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的很快。
容舒即使跟墨承淵鬧氣,卻還不至于委屈到自己的肚子。
她專心的吃飯,等填飽了肚子,就從座位上起身,拿過自己的外套和圍巾。
“外面冷,現在就穿上。”墨承淵開口。
“我可以邊走邊穿。”
墨承淵皺眉,“車子我開著,你怎么回去?”
“叫滴滴——”
“我送你回去。”墨承淵也跟著站起了身,語氣聽上去不容拒絕。
容舒本來都邁開步伐了,聽到他這話,轉過身來:“墨先生,我現在很不待見你,你看不出來嗎?”
墨承淵:……
很稀奇的感受,第一次被懟。
“那你什么時候消氣?”
容舒都快走到門口了,身后男人問。
“明天。”
。
說是明天消遣,但實際上搭車回到家里,心里那股怨氣反倒消的差不多了。
容舒重重呼出口氣,換了鞋子進臥室,拿上衣服準備洗澡。
等洗完澡出來,給自己敷上面膜,然后空調溫度調高,這才半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給林冉打電話。
“年前說了出來聚餐,什么時候安排一局?”
“出息了,不給一鞭子你這陀螺從來不自主轉,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會主動約飯。”林冉頗為稀奇道。
“我在催你請客。”容舒強調。
“妞兒,你今晚心情不錯呀。買彩票中獎了?還是出門撿到錢了,告訴我給我樂呵樂呵,沾沾喜氣兒——說不定我明天出門兒,能遇到一大群帥哥包圍我。”
“跟中獎差不多……”
“多少萬?”林冉精神了。
“你為什么覺得中獎一定是錢呢?”就不能有其他?
“那還能是什么——”林冉問,隨即反應過來:“你不會是突然有一天發現,你不是容德海的女兒,你的豪門親生父母找上門來了?”
“容德海他就是豪門。”容舒提醒。
“切,你爸那個小公司,也就他們自己當回事兒,以為自己擠進了豪門圈……實際上每年的稅務,都不到幾十萬吧?”林冉鄙夷的說。
也是容德海心里沒有這個女兒,林冉才敢在容舒面前這樣說。
但凡容德海有點良心,對自己的女兒起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林冉也敬對方是個叔叔。
容舒無言。
“話說,你種什么采了?”拐回了偏軌的話題。
容舒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怎么去開口?
告訴林冉,墨承淵是墨氏集團繼承人?
足以想象她知道情況后的震驚,而且這件事,電話里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
容舒抬手揉著太陽穴:“你組個飯局吧!”
林冉了解了,這是電話里解釋不清?
“沒問題,這周末叫上徐凈,我們三上帝豪酒吧去。”林冉豪氣道。
跟林冉有的沒的扯了一會兒,掛斷電話,容舒上衛生間取下面膜,洗臉護膚。
然后躺在床上,鼻息間聞著被子上屬于男人獨特清冽的冷香,本來不太得勁兒的心情,逐漸釋放了開來。
也沒什么大不了不是嗎?
如果墨承淵真的存了合約夫妻的心思,其實法律也沒有規定,一個人從始至終就得陪另一個人,永遠走下去——不適嗎?
容舒性子木訥,為人慢熱,即便如此,她也在努力嘗試跟隨時代變化。
去適應周遭發生的改變,也在努力接受這種變化。
所以,也沒什么的!
翌日。
天氣難得的碧藍如洗,打開窗簾,迎接清晨第一縷陽光,容舒俯身在陽臺上,深深吸了口新鮮空氣,感覺五臟六腑都好似被這股清冽氣息給打通了似的。
然后洗臉刷牙,隨便給自己弄了點吃的。
剛在餐桌上坐下,玄關處房門傳來響動。
廚房整面墻打通的,餐桌就在玄關對面,因此,房門被打開,容舒抬眼,一眼就看到了從門外進來的墨承淵。
男人依舊是昨天的那身衣服,黑色西裝西褲,裁剪合體的面料,此時不知怎么歪歪亂亂的,就連領口的領帶,也半松不掉的拉垮著。
容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墨承淵,因此秀眉略微合攏在一起,清透的眸子直視男人的眼。
可能是隱瞞身份這件事引起的后勁,墨承淵并沒有那么理直氣壯,反倒是語音不詳的解釋了句,“回來換身衣服……”
末了:“外面沒有換洗的衣服。”
容舒心里冷笑一聲,騙鬼呢?
雖然不知道墨承淵名下有幾處房產,但就單單以他墨氏集團繼承人的身份,容舒不相信,他想換身衣服,還能沒人幫他準備?
容舒垂下了眼,不做理會。
吃著自己的三明治面包加牛奶。
墨承淵皺眉,看著女人的餐食——
決定,反正身份已經暴露了,以后就讓四海專門買好早餐送過來。
委屈誰,都不能委屈自己媳婦兒。
墨承淵沒說什么,說實話,為了裝可憐刻意將自己造成這般邋遢樣。
雖然自個兒眼睛看不到自個兒,但不代表墨承淵就能忍受,所以默默轉身回了房間先去洗澡換身衣服。
心里則暗暗在本子上記下于川的餿主意,也沒見容舒有半分心軟。
洗完澡換身衣服出來,容舒已經在洗盤子了。
墨承淵來到廚房門口,雙手環胸,半靠在吧臺上。
等容舒洗完盤子,關掉水龍頭,收拾干凈廚房。
墨承淵輕挑眉梢,在女人轉過身來時開口,“我也沒吃早餐。”
容舒抿唇。
墨承淵:“昨晚上離開后,被于川拉去應酬,肚子里全是酒,腸胃也難受——”
容舒唇抿成了直線。
“凌晨兩點被送回來,想著你可能睡了,不能打攪你——就在樓下車里將就了一晚上。”
容舒:“……”
心里那根耿直不原諒的天秤,已經直徑傾斜。
有點抓狂!視線輕抬,注視眼前的男人。
果然在那雙沉靜幽默的眼睛里,看到布滿的紅血絲,以及眼瞼下的疲倦。
容舒:……
但這不能代表,他賣賣可憐,容舒就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一樣,既往不咎的原諒他。
容舒繃著臉,硬下心腸,走出廚房。
擦肩而過的那一瞬,硬邦邦的聲音落下一句:“你沒長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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