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我記得你是叫甄牛是吧?”
陳知安跳下圍墻幽幽開口。
看到他和柳七,江月離臉上閃過一絲驚喜,揮手散去柳葉,嫣然笑道:“見過老板!”
見自家宗主叫這年輕人老板。
江月離身后的女弟子們眉眼彎彎,也齊聲道:“見過老板...”
她們都是江月離的親信。
這次奉命前來雍州籌備青樓,原本隱隱有些猜測。
只是不敢相信。
畢竟那陳留侯是何等遮奢人物。
怎么會和自家這聲名狼藉的宗門扯上關系...
此時看見這身穿官袍的年輕人,又看見其身后青衫落拓的柳先生。
立刻明了白日夢或許成了真。
被叫做修行界勾欄的合歡宗,終于有了靠山。
心里的惶恐頓時散去,偷偷打量起這位傳說中的老板...
......
陳知安朝她們笑了笑。
撿起一把椅子坐下,看著跪在地上的老仆幽幽道:“你說...親眼看到本侯跪在帝族使者面前?”
“陳留侯...”
老仆臉色煞白,顧不得正滋滋冒血的手臂,頭如搗蒜凄聲道:“侯爺饒命,小的不知道這是您的青樓啊!”
老仆叫甄牛。
甄丙的堂哥,虛神境修為。
因為腦子不太好,在雍州橫行無忌,雖然修為不錯,卻并不受重用。
但因為某些緣故。
甄家家主又對他無可奈何。
這次為帝族小姐修建行宮。
以他堂堂虛神境修為,又是雍州州同,卻只撈到一個閑差,心里一直憋著團火。
先前在郡守府帝族小姐召見時。
甄丙沒讓他一同前去。
又讓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于是糾結著甄家一幫子紈绔出去尋開心。
路過將軍巷時,恰好撞見了江月離。
頓時驚為天人。
問了身邊狗腿才知道原來是合歡宗宗主。
修行界有名的勾欄老鴇。
掂量自身的背景和對方的身份后。
他一下子色膽橫生。
闖入將軍府想要行那嘿咻之事...
不料江月離非但不愿,甚至還敢反抗。
他腦瓜子一轉。
看見院子里的布局,立刻明白這合歡宗宗主應該是要開勾欄。
于是打著帝族的名號威脅。
直言未央宮方圓十里之內,不允許有勾欄出現。
未央宮和這座將軍府,恰好十里!
為了讓江月離乖乖聽話,他甚至還踩著陳知安的名頭恐嚇。
誰曾想,這破院子竟真是陳知安的青樓...
......
他雖然是甄氏族人,背靠甄氏和帝族。
但陳知安是誰?
那是當朝權力最大的紈绔啊!
真惹了他,自己這身皮怕是護不住自己。
哪怕事后他爹殺了陳知安替他報仇,自己人頭已經落地,又有什么用?
見陳知安一言不發。
甄牛凄聲道:“陳留侯...未央宮主人說十里之內不能有污穢存在。
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雖然有錯,但錯不至死啊!”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的確錯不至死!”
陳知安笑了笑,隨即幽幽道:“只是你把狗爪子伸向江月離,生死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陳知安,你不能殺我!”
眼見陳知安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甄牛色歷任苒道:“我在帝族有人,又是甄氏嫡傳,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哦?.”
陳知安笑道:“這就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話落。
只見柳七鋪開的洞天內,條條柳枝如靈蛇將甄牛纏繞,元氣吞吐,不多時便將其吞噬,只剩下一個頭顱!
陳知安拎起甄牛的頭顱。
心神粒子入侵其識海,開始翻檢記憶!
不久后。
他一臉嫌棄地將甄牛的人頭丟向那株柳樹。
這蠢貨...
果然死的不冤。
腦子里除了女人,就沒裝別的...
在這廝枯燥且乏味的短暫人生中,除了穿開襠褲那幾年,不是在搶女人就是在搶女人的路上。
而且頗有魏武遺風。
是個比陳知安還壞的老紈绔!
這些年不知道搞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這次領著這些后輩上街。
原本的目的地并不不是這將軍府,而是將軍巷深處的豆腐鋪。
只是恰好撞見了江月離,才折戩沉沙在此。
離譜的是。
這狗腿居然是那姬七奴的親兒子,最偉大的夢想,是撲倒姬未央...
為此他甚至自作主張做了未央宮的奴仆。
想要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先前他沒有說自己的身份...
或許是有難言之隱。
這一刻。
陳知安甚至有些后悔殺了他。
如果讓他入駐未央宮。
甄家恐怕都不需要自己禍禍,直接就能叫姬未央隨手給抹了!
現在殺了這蠢牛。
倒是憑白讓甄家躲過一劫...
......
“老板,抱歉!”
江月離見陳知安眉頭微皺,以為他在擔憂帝族的報復,歉疚道:“屬下不該出門...給老板惹了麻煩!”
“不用多想,和你沒關系...”
陳知安笑了笑:“江姐姐是青樓中人,如果眼睜睜看你受辱而無動于衷,我還開什么青樓?
別說今日向你伸手的只是個奴仆。
便是帝族帝子。
咱們七哥也得給他埋咯...”
江月離幽怨地刮了柳七一眼。
柳七喜歡她。
從兩人在寧州第一次認識時她就知道!
只是這榆木腦袋。
哪怕柳白樸的名聲響徹大唐...
在自己面前卻老實的像個白癡。
自己連衣服都脫了,他居然坐在床邊撫了一夜的琴...
柳七沒敢看她。
只是傳音入密道:“老板,今日之后我們滲透雍州的計劃可能不得不延后了。
磚窯署、慈幼局、科舉、蒙學堂...
我們借青樓叩開的門,恐怕要被甄氏關上!”
“不止如此...”
陳知安也傳音道:“這老紈绔是姬七奴的兒子,唯一的兒子!”
“......”
饒是以柳七的沉穩,也被這消息震驚了一下,嘴角微抽道:“想不到...咱們會因為這種白癡和帝族對上,抱歉...”
“雖然有點離譜,但事情就是這么巧!”
陳知安笑道:“不過無所謂,你也用不著抱歉,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會出手。
那娘們來者不善,先前甚至向我露了殺機。
雖然轉瞬即逝。
但和帝族結仇是遲早的事。
好在這次帝族入世除了姬未央外其余都是奴仆。
姬七奴那洞天境后期的修為就已經是最高的了!
十月初一觀禮后,咱們繼續北上。
姬七奴要真敢動手,咱們埋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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