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媽很熱情,完全是一幅看宮霆爵當自己親兒子般的架勢。
女婿可不就是半個兒嗎?
招呼宮霆爵在沙發上坐下,又讓傭人去泡茶,徐媽媽這才對宮霆爵說道:“地點定了嗎?今天打算去哪里玩?”
宮霆爵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諷笑:“海洋館!”
除了海洋館,不見得徐凈的輪椅哪兒都能去。
徐媽媽好似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海洋館好啊,小凈沒受傷之前,最喜歡一個人去海洋館了。說是處在海里,整個人能得到寧靜,靈感就會回來什么的——”
“哎呀,搞藝術的就是這么神神叨叨的,玩都玩的不盡興。不過,你難得有時間陪小凈出去,你也知道,她自從受傷后整個人就變得不怎么愛說話,你擔待著點兒……跟她講道理,她還是能聽得進去的。”
徐媽媽擔心,自己女兒犯起軸來,萬一在路上跟女婿吵起來,人女婿回頭不理她——
不得憋一肚子氣?
宮霆爵嘴角的那絲邪笑略微加深,沒應聲,卻也沒阻止徐媽媽念念叨叨的。
那個女人——滿腹心計,利用家族施壓,也要逼迫他娶她。
她會因為腿廢了,而傷心不愛說話?
恐怕所有的心眼子,都用在怎么設計他了吧?
徐媽媽說了很多,見宮霆爵似笑非笑的聽著,也不應聲,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什么。
然后,就有點尷尬——
因為他們這場婚事,是徐媽媽自己不要這張老臉,去宮家求來的。
為此,她老公還許了宮家許多好處,甚至讓出去不少利潤。
雖然在利益上給了足夠補償,但到底這場婚姻也是他們逼迫的。
宮霆爵心里有怨氣,徐媽媽能理解——要是沒有心氣兒坦然接受父母給安排的婚姻,徐媽媽反倒要懷疑自己女兒的眼光了。
要不怎么說,宮霆爵一表人才,能入得她女兒的眼,那就是最好的。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電梯那邊傳來動靜,徐凈在傭人的幫助下,收拾妥當,從樓上下來了。
她素面朝天,沒有化妝,本身瓷白的肌膚根本不需要妝容襯托。
只用往唇上涂上那么一點嫣紅唇色,整個人卻已經相較之前,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小凈,該帶的東西都帶上了嗎?”徐媽媽起身,向自己女兒走去。
“帶上了。”徐凈說。
“那就好,水瓶帶了嗎?”徐媽媽不放心。
“帶了——”徐凈指了指自己身后輪椅挎著的背包帶。
徐媽媽看到:“紙巾呢?”
“也帶了—……”
“那就好,手機充滿電了嗎?充電寶有沒有帶?”
“媽——”徐凈語氣帶的是無奈。
即使心里再如何不樂意出去,被她媽媽這么一攪和,也迫切的只想立刻離開。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那你注意安全,在路上輪椅走慢點,千萬不要太急啊!”
每次徐凈出門,徐媽媽都是十萬個不放心。
但即使再如何不放心,她也得學會放手。
她和老徐是不能陪在女兒身邊一輩子的,唯有她自己堅強起來,他們才能放心。
走出徐家別墅,徐凈今天沒帶司機,正思考著如何上車之時。
身后的男人突然打開了后備箱,緊接著他回過身來,向她走來——越來越近。
徐凈的呼吸不免有些緊促,在她詫異的實現下,宮霆爵彎腰攔腰就要將她抱起。
徐凈僵硬著并沒有配合他,男人冷冽的聲音,撇過頭來,“抱著我!”
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毫無溫度。
“你是想讓你媽看著,你自己如何狼狽上車的嗎?”
徐凈心里目的一痛,本就瓷白無色的面容,顯得越加蒼白了些。
她抬起手的,摟住他的脖子。
身體騰空的那一刻這個,因為他驟然靠近的緊張感,早已蕩然無存。
正如他所說,她知道母親此時應該就躲在哪里,偷偷的觀察著他們。
事已至此,她卻不能任性,讓母親看到這個男人真實的一面。
被他放進車廂里,動作算不上粗魯。
身體貼上座椅的那一刻,抱著她的男人即刻抽身而去,徐凈垂下眼眸,長長的睫羽遮住眼底深處的神色。
宮霆爵將輪椅放在后備箱里,這才回到駕駛座,坐進去后,扣上安全帶,車子如同離弦的箭,迅速駛出。
徐凈坐在后面,有一些害怕。
可能是車禍之后的后遺癥,坐進這小小空間里的時候,她有一定的幽閉恐懼感。
但自從身體癱瘓后,徐凈早已經習慣了隱忍,因此即便身體和心理在如何不適,她的唇瓣緊緊抿著,顫抖著手,摸索著給自己扣上安全帶。
身體被禁錮在椅背上的那一刻,她的內心才既不可見稍稍松了一口氣。
宮霆爵冷眼在后視鏡里瞥到,內心冷嗤一聲,車子駛向高速后,他的車速越加快了。
徐凈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如紙來形容了。
終于抵達了海洋館,宮霆爵停好車,下車后,剛把輪椅拿出來,彎腰要抱那女人出來的時候。
坐在后座上的徐凈卻猛地抬起頭,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薄唇緊緊抿著,一向沉寂毫無波瀾的眸子里,此刻里面呈現著一抹脆弱。
底色晶瑩剔透,她在隱忍著什么?
宮霆爵心里剛升起一股不妙預感,就見面前女人迅速出手抓住他的西裝前襟。
宮霆爵被帶動的身體踉蹌了下,下意識往前傾斜而去。
緊接著就聽到一股作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胸前一股燙熱,觸感順著里側襯衣迅速蔓延下去。
令人作嘔的氣息更是瞬間彌漫整個空間內。
宮霆爵臉色已經不能用黑塵來形容了——
徐凈大吐特吐,根本就沒客氣,甚至可以說是帶著惡意,將胃里倒騰的感覺盡數吐到這個男人身上。
她又不是受虐狂?
在這個男人言語傷害她那么多次后,還依舊愛他如初——
她沒瘋,也沒發燒!
以前是她自己著相了,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只覺得自己這一生毀了,再掙扎去活又有什么意思?
是她自己將她自己看得太低,容舒說的對,她其實不比任何人差的。
抬起頭,對上宮霆爵機遇要殺人的臉,徐凈無視他身上被自己造成的狼狽,移開了眼。
“我不舒服,適應不了太快的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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