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嗎？”孫旺福的眉頭挑動了一下，故意問馬梁。
“能讓我仔細看看嗎？”馬梁試探性的問道。
周正微微一笑，又擺了擺頭：“別了吧，你的金手碰到這個贗品，別把你的手給污染了。”
“你這寶璽的做工，哪有贗品的影子。”馬梁悻悻笑了笑，“讓我看看吧，我一直想收御璽，但這種級別的古董都會上拍賣會，價格比較昂貴。”
周正回頭看了看他，淡淡反問說道：“呵呵，你這話說得，覺得我會白菜價賣？”
馬梁一時沒了回應。
剛才說話太滿了，他哪知道有人會把價值幾千萬的玉璽放在口袋里。
他還以為周正剛才的動作是在掏煙盒子。
“讓他看看吧，見識下周老弟手頭的寶貝，是不是都是極品。”
孫旺福也聰明，這樣兩邊都沒得罪。
既給了周正面子，又給了馬梁臺階。
“行吧，那就給他看看。”周正將御制碧玉異獸寶璽給他。
馬梁捧在手中，摸到玉的剎那就能斷定，這不是贗品。
寶璽的反面還有三只大小不一的螭龍。
螭龍身軀盤旋，龍首微昂刻劃細致，圓目方吻，張嘴露齒，踞于印上，形象逼真，活靈活現。
線條硬朗有力，刀法運用靈活，技藝極為精湛。背脊凹凸分明，軀干遒勁，氣勢雄偉有神，立體感極強，予人威嚴大氣、穩重肅穆之感。
整體雕工精美，融合圓雕、淺浮雕、高浮雕等諸多琢玉技法于一身。這等手法，在缺乏匠人精神的今天，基本找不到任何師傅能夠仿制出這樣的玉璽。
除此外，這個玉璽無論是體量，還是篆法布局都與溫韜清單中的記載相合。
真是好東西！
極品好物件啊！
這要是放在我的博物館里，肯定能增添更多威望，也能吸引更多人參觀。
馬梁還想接著再看看，周正卻毫不客氣的將碧玉異獸寶璽拿了回來。
“誒誒！周老弟，你小心點！幾千萬的東西嘿！別摔咯！”孫旺福看得心驚膽顫。
這么貴重的東西，真是太隨意了。
就好像家里有很多，就算摔一個也無所謂一樣。
“看得差不多了，你要走就走吧，我跟孫老板再談點事。”
馬梁余怒未消，但礙于碧玉異獸寶璽，他選擇忍一忍，轉過來笑著說道：“剛才我們有點誤會，這石碑應該就是很普通的石頭，并不是你看走了眼。”
“不，這石碑的來頭可不小。”周正故意這么說。
馬梁果然以為他是在說氣話，更是放下了戒備。
“孫老板都說你的鑒寶技術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剛才確實是我對石碑的期待太高了，所以才反駁了你。
你看我都這樣說了，也是給了你們臺階下，大家都是混古玩圈的，沒必要把關系鬧僵。
更何況小周啊，你還很年輕，有些為人處世之道你還不是很了解……”
周正聽前面的話還像道歉的樣子，但后面半句話，又暴露出馬梁心高氣傲，根本不服氣。
有些人，總覺得年紀大就是經驗豐富。
扯淡。
孫旺福看在眼里，心里知道周正還氣頭上。
他是老好人，不喜歡得罪人，于是當起和事佬。
“老馬，你是不是真的想收周老弟這塊碧玉異獸寶璽？”
馬梁猛地點頭：“我是真挺喜歡這塊玉璽！
我那博物館只有印，沒有璽，很早之前就想買一個。
可市面上最多的是乾隆雍正的玉璽，價格不便宜，而且數量太多，達不到稀奇的程度。
唐朝皇帝的玉璽，別說市面上，就是博物館也基本都沒有，全被溫韜從墓里盜走。一部分估計給自己陪葬了，另一部分是他為了茍活，而打點關系，送給了別人。”
孫旺福又接著說道：“既然你知道這個玉璽的價值很高，那你先開個價，如果周老弟覺得合適，我倒挺樂意促成你們這筆交易。”
馬梁很認真的想了想，最后給出價格：“3800萬怎么樣？”
“乾隆有個御寶交龍鈕白玉璽，拍出了4200萬的價格。你是覺得碧玉異獸寶璽不如那個？”
若比較做工，那還真比較不出來。
都是那個時期手藝最好的師傅的作品，想比較細節實在太難。
若比較稀有程度，那肯定是碧玉異獸寶璽更為珍貴。
所以價值，理應更高。
“我手頭暫時拿不出更多錢了，不如你跟我去一趟我的博物館，從里邊挑物件來填差價？”馬梁有點中魔。
當他喜歡一件東西時，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搞到手。
“我昨天才從洛陽回來，你又讓我跟你走，太累了。你剛才不是說，你們收了一批貨嗎？拿來我看看，如果有我喜歡的，這件碧玉異獸寶璽稍降點價格賣給你也無妨。”
周正盯著的，還是武則天欽點的平定吐蕃雕刻原石。
市場價值3000萬以上，研究價值更高。
“我先給你提個醒，那些東西憑我多年的經驗，品質一般，你不一定看得上。”
“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周正冷冷丟下這句話。
讓馬梁的臉上又多了幾條皺痕。
他在忍，為了得到喜愛的物件，他不介意學勾踐臥薪嘗膽。
等到一定時候，他發誓一定會把心里憋著的這口惡氣發出來。
“好，那就讓你來覺得。”馬梁強行擠出一抹笑容，“我馬上跟我朋友打電話，讓他們把東西帶來。”
沒多久，還是這個房間。
馬梁的兩位朋友抱著幾件東西走了進來。
周正的目光在那兩人身上掃過，都是江浙地區的古董收藏家。看上去其貌不揚，卻都是身價過億的人。
一個叫路思遠，一個叫馮炳瑞。
“老馬，你電話里頭也沒說清楚，就讓我們趕緊過來。那塊石頭到底是不是武周跟吐蕃大戰后的紀念石碑？”
“那些先不管，你們看看這個。”
馬梁厚著老臉讓周正把碧玉異獸寶璽又拿了出來。
“這是雍正乾隆的玉璽？”路思遠推了推眼鏡。
馮炳瑞則是拿出放大鏡彎著身子觀察。
“不像，年代應該更久一點，莫不是唐宋時期的？”
“那應該就宋朝的，唐代十八陵都被溫韜那老賊給盜空了，所以唐代皇家物件很少，都是有原因的。”
馬梁仿佛已經認定這碧玉異獸寶璽必然是自己的，所以發出自豪的笑聲。
“你兩個老家伙，真是膽子小，連想都不敢想？”
他學著周正的語氣又說道：“這是唐代第四任皇帝李顯的帝璽！”
“錘子哦！真的啊？”
“你自己看看這玉料和做工，判斷是李顯皇帝的帝璽是根據下邊的字。”
這邊在觀察碧玉異獸寶璽，可周正的目光卻盯著他們帶來的東西看了半天。
“周小友，你在看啥？他們都快把你的碧玉異獸寶璽盤出漿了。”孫旺福不解道。
周正嘴角一揚，說出一句讓孫旺福更不解的話。
“這筆買賣，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