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
電話那頭，霍盈盈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
“就在茹萃齋外邊等你。”
“好，等我出來再說吧。”
兩分鐘后，霍盈盈從大門走出來，肉眼可見的是她的神情，明顯有種經歷了重大打擊后，才會表露的情緒。
周正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這般表情。
“哎，沒事兒，遇到什么問題，我們一起商量著處理。”
霍盈盈低頭沉思，隨后又抬起頭來：“我只是突然懷疑我爸，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明明知道爺爺是被害的，這么多年卻一直默不作聲，難道是他害怕了？可他一直教導我，祖訓是遵守孝道，這明顯是背道而馳。”
“先別想這么多，可能你爸有其他難言之隱。雖然我跟你爸接觸不多，但能感覺到他不是明知父親被害，卻視而不見的人。”周正輕輕摟抱著霍盈盈，輕拍她的后背。
霍盈盈正要說些什么，抬頭看到兩米外的謝輕語，不禁罵了一聲：“娘娘腔怎么也在？”
“嘿！還真是你，剛才沒認出來。”謝輕語把手向褲兜探了一下，摸出那把扇子，“霍盈盈，你現在是……偶像的女朋友？”
“偶像？你腦子被豬屎糊住了？”霍盈盈沒聽懂他在說什么。
“呃……我來解釋一下。”姜游小聲對霍盈盈說道：“那家伙，自稱非常崇拜師傅，在榮寶齋碰上后，就跟了上來。中間還發生了一些事，待會再跟你細講。既然你認識他，那他有沒有什么問題？”
“謝家二公子，天生媚骨，自詡鑒寶奇才，我覺得也就那樣吧，沒傳聞那么夸張。”霍盈盈懟起人來，也是毫不客氣。
“你……”謝輕語到嘴邊的話又放下了，他以為霍盈盈是周正的女朋友，所以不敢多說什么，以免在偶像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次來帝都，原本只是來處理帝都這些拍賣行壟斷，不讓正乾齋的物件上拍賣的事情。
但現在看來，好像又多了些別的事。
公司那邊，恐怕得多請幾天假了。既然葉黛林知道我是她的大腿，這點小事，應該會同意的。
到了晚上，周正讓霍盈盈先回酒店休息，他帶著舒小鋒和姜游去跟提前聯系好的某位古董經紀人吃飯。
“師傅，后面有輛車一直跟著。”姜游在開車，目光時不時瞥一眼后視鏡。
那是一輛綠色的寶馬minicooper汽車，估計是心虛，甚至沒開車燈。
“還用想嗎，肯定是那個娘娘腔。一時半會還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先等我把事情處理完再說。”
到了大飯店，姜游將車停下后，跟隨周正走進這家據說有百年歷史的老店。
“你好，請問有預定嗎？”
“姓周，手機尾號8770，昨天預定的。”
“好的周先生，請跟我來，剛才有位先生說是你們一起的，已經先到了。”
跟著服務生走進這家充斥著濃濃書香氣息的仿古建筑，里邊基本都是原木結構，除了大廳外，每個包間的名字也都挺有意思。
什么太和殿、寶華殿、奉獻殿、太極殿……
周正定的包間叫皇極殿。
名字倒挺霸氣。
走進去之后，里邊那位頗有幾分超脫之氣的男子站了起來。
他穿著一套西裝，年輕的臉上輪廓精致深刻，很難想象古董經紀人行業，還有這種長相的人。
“周老板，你好你好，遠道而來辛苦了。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夏景輝，年紀應該比你要大個七八歲。周老板如此年輕，就有這么大的作為，實在讓人佩服啊。”
不熟悉的人之間，上來先商業互捧，周正都習慣了。
“實不相瞞，我事情還有點多，所以我們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先坐吧。”周正讓舒小鋒去跟服務員說一聲，可以上菜了。
“好，我就喜歡跟直爽的人溝通。那我們就先說說周老板你的想法，和想了解的事情。我會把我知道的，和我通過人脈資源調查到的信息，跟你分享一下。”
周正直說了：“我手頭有不少極品古董，想買個好價格。在我們執江當地，只有一個中海閣拍賣行。
東西確實賣得出去，基本不會流拍，但是參加的嘉賓并不是頂級富豪，拍出的價格也會大打折扣。
所以我想把這些東西，運作到十大拍賣行進行拍賣，現在問題是，他們把我拉黑了。”
夏景輝抿了抿嘴唇：“這個問題……其實我在圈內也聽說過。好像是說你得罪了華人古董聯盟會，然后就被報復了。
這華人古董聯盟會，成員沒一個華夏籍，大多是新加坡，馬來西亞，還有一些美籍，歐籍的華人。
這個聯盟會成立的目的，不是為民藏造福，而是形成古董全行業的壟斷，從出發點就帶有不純的目的。”
姜游忍不住問道：“既然你們都知道，那為什么十大拍賣行還愿意跟這種組織合作呢？”
“很簡單啊，為了賺錢。十大拍賣行本身就是競爭性質，靠抽傭金來發家，所以越多古董在他們拍賣行進行拍賣，他們就越賺錢。而華人古董聯盟會手中，囤積了大量文物和古董。
不說別的，就說兩件唐代頂級古董。一個是唐三彩立雕駱駝雕件，還有一個是雙線九眼平安天珠。前者賣了四個多億，后者賣了兩個多億。這兩件東西就是古董華人聯盟會提供的。
不久時，古董華人聯盟會提供的宋龍舒本《王文公文集》，會在帝都永樂拍賣行進行拍賣，預估值達到了1.5億，估計還會溢價一倍左右。”
姜游有點不服氣，“可我師傅手中的東西，有好幾件都比這些價值更高，就說蘇軾的《木石圖》，價值4個億起步！十大拍賣行難道不是賺得更多嗎？”
“我知道，周老板手中的古董確實品質很高，但有個很關鍵的問題，那就是人脈！華人古董聯盟會在每次拍賣之前，都會進行宣傳。古董的價格并不是通過數據來分析的，而是有人喜歡就會出高價。
如何喜歡上一個本來不太喜歡的東西，那就是靠耍嘴皮子了。古董聯盟會那些古董經紀人，長期往返于國外、滬海、帝都、香江、灣省這些地方。每次他們的古董進行拍賣，都會提前造勢。”
周正有點明白了。
其實這些拍賣行看中的，不僅僅是古董的品質，更看重的是買家。
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有點麻煩。
周正自知，自己只有古玩圈的資源，并沒有其他商業資源。
這也是他為什么急于開創醫藥公司的原因。
只有進入一個新的圈子，才能接觸更多有錢的人。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為正乾齋拓寬銷路，提高自己在古董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