。
一路上默默無聲,只顧埋頭領路,甚至邊走邊手挽劍訣。
不過他雖然勤奮,修為不過煉氣境而已,連劍意都不曾領悟...
那劍訣落在姬無道眼中,只覺得拙劣無比。
沉默走了許久。
姬無道忍不住開口道:“徐兄這太上道一練多久了?”
徐長愚手指微顫,將手指藏入道袍,臉色微紅道:“長愚資質愚笨,入道門三十六年,只領悟了第一劍...”
“徐兄有沒有想過,你或許并不適合做劍修?”
姬無道幽幽道:“道門道藏秘典無數,太上道一不過是基礎劍訣罷了,和太上感應篇無異,何必死磕?”
“師父說我適合太上道一。”
徐長愚沉默片刻,又認真道:“而且我也喜歡…”
姬無道輕笑一聲,不再多言。
他這人有病,生平最看不得白癡,徐長愚一路練劍,拙劣劍法叫他看的有些難受才忍不住開口。
只要徐長愚別在他面前練劍,他也懶得理會。
兩人繼續前行。
徐長愚似乎也知道姬無道有病,將手指藏在袖中挽起劍訣,不忍污了他的雙眼。
這下姬無道更難受了。
畢竟這云階上空無一物,他神識又何等強大,怎會感知不到徐長愚的小動作。
看著這愚蠢如豬的家伙又一次出錯。
姬無道手指拈起劍訣,須臾一道璀璨劍光直沖云霄,在三十三重天斬出一道白痕。
隨后拽住徐長愚胸襟暴躁道:“白癡,你看看,這就是太上道一,一眼就會的玩意兒,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再練了!”
“太上道一!”
徐長愚被拽住道袍竟也不生氣,反而贊嘆道:“當初小七也是看一眼太上感應篇就領悟了太上道一劍意,沒想到道兄也如此厲害...”
姬無道徹底被這白癡打敗了,伸手撫平徐長愚的道袍,無奈道:“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老師,才能教出你這樣白癡的弟子!”
“是本座教的。”
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云階上,負手看著天空中那道白痕,清冷道:“怎么,帝子要教本座如何帶徒弟?
還是說本座的大弟子劍法拙劣,入不了帝子之眼?”
“無道不敢。”
看到那清冷縹緲的身影,姬無道渾身一僵,恭謹道:“長愚道兄大智若愚,劍意淳樸,實為劍道璞玉,是無道有眼無珠,瞎了!”
聽著姬無道違心的吹捧,徐長愚老臉微紅,向那道身影行了個弟子之禮,弱弱道:“師尊,長愚資質愚鈍,道兄也是有病,不是存心侮辱,無礙的...”
姬無道臉色微黑,心想你他娘的才有病。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白癡一樣的道士,居然是道門掌教的大弟子...
天璇子輕哼一聲。
她不是修無為道的,雖然性子清冷脾氣可不小,昨夜在長安被武德用滿城百姓性命威脅,讓她劍不得出,現在都還在生氣。
如果不是武德灰都被揚了,她非得去鞭尸不可!
現在姬無道又侮辱她最喜歡的弟子。
如果姬無道不是點燃了道香,她早就一劍劈死他了。
見天璇子臉色有些冷,姬無道又恭敬行了一禮,闡明來意道:“掌教大人,無道點燃道香求見,是為提親來了...
無道欲與西寧結為道侶,共登帝路,還請掌教大人成全。”
“不行。”
天璇子瞥了姬無道一眼,清冷道:“你點燃道香,求的是入道門覲見本座,現在本座已經見過你了,帝子請回吧。”
姬無道微微一怔。
沒想到這道門掌教這么不要臉。
持道香者有求必應,這是當初道門自己立的規矩,如今他點燃道香居然被拒絕了,而且是以如此荒唐的理由。
他不點燃道香如何入道門?
“掌教大人,無道已經躋身通玄了。”
姬無道忍住心底的怒意,緩緩道:“無道是神體、西寧是道體、我們誕下的子嗣將是先天神道體,受天道庇護、誅邪不侵、只要成長起來必然成就圣位,哪怕是帝境也唾手可得。
這于道門和姬氏而言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而且無道點燃道香,如果只見了掌教大人一面,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當初道門有求于我姬氏時,可不是這個態度。
如果是因為長愚道兄,無道向他道歉便是,掌教大人何必意氣用事?”
“姬無道,請你不要誤會。”
天璇子斜了他一眼,清冷道:“本座不答應你的請求,和長愚無關,單純只是看不上你而已。
你是帝族神體、天資妖孽,修為高絕、二十六歲便躋身了通玄境,成帝有望。
可你有病,而且是大病,有早夭之相。
本座不能把西寧嫁給你,讓她早早就做了寡婦...
最主要的是,道香是道門掌教送出去的,自然該由道門掌教收回,和本座的弟子有什么關系?”
姬無道臉色微沉。
有病...
道門不愿意就罷了,居然找了個這么荒唐的借口。
他身為帝族神體、天資妖孽,二十六歲躋身通玄,甚至大道契合鋪開了洞天,肉身無匹,同境無敵,怎么會有病?
“既然掌教大人如此做派,無視當初的約定,無道也無話可說,告辭。”
姬無道畢竟是帝族神體,代表的是帝族顏面,此時被天璇子貶低的一無是處臉色也變得冷淡起來,轉身便走。
剛走兩步,見徐長愚杵在一旁手挽劍訣。
再也壓不住心底的煩躁,倏然將徐長愚背負在后的木劍拔出。
握劍在手接連刺出九劍,九道劍鳴響起,在虛空中劃下一道道劍痕,一道比一道恐怖,竟是太上道一的九道劍意。
他只看了劍一,便推演出了九劍。
還劍入鞘,姬無道嘲諷道:“白癡,這才是太上道一。”
徐長愚憐憫地看了他一眼。
無道兄已經病入膏肓,或許無藥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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