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制佛像，確實不是什么垃圾貨。
周正心想，明天這兒還開著，到時候還能再來看看，于是就跟著男人一起走了。
外邊停著一輛奧迪Q5，四個人一起坐有點擠，崔金牙就說他們在后邊跟著。
男子神秘兮兮的，說要去的地方有點復雜，容易跟丟。也不能給他們定位，畢竟那物件流傳無序，所以比較警惕。
沒辦法，周正他們只好上了他的車。
開了一個多小時，周正煙抽沒了，也被磨滅了耐心，扭頭對男人問道：“你再開，就該到江蘇地界了，到底還有多遠？”
“幾位爺，好物不怕遠，到時候你看到我那佛頭，保準你喜歡。最多十五分鐘，馬上就到！”
男子開的方向，是杭州周邊的一個鎮上，已經遠離了市區，沒有了高樓大廈，一時間還想不起這里是在繁華的大都市。
周正的手指看似隨意在車窗敲了敲，實則是在向崔金牙傳遞信息。
崔金牙坐在后排，拿出手機給陳大奎他們共享了位置。
“老黃，別玩了，周爺那邊好像有情況。”
“在哪兒？”
“不知道啊，杭州我又不熟，從地圖上看有幾十公里呢。”
“先過去再說，讓小波自己打車回酒店吧。萬一那邊有危險，沒人照看他。”
蘭小波拱了拱鼻子，“兩位哥，別忘了我耳朵靈啊，到時候遇到什么問題，我也能聽到我哥的聲音。”
陳大奎覺得有道理，于是連忙開車載著黃伯清和蘭小波往共享定位的地址趕去。
另一邊，周正他們也到了。
這里看上去像是在農村，周圍都是平房。但村子里邊的房子夠密，跟迷宮似的。
“到了，幾位爺，下車吧。”
周正從副駕駛打開車門，四處看了看，發現旁邊一戶人家的院墻后邊，浮現出幾個人的信息，都是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小心點。”周正小聲跟崔金牙和姜游說道。
“得叻！”崔金牙扭了扭脖子，對那男人問道：“你一個帝都人大老遠跑來杭州，就住這地方？還不比咋們帝都的胡同呢。”
“咋杭州市區肯定有房子呀，只是那些東西，不敢放在市區里，于是就在這偏僻點的地方，租了個倉庫。”
男人拍了拍衣服，又繼續說道。
“剛才還沒來得及做自我介紹，我叫苗順利，你們也知道了，帝都人，在杭州做點小生意。這佛像，是我去年偶然間得到的。
既然是流傳無序，你們經常跟古玩打交道應該就知道，肯定不是正規渠道弄來的。
我聽說啊，這佛頭是當年小鬼子從我們國家盜走的一批東西，兜兜轉轉被一個愛國人士弄回來了一顆。
擔心被專家知道了，會讓他上交給國家，于是就委托我幫他找個人賣了，還要求必須是咋們華夏人。
他也是不想再讓我們國家的文物流出海外，你說這么愛國的人，我能不幫忙嗎？
正好西泠印社拍賣行舉辦佛像專類拍賣活動，所以我就利用拍前預展的機會尋找買家。
一口價，不用跟別人爭，而且還不需要教拍賣費。價格公道，非常劃算。”
周正揉了揉眼，“先看看再說吧，若是什么假貨，你這一趟讓我們來回耽誤四個多小時，恐怕要給點說法。”
“你放心，絕對是真品。”
苗順利帶著三人走進院子。
里面的房子共三層，最下邊是用作堆貨的，擺放著各種千層石和太湖石。
“你是做假山的？”
“嘿嘿，園林設計。這是老本行，現在主要倒騰點古董。去潘家園進貨，反手賣到杭州來。
北貨南賣，這邊覺得稀奇，價格會更高點。我們就多出點油費和時間，賺的就是這個錢。”
不知道崔金牙和姜游怎么想，反正周正是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園林設計到倒騰古董，這行業的跨度可不小。
古玩這一行，沒個十幾年的眼力勁兒，還真不好判斷古董的真假。
除非是古玩世家，那些孩子從小在古董的熏陶下，說不定能夠在短短幾年時間，就學會鑒寶。
姜游算是天賦高的，跟姬家的姬野，還有嬴家的嬴紫薇這些同齡人相比，鑒寶的本事甩他們一大截。
“甭廢話了，好寶貝拿出來瞧瞧啊。”崔金牙催促道。
“得叻，你們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把佛像拿出來。”
苗順利笑著回復，轉身的同時收起了笑容。
他來到樓上，里邊還有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
“待會我把佛像拿下去，如果他們鑒定出來是假的，那我就逼著他們買，只要他們不肯，你們就都出來。
如果他鑒定是真的，我就喊高價，如果他不肯，下場是一樣的。”
“苗哥，可是姚總是讓我們直接把他們給做掉啊！”
“我當然知道，但他們一看就有錢，正好之前我得到了一個佛像，賣給他們再多賺一筆。事后殺了他們也不遲！”苗順利眸中兇光閃爍。
“那我們干嘛不綁了他們勒索錢啊？華人古董聯盟會那邊才出1000萬，我直接找他們勒索，肯定比1000萬更多啊。”
苗順利一巴掌打在小弟頭上，“就你懂得多？姚總跟我說，讓十大拍賣行封殺他都不為所懼，這種狠人，我們威脅他能有用嗎？”
“苗哥說得對，還是先把佛像賣給他們，再把他們給殺了，賺兩筆錢。就擔心這佛像到底是不是真的，去年搞來的貨，感覺有點懸。”
“管特么的，先拿出去再說。”
苗順利擔心樓下的人等太久起疑心，于是趕緊端著這尊一米高的菩薩座像來到樓下。
“各位久等了，這東西真夠沉的，累我一身汗。”
周正半開玩笑道：“你這汗流得，是累到了，還是緊張啊？”
“我有啥緊張的，這東西絕對是真的，你來掌掌眼吧。”苗順利用袖子擦了擦汗。
想到待會的場面會很激烈，他確實有些緊張。
殺人這種事，他還沒干過，奈何對方給的錢太多。
買通他們的，是之前去正乾齋找周正逼送圓明園十二生肖的姚云耀，也就是華人古董聯盟會的人。
他查到周正只有一個母親，沒有其他兄弟姐妹。
若他死了，那些古董自然會落到他母親手中。
對付一個婦女，肯定比對付一個狠人要容易得多。
所以他才不惜花重金，雇兇殺人。
苗順利從橫店開始，就一直在跟蹤周正，直到來杭州。
樓上，還有院子外邊，都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