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沁古玉這東西，有價無市，因為實在太稀少了。
國外幾乎沒有，只有國內出土過，但基本都被考古隊拿走了，現在存放于各大博物館。
而民間流傳的血沁古玉，印象中98年的時候，香江一位富商從商丘買走過一塊，價值800萬港幣。
除此外，就沒有民間交易的記錄了。
只要遇到喜歡的富商，開多少價，就是多少價。
這是通貨，也是空頭支票。
馬道華當然也知道，這東西擺在這兒很久了，一直都沒賣出去。
其實也有人開過價，最高的時候有人喊2800萬，他都沒賣。
現在他覺得自己是穩贏的局面，就像炸金花，手頭捏著3個A。
他怕誰？
天老王子來了都不怕。
“好，加注就加注。你若贏了，血沁古玉和明永樂刺繡紅夜摩唐卡歸你。如果我贏了，你輸我1個億。”
馬道華囂張到了極點，腦子根本沒想事，就直接答應了。
所有人都期待的看著周正，想看看他要如何證明這件東西是從古墓之中盜出來的。
“袁館長，麻煩你輕輕壓一下腹部的饕餮紋。”
袁友德嘗試了一下，“好像壓不動啊。”
哈哈——
馬道華陰沉的笑道，“這是一個整體，怎么可能壓得動。你別把我的古董弄壞了，到時候讓你加倍賠償！”
“算了，我來！”周正拿過鎏金雙獅鋪首抱月壺，用巧勁兒按壓其腹部。
咔——
袁友德聽到清脆一聲，瞪大眼睛問道：“不會按壞了吧。”
“什么！你TM真給我按壞了？”馬道華暴跳如雷，“狗東西，這東西至少值200萬，馬上賠我！”
“別狗叫，這抱月壺是可以打開的，里面其實是存儲罐。”
袁友德連忙問道：“存儲什么？”
“人頭。”
周正將拆開的銅板取下來，一股淡淡的臭味彌漫開來。
雖然這東西出土這么久，里面的氣味應該都散得差不多了，但人頭本身的氣味，始終無法完全散去。
外邊不少人都進來了。
這么小的抱月壺，居然能容納人頭。
等他們湊近一看，才發現問題。
“這顆人頭也太小了吧，感覺只比拳頭要大一點。”
“這是小孩的人頭嗎？”
“應該不是，你看還有胡子。”
“難道是什么畸形人？”
圍觀者議論紛紛，馬道華卻慌得一批。
鎏金雙獅鋪首抱月壺里藏著一顆人頭，說明這肯定是冥器。
他之前也檢查過這件東西，打開上面的小方蓋，只能看到里邊是黑漆漆的。
現在想來，應該是這顆人頭的頭發。
“真TM邪門，這家伙怎么知道那里可以打開？”
馬道華頓了頓，扯著嗓子故作淡定道。
“首先，我不知道這里面有人頭，正常人也想不到啊，除非是去做掃描。
但我店里東西這么多，不可能每件東西都去掃描，人家鑒定中心也不干啊。
其次，就算這里面有人頭，算是冥器，那你倒是說說看，這是從哪個墓里盜出來的？”
“明末抗金名將熊廷弼之墓！”
崔金牙“嘶”了一聲。
“這熊廷弼可是名人啊，跟孫承宗、袁崇煥一起，號稱遼東三杰。
可惜因為一場敗仗，被閹黨讒言，最終天啟帝下達死刑。
當時熊廷弼已經是大明兵部尚書，卻落得尸首分離的下場。
據史料記載，熊廷弼的頭顱被傳遞到九個邊防重鎮示眾，以儆效尤。四年后其子才取回頭顱，在家鄉全尸安葬。
如果真是史料所記載，那熊廷弼的頭應該和身體同在棺槨里，怎么會存放在抱月壺中？”
裴嫣然從小生活在米國，雖然對華夏歷史了解不少，但達不到像崔金牙這般了解的程度。
“這么說，是周正判斷錯了？”
崔金牙苦笑道：“如果是其他人，我肯定覺得是他判斷錯了。可他是周爺啊，再離譜的事情我都聽他說過，最后也證明了他說的都是對的。”
“是啊，現在就看他要怎么解釋了。就算是忽悠，只要有人信，那就是事實。”裴嫣然說道。
馬道華從鼻子使勁兒哼了一聲。
“我說，你是在跟我搞笑嗎？這么小的腦袋，你說這是熊廷弼的頭？你怎么不說這是熊廷弼小時候的頭？
如果那些金人看到熊廷弼長這樣，估計一點都不害怕吧？還以為大明派來童子軍作戰。”
周正不慌不忙的解釋道：“熊廷弼之墓，已經被考古挖掘過，里面有明顯被盜的痕跡，棺槨也被破壞了。當時現場發現了熊廷弼的尸身，卻不見頭顱，對吧？”
這話是問袁友德的。
他作為博物館的副館長，雖然熊廷弼之墓不在杭州，但畢竟跟考古有關，他總知道點什么。
“沒錯，我看過相關的考古報告，里邊幾乎不見陪葬品，最后給出的結論是，熊廷弼做官清廉，沒什么東西可隨之埋葬。
其中也提到過棺槨里邊是無頭尸，也應征了熊廷弼被砍頭的事實。”
馬道華一臉賊笑，“不對吧？我怎么記得有史書記載，熊廷弼的兒子把熊廷弼的頭顱帶回去，一同埋葬了。”
“如果真是那樣，四年之后，熊廷弼的兒子才去拿熊廷弼的頭顱，那時候早就腐爛了。
這里就不得不提到遼東三杰另一個人——袁崇煥。
他對比自己大15歲的熊廷弼一直都很敬佩，在熊廷弼被砍頭送去邊防重鎮示眾時，他找到了遼東地區一個巫師，將熊廷弼的頭顱做成了干縮人頭，便于保存。”
馬道華越來越不安，雖然他覺得很胡扯，但不知為何，心中害怕的情緒如同一把刀將他四分五裂。
很恐懼，也很難受。
“這些又沒史料記載，你有嘴就能編，那我還可以說這是哪個皇帝老兒的頭顱，你信嗎？”
周正用沉穩的語調說道：“袁館長，你看看抱月壺里邊是不是刻著字。”
“好像是行楷，寫的應該是一首詩，落款……袁崇煥！”
馬道華已經開始冒汗。
“就算落款是袁崇煥，那也不能證明這顆頭是熊廷弼的啊。”
周正揚起了嘴角。
“還有更科學的辦法，既然熊廷弼的尸身已經找到，直接比對DNA，就可以百分百確定，這顆頭究竟是不是熊廷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