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張元摟著劉若蘭回到前面診所。
劉若蘭俏臉上還殘留著幾分紅/暈,頭發雖然經過整理,但依舊能看出幾分凌亂。
林丁香和趙燕對視一眼,隨即眼神曖/昧的打量著兩人。
劉若蘭被她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趕忙掙脫開張元的懷抱,跑回自己的座位上,裝模作樣的看起了醫書。
張元卻一點都不害臊,大大咧咧的坐到了老板椅上。
“丁香,給你老板我泡杯茶!”張元故意道。
林丁香猶豫了一瞬,還是拿起杯子,給他泡茶去了。
一旁的趙燕則是翻了個白眼:“元哥兒,我發現你可真是成了舊社/會的地主老財了!”
張元聳聳肩:
“地主老財有什么不好嗎?我覺得挺好的啊!”
“不過我這個地主老財比較有人情味,我發工資的!還是高薪!”
“所以……小燕啊!快把你的零食給老板我貢獻出來!老板剛剛消耗了大量的體力,需要補充能量!”
看著張元“恬不知恥”的樣子,趙燕徹底沒了脾氣,抓起一把零食,氣哼哼的放到了他面前。
至于劉若蘭,她現在已經羞得趴在桌子上,不好意思面對兩女了。
張元剛才的那句“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實在讓劉若蘭害羞極了。
就在這時,診所門外來了個顫顫巍巍穿著破舊的老頭。
老頭拄著拐杖,可即便如此,他走路依舊晃晃悠悠的讓人擔心。
老人身上的衣服更是破舊,有好幾處補丁不說,還有幾處已經破了,卻連補丁都沒打!
看到老頭,趙燕趕忙上前攙扶他進來,林丁香也放下杯子過去幫忙。
兩女扶著老頭坐下后,老頭不住地感謝。
“謝謝了,兩位好心的姑娘!”
兩女趕忙擺手說不用道謝。
張元則一臉鄭重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老頭:“老大爺,您是來看病的嗎?”
老頭趕忙搖頭:
“不不不,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來買藥的!買止疼藥!”
“我老頭子一到半夜,這個地方就特別疼!不吃止疼藥,根本不行!”
張元看著老頭指著的位置,那里正是肝臟所在的位置。
肝區出現疼痛,情況可大可小。
他當即說道:
“老大爺,我先幫你把脈診斷一下吧!”
“如果不確定得了什么病,就盲目吃止疼藥,反而會傷身體的!”
老頭無奈的咧了咧嘴,旋即他又擺手道:“不看病,不看病!我……我哪有那個錢看病啊!”
似乎是怕張元不信,他顫顫巍巍從兜里掏出一個裝錢的塑料袋。
里面全都是一塊五塊的紙幣和鋼镚。
粗略估算一下,里面最多也就二三十塊錢!
“大夫,我手里就這些錢了。回頭還得買米買面,要是看病,我根本沒那個錢啊!”老頭苦笑道。
看到老頭裝錢的塑料袋,張元沉默了,在場的三女也都沉默了。
看得出,這老頭的日子過得是真的很苦!
眼前這二三十塊錢,對于某些人而言,或許只是一包煙的錢。
但是對于老頭來說,卻是他僅有的生活費!
要是沒了這些錢,他就得餓肚子!
深吸一口氣,張元說道:“老大爺,您放心吧!我給您看病,不收您的錢!”
“啊?”老頭驚訝的看著張元:“大夫,你該不會是跟我老頭子開玩笑吧?哪有看病不要錢的?”
“以前沒聽說過,并不代表沒有!今天我給你看病,就不收你的錢!老大爺,你把錢放回兜里吧!”張元沉聲說。
老頭這才知道張元是認真的,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他用渾濁的目光看了張元幾秒,眼睛忽然濕潤了。
“大夫,謝謝,謝謝你!”
張元笑了笑:
“別客氣!我這人就怕別人跟我客氣!”
“對了,老大爺,你是哪里人啊?看你不像我們村的人!”
老頭嘆了口氣說道:“我是大劉莊的!”
張元有些驚訝:“大劉莊的?你們大劉莊好像挺富裕的!”
母親王慧的一個老姐妹就是大劉莊的,以前張元還曾給她兒子看過病。
聞言,老頭苦笑著點頭:“是,我們村是挺富裕的!但也有不富裕的人家。”
張元沉默了,每個村都有這樣的情況。
哪怕再窮的村子,照樣有人整天大魚大肉吃得滿嘴流油。
再富裕的村子,也有很多人每天都要為生計發愁。
甚至還有像面前這個老大爺一樣的,連飯都快吃不起了!
“老大爺,我先給你把脈吧!”張元道。
隨后他就給老頭把脈診斷了一番。
經過診斷,張元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老頭是重度肝硬化!
肝硬化可是個重疾,重度肝硬化更是很難治療。
難怪老大爺每晚會疼得受不了想要吃止疼片。
像他這樣的重度肝硬化,按理說應該住院治療才是。
他不去看病,只是在家硬抗,自然扛不住疼痛。
“大夫,我的病咋樣?沒事吧?”老頭忍不住問道。
剛才張元神情的變化,沒逃過他那雙渾濁的眼睛。
張元趕忙淡笑道:
“不算太嚴重的病!對于別的醫生來說,這病或許很難治!”
“但是對于我而言,這病卻是不難!只要老大爺你按時服用我開的方子就行!”
老頭這才松了口氣。
剛才注意到張元的表情,他的一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其實,張元并沒有告訴老頭他的真實病情。
倘若讓老頭知道他得了重度肝硬化,恐怕會喪失活下去的希望。
很多得了絕癥的病人,醫生都不會直接告訴他們實情,而是告訴他們的家人,就是不想讓病人知道自己身患絕癥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一旦喪失希望,病情將會更加嚴重!
隨后張元給老頭開了方子,讓林丁香抓了藥,又親自送老頭出了診所。
趁老頭沒注意的時候,張元偷偷往裝藥的袋子里面塞了一千塊錢。
老頭是騎著三輪車來的,他的三輪車也挺破了,跟張元家當初的三輪車有的一拼。
送老人離開的時候,張元隨口問了句。
“老大爺,您家里還有別人嗎?您貴姓啊?”
聞言,老頭沉默了幾秒,這才緩緩開口。
“我有個兒子,但他死了!還有,我姓葛。”
張元沒說話,目送葛老頭離去。
直到對方遠去后,張元這才嘆了口氣,世上的苦命人實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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