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都市武道無敵 > 第41章 041
  第41章

  謝觀將自己的手側塞進沈聆妤的口中,鮮血汩汩湧出來,源源不斷往沈聆妤的口中灌去。

  沈聆妤整個人嚇傻了,一動也不敢動。他的鮮血被她含在口中,不敢咽。

  “咽下去。”謝觀盯著沈聆妤開口命令。他聲線噙著不自然的沙啞陰晦。他的手再往前推,即使沒有他的命令,沈聆妤也不得不將含在口中的這口鮮血吞下。

  謝觀盯著沈聆妤細白的脖子,看著她將他的鮮血咽下去。想象著他新鮮帶著燙意的鮮血侵占她的口腔,再順著她的食道流進她的腹中,逐漸與她的身體融為一體,謝觀胸腔裏那股悶氣,突然就散去了大半。

  沈聆妤因為右腿沒知覺本就沒坐穩。謝觀突然鬆開手,她身子晃了晃,直接朝後仰躺而去。沈聆妤的後脊剛貼在玄色的絲滑床褥上,謝觀跟著壓過來。

  他捏沈聆妤的下巴,指腹去抹她唇上沾的鮮血。似乎不滿意鮮血沒有將她的唇徹底染紅,他指腹沾血慢條斯理地撫過她嬌軟的唇,讓她的唇徹底被鮮血染紅。

  沈聆妤張著嘴大口喘著,鮮血的腥味於唇齒間糾纏蔓延,壓迫著她。“嘶拉”一聲裂錦聲,是謝觀撕開了沈聆妤的上衣。

  謝觀俯首,去吻沈聆妤的脖子。他的吻,沿著鮮血流淌過的軌跡,一路向下,最後停在沈聆妤的腹胃。他輾轉細吻癡態,再偏過臉將臉緊貼沈聆妤的腹部,隔著皮肉,去感受自己的鮮血在她的身體裏散融。

  濃烈的快.感從謝觀的心裏滋生,絲絲縷縷盤踞而上,將他整顆心髒都包裹住。

  他抱著沈聆妤的細腰,慢慢合上眼。沉溺在這一刻的腥甜裏。

  過去了許久,謝觀睜開眼睛直起身,去看沈聆妤,看見她受了驚的眼眸。

  謝觀輕笑了一聲,問:“很嚇人?”

  他語氣輕鬆,竟已沒了先前的陰翳。

  沈聆妤眸仁晃顫地將他望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謝觀也沒有執意要她回答。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謝觀伸手,仍舊在流血的手想要去摸沈聆妤的臉,將要碰到她的臉頰時,他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血,又把手收回來。

  謝觀起身,亦扶起沈聆妤。

  他打開放在一旁的藥匣,去取裏麵的銀針袋,開始給沈聆妤的右腿施針。他垂著眼,眉眼間溫和安靜,修長的手捏著一根根細長的銀針刺進沈聆妤右腿的穴位上。

  他的手背還在流血,鮮血一滴又一滴落在沈聆妤的腿上。如雪似玉的腿上,綻開一朵一朵紅梅。

  沈聆妤悄悄望著謝觀垂首專注針灸的眉眼,她動作小幅度地去攏被撕壞的上衣。

  謝觀將手中捏著的那根銀針刺進穴位後,突然抬眼望過來。

  沈聆妤的手一僵,竟是一時之間不敢再攏衣。

  謝觀沒說什麼,伸手用力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玉帶散開,上衣被他脫下來。他將衣衫搭在沈聆妤的身前,為她遮。

  謝觀再取一根銀針刺進沈聆妤的穴位裏,當最後一根銀針也被他刺進之後。他在沈聆妤身邊坐下,伸手去掖沈聆妤散亂的鬢發。瞧著她煞白的小臉,謝觀道:“呆呆,你要聽話一些。”

  沈聆妤輕輕點頭,垂眼不敢看他。

  謝觀將銀針刺進沈聆妤右腿上的穴位,要停兩刻鍾才能將銀針取下來。

  寢殿裏,寂靜無聲。

  黑色的圓床上,圓床周圍懸著的白色幔帳無風自動,輕輕地拂飄。沈聆妤一手抵在胸口,壓著謝觀給她反披的衣衫。黑色的衣衫將她嬌小的上身裹著,她坐在玄色的錦褥中,床褥與衣衫之間,露著她紮滿銀針的腿,腿上還落著謝觀留下的綻血紅梅。

  沈聆妤攥著衣襟,望著自己的腿,慢慢紅了眼圈。

  有些懼,是本能。

  謝觀看著她害怕的樣子,皺了眉。

  他不理解。

  她怕什麼?

  他又沒有割她的手流她的血,她有什麼可怕的?

  謝觀陰著臉,將臉轉到另一邊。

  那短暫的快意似乎再次被切斷,更多的惱怒湧上他心口,壓得他心口悶痛。

  難捱的兩刻鍾終於過去了,謝觀冷著臉一一取下沈聆妤腿上的銀針。瞥著她腿上的血跡,謝觀問:“端水過來給你擦幹淨,還是送你去浴室沐浴?”

  謝觀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回應。他抬頭望向沈聆妤,剛好看見一滴淚從沈聆妤眼眶裏墜落,沉甸甸地落在堆在她腿上的衣擺中。黑色最能隱藏一切,眼淚掉進黑色的衣擺,痕跡很快淡去,仿佛不曾出現。

  那滴淚的痕跡已經看不見了,謝觀還未移開目光。他一動不動,仿佛整個人都僵在那裏。

  謝觀去抬沈聆妤的臉,望向她的眼睛。

  沈聆妤的眼淚忍了太久,發紅的眼眶裏蓄滿了淚,楚楚可憐。她緊緊抿著唇,唇上的血跡髒亂不堪。

  “不好喝嗎?”謝觀問。

  沈聆妤眼睫顫了顫,迅速又滾落下一顆淚珠兒來。

  謝觀盯著沈聆妤努力憋淚的模樣,沉默了好一會兒,伸手捧了她的臉,再用指腹去擦她眼角的淚。

  “沒有下一次了。”他說。

  說完之後,謝觀反思了一下,這話似乎有歧義。她怕成這樣,會不會把這話理解成不準她下一次犯錯?

  他再補一句:“不喜歡喝,以後便不喝了。”

  沈聆妤淚眼朦朧地望著他,緊抿的唇動了動,沒吭聲。

  謝觀起身去了浴室,再回來時,他手裏端著一個裝滿熱水的銅盆,盆中溫熱的水汽不斷升騰著。

  他用浸濕的帕子先擦了沈聆妤臉上、唇上的鮮血,再去擦沈聆妤腿上的血跡。那一朵朵幹涸的紅梅又一朵朵消失。

  謝觀將帕子扔進銅盆,盯著帕子上的血跡一點點在熱水裏散開,散出逶迤的弧線。

  許久之後,手腕上突然一沉,謝觀立刻轉頭去看,有些意外地看見沈聆妤攥住了他的袖角。

  沈聆妤看了他一眼,視線又越過他,往一邊去看。謝觀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見了放在一邊的藥匣。

  “你要什麼?”謝觀立刻問。

  沈聆妤沒說話。她攥著胸前的衣襟,垂下眼睛,去望謝觀的手。謝觀再次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他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他的手隨意放在床榻上,血跡已經將周圍的錦褥染透。

  奇怪,他竟一點也不覺得疼。

  他挽袖,在水中洗去這雙手上沾弄的血痕。然後他將手放在水中,看著在熱水的慫恿下,仍舊滋滋從傷口往外汩出的鮮血。

  沈聆妤不明白他在幹什麼,她隻知道他流了好多血,傷口不能一直不處理。可是她被嚇著了。輕攥一下他的袖子做提醒,好似已經是鼓足了勇氣。

  又過了片刻,謝觀才將手從水中拿出來。他拿著帕子隨意擦了擦手上的水,帕子上又沾了些流出的血。

  他瞥著流血的傷口,心道不能不處理。她那麼怕血,總不好用流血的手去抱著她睡覺。

  她興許要做噩夢。

  謝觀從藥匣裏翻出止血藥,敷衍地撒了些。然後將自己的手和紗布都遞給了沈聆妤。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等著她來幫她包紮。

  沈聆妤探手,捏著紗布去纏他的手,一層又一層。她的手,有一點抖。

  沈聆妤看見了,謝觀也看見了。

  謝觀移開了目光。

  床褥重新換了新的,謝觀拿了套新的寢衣給沈聆妤穿好。寢殿裏熄了燈,兩個人躺在圓床上。

  謝觀第一次沒有將沈聆妤撈進懷裏,沈聆妤背對著他,閉著眼睛。

  沉夜寂寂。

  沈聆妤背對著謝觀,攥著身前的被子。她的口中還殘著血腥味兒,提醒著她今天晚上發生過的事情。

  在這一刻,沈聆妤第一次生出了逃走的念頭。

  她最初來謝觀身邊時,是不願尋死也不畏死的心態,怎麼樣都好,每日渾渾噩噩地曬太陽發呆,有一日沒一日地過著。

  可是如今她想活著了。

  既然想活了,就會得寸進尺地想要更好地活著。

  濃夜的沉色裏,沈聆妤眉心緊皺。

  她想逃離,可要如何逃?一個癱子怎麼逃?

  下半夜,沈聆妤才沉沉睡去。

  聽著她的氣息知她睡著了,謝觀才輕輕麵朝她轉過身,伸手將人抱在懷裏。

  他沒敢像往常那樣將沈聆妤的身子扳過來,麵朝著他摁進他懷裏,隻在她背後抱著她。

  天光大亮,沈聆妤將要醒過來時,謝觀將一個吻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後腦。

  她青絲如瀑,他愁絲如幕。

  第二天上午,謝觀草草結束了枯燥的早朝。宮人們見了他躬身避讓,誰都看得出陛下臉色不好。

  謝觀去了書房,他懶散地在書案後坐下,雙腿交疊搭在身前的桌上。鸚鵡落在他麵前的書案上,歪著頭對他叫:“暴君!暴君!”

  謝觀心煩,揮了揮手,鸚鵡險些不能振翅從書案摔下去。

  魏學海硬著頭皮端茶水進來。他將腳步放得極輕,放茶水放在書案上,便折身退出去。他隻盼著能平安出去,不被心情不好的暴君喊住。

  “魏學海!”

  魏學海心頭一顫,趕忙轉過身躬著腰身:“陛下有什麼吩咐?”

  謝觀一手支著下巴,問:“以前的皇帝們都是怎麼寵愛皇後的?”

  魏學海眼珠子快速地轉動了一圈,稟話:“史上有幾位帝王十分愛美人,有為寵妃建高臺、有烽火戲諸侯博美人一笑的、有跑死千裏馬押送荔枝的,還有形影不離帶去上朝的……”

  謝觀陰沉地沉默了片刻,道:“建、戲、押。”

  魏學海一愣,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此等昏君之舉若真實行,朝野間知道是他提議的,他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可、可是……”

  謝觀冷眼瞥過來。

  魏學海咽了口唾沫:“陛下英明!”

  飛到坐地燈架上的鸚鵡突然轉頭,喊:“暴君!暴君!”

  魏學海冷汗淌了下來。

  他偷偷去打量陛下的神色,卻見陛下劍眉微皺,似乎在走神。

  謝觀眼前浮現沈聆妤坐在書案後專注批閱奏折的模樣。建高臺、戲弄諸侯又或者某水果未必能討她歡心。帶去上朝不錯,讓文武百官也叩拜她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觀起身回乾霄宮。

  乾霄宮裏,沈聆妤正在和月牙兒說話。月牙兒不知道說了什麼,她抿著唇笑得溫柔如三月柳稍的細碎暖陽。

  “陛下。”小鞋子行禮。

  沈聆妤轉眸望過來。

  謝觀見沈聆妤望向他時,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

  她總是對所有人溫柔地笑,唯獨不對他笑。如今連假笑也吝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