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都市武道無敵 > 第40章 040
  第40章

  沈聆妤心裏咯噔一聲,她沒有想到與楚星疏的對話會被謝觀聽見。她心思飛快流轉,甚至想過如何補救,最終她抿了抿唇,不去辯解。

  既然說的是實話,又何必尷尬地撒謊去補救。

  可她還是忍不住悄悄去瞧謝觀的神色,想知道他有沒有動怒。

  楚星疏亦是嚇了一大跳,這背後議論帝王的罪名可大可小。她趕忙抱著女兒站起身,朝謝觀福身行禮。

  偏偏這個時候敏敏醒了,哼哼唧唧地哭。楚星疏手忙腳亂地去捂女兒的嘴,冷汗已經冒了出來。她開始後悔沒聽遊寧的話,不該帶女兒進宮來。

  謝觀目視前方,穿過前廳,往裏麵的寢殿走去。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沒有看沈聆妤一眼,更沒有理會過楚星疏母女兩個。

  直到謝觀的身影穿過了廳中,楚星疏抱著女兒直起身,長長舒出一口氣,可心裏仍舊驚魂未定。

  “娘親為什麼要捂我的嘴?”稚童無辜爛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伸著小小的手去摸楚星疏的臉。

  “沒事,沒事……”楚星疏抱著女兒輕輕晃了晃。

  敏敏咯咯地笑,轉過頭好奇地去看沈聆妤。

  沈聆妤對她柔柔一笑,敏敏唇角的笑容更加燦爛,摸著娘親的小手朝沈聆妤探過去。

  “聆妤!”剛學說話的小姑娘,吐字還不清楚地叫著沈聆妤的名字。

  沈聆妤趕忙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軟軟的小拳頭被沈聆妤握在掌中。“敏敏睡得好不好?”沈聆妤問。

  “好呀!”

  楚星疏一愣,趕忙說:“要叫皇後。”

  敏敏不懂,哼哼唧唧不高興改口:“娘親就是叫聆妤的。聆妤好聽,皇後不好聽。”

  楚星疏生怕女兒這話再被謝觀聽見,趕忙又去捂女兒的嘴。

  沈聆妤瞧出楚星疏的緊張,她說:“姐姐回家吧。下次來帶敏敏過來說話。”

  楚星疏確實有此意,匆匆別過沈聆妤,抱著女兒回家。

  楚星疏母女走了,沈聆妤轉過頭望向寢殿門口的方向。謝觀自進了寢殿,再沒出來。

  沈聆妤遲疑了一下,沒有進去向謝觀為自己辯解。一是一二是二,她有她的驕傲,實在難以做出撒謊討好的事情。

  她挪著輪椅到窗下,隨手拿了一卷書來翻閱。書頁上的文字慢慢變得虛化。沈聆妤望著書卷上的文字,開始走神。她眼前浮現謝觀邁進來時的表情。

  她的眉心不自覺地輕蹙。

  身為妻子理應去喜歡自己的夫君。可沈聆妤又覺得兩個素不相識的人拜了天地成了親,就要努力互相喜歡上對方,還是有些難度的。

  更何況如今的她連行動都不能自如,連為人的體麵都成了奢侈,為什麼還要花心思去努力喜歡上別人呢?有這心思做那閑事,不如去做些別的事情。

  沈聆妤回憶著謝觀進來時的表情。他當時臉上根本沒有表情。也許她不應該胡思亂想這麼多。沈聆妤搖搖頭,讓自己更專心地讀書。

  楚星疏在回府的顛簸馬車上不禁發出些感慨。她三四年前就認識謝觀,那個時候謝觀是夫君的表親,雖不算熟悉卻會有走動。原先謝觀留給她的印象是彬彬有禮、明朗和善。

  她還記得那時候她和遊寧定了親還沒成婚,她去遊家給遊家的長輩賀壽,第一次見到謝觀。他與他的幾位兄長立在一起。那一日蒙蒙細雨,謝家幾位郎君坐在亭中,把酒言歡。

  惹得花園裏赴宴的女郎們頻頻望過去,頰上生春。

  上天不知為何在捏小人時獨獨偏愛謝家郎君,謝家九位郎君,每一位都是耀眼的冠上玉。隻遙遙望那麼一眼,便令人心馳。更何況謝家家風好底蘊厚,謝家郎君們除了天生病弱的八郎,個個文武全能,君子六藝無所不精……九人之中有七位有軍功,出了兩個狀元一個探花郎。謝家出事那一年春,謝家九郎更是以十二歲的少齡成了那一年的榜眼……

  楚星疏輕歎了一聲。她想感歎天妒英才,又覺得老天爺冤枉,謝家人的枉死分明是人禍。

  “娘親為什麼歎氣?因為敏敏進宮的時候睡著了嗎?”敏敏勾著娘親的脖子,懵懂地奶聲問。

  “沒有。”楚星疏趕走思緒,陪著女兒說話。

  到了家,遊寧立刻迎上來,從楚星疏懷裏接過熟睡的女兒,低聲問:“如何?”

  楚星疏搖了搖頭,同樣低聲說話:“沒機會說。”

  “這樣也好。”遊寧愁容滿臉,“或許咱們應該再斟酌斟酌,貿然提出這樣的主意。若陛下以為皇後有了別的心思,也不是好事。”

  遊寧苦笑搖頭:“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他這是……心急啊。

  天色逐漸暗下去,沈聆妤手中厚厚的一卷書冊翻到最後一頁。她將書頁合上。

  月牙兒從外麵進來,疑惑地問:“不傳晚膳嗎?”

  分明已經過了用晚膳的時候。

  沈聆妤抬頭,望向寢殿門口的方向。略遲疑,她自己推著輪椅往寢殿去,她立在門口,將房門輕輕推開一條縫隙,往裏望去。

  寢殿內光線昏暗,謝觀躺在窗下的躺椅裏,合著眼,似乎睡著了。柔暖的夕陽從大開的窗口照進來,灑落於他冷峻的眉宇間。

  沈聆妤偏過臉,吩咐月牙兒去傳膳。

  她獨自推著輪椅進到寢殿,悄聲至謝觀身側,抬起手來去燃桌上的燈火。

  刺啦一聲響,一簇火光刺亮屋內的昏暗。

  沈聆妤將燈罩蓋上,轉眸望向謝觀,開口:“陛下,別睡了,起來用晚膳了。”

  謝觀沒有反應。

  沈聆妤大著膽子,推著輪椅再朝他挪了挪,小心翼翼地將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輕輕地推一推。

  “陛下?”

  謝觀睜開眼,冷漠地瞥過來。

  沈聆妤立刻將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縮回來,小聲再開口:“陛下吃些東西再睡。”

  謝觀不說話,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沈聆妤心裏逐漸有些慌。她知道謝觀在盯著他,卻沒有用力抬眼與他對視。過去了好久,她在心裏猜著興許他已經移開了視線,她偷偷抬起眼睫去望一眼,剛好撞上謝觀的目光。

  沈聆妤像個被當場抓獲的小賊,心虛地不知該將目光挪到哪裏去。

  她聽見謝觀忽然笑了一聲。

  笑聲莫名,讓她聽不出他的情緒。

  “沈聆妤,你在怕什麼?”謝觀問。

  “沒、沒有啊……”沈聆妤嗡聲。

  謝觀伸手,掌心貼在沈聆妤的臉頰,緩慢下移,轉而握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讓她與他對視。

  沈聆妤被迫直視謝觀,看見他眉眼間掛著笑,神色悠閑自在。

  應當是她多想了,他根本就沒在意她的那句話,對不對?——沈聆妤忍不住在心裏如是想。

  謝觀鬆開了沈聆妤,從躺椅裏起身,朝外走去。沈聆妤心口一陣怦怦快跳著,她稍微平複了一下氣息,才挪著輪椅出去。

  外麵,謝觀坐在膳桌旁,已經在用膳了。

  沈聆妤挪過去,拿起筷子,也開始小口小口地吃東西。期間,她偷偷抬眼去看了謝觀兩次,見他神色都很正常。

  沈聆妤在心裏更加篤定他並沒有因為她的那句話生氣。

  她懸著的心弦悄悄鬆了鬆。

  謝觀剛放下筷子,魏學海在外麵稟話有朝臣求見,謝觀沒說什麼,起身出去了。

  沈聆妤心裏有一點別扭地撥了撥手指頭。

  明明他沒生氣是好事,她也說不清心裏的不安是為了什麼。

  晚上,沈聆妤沐浴之後,坐在爐火旁烘擦頭發時,謝觀回來了。他瞥了沈聆妤一眼,去拿桌子上的藥匣。

  沈聆妤知道他要給她針灸。

  她動作有些不太自然地再擦了一下頭發,將棉巾放下,默默等待著。

  謝觀先將藥匣放在圓床邊,再走過來抱沈聆妤去床上。被抱起的時候,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沈聆妤將手搭在謝觀的肩上,近距離地望著他。

  謝觀將沈聆妤放在床榻上,彎腰去褪她的裙褲。她的腰帶被謝觀扯起,扔到地上,他的手又拉住了沈聆妤裏外所有的褲子。

  沈聆妤急急忙忙去謝觀的手阻止:“陛下,您又、又……”

  謝觀手上的動作沒停,沈聆妤一句話沒有說完,她

  沈聆妤心中微驚,意識到謝觀是故意的。她下意識地伸手拉過一旁的被子想要遮擋。被角才剛遮過來,又被謝觀揚走。他甚至將沈聆妤的腿推分。沈聆妤臉上火辣辣的,倒是沒有再去遮。

  她抬起臉,望向謝觀。

  “陛下是生氣了嗎?”她主動直接問出來。

  “為什麼生氣?”謝觀盯著沈聆妤的眼睛。

  沈聆妤深吸了一口氣,誠懇地說:“我知道身為妻子應該去喜歡自己的夫君,隻是……好像……”

  “沈聆妤,你這話還挺奇怪。”謝觀突然輕笑了一聲。他抬起沈聆妤的臉,問:“你之前不是從未把孤當夫君?從不覺得我們是尋常的夫妻關係?”

  沈聆妤愣住了。

  她知道謝觀這話說得沒有錯。她之前確實是這樣想的啊!她與謝觀之間經曆了許多事情,早已不可能是尋常夫妻了。

  那麼她今日那身為妻子理所應當有義務去喜歡自己的夫君的想法又如何站住腳?她一方麵認為她與謝觀並非正常的夫妻關係,一方麵又因為身為妻子沒有喜歡上自己夫君而覺得自責。

  這不矛盾嗎?

  這很矛盾。

  到底是腦子不清醒,兩個立場在打架,還是其中一個想法悄然在某個時候已經發生了轉變?

  沈聆妤的眼中逐漸浮現了困惑。

  “沈聆妤,”謝觀再開口,“你隻是說了一句你我心知肚明的實話而已,孤沒有必要生氣。”

  微頓,他再重複:“沒必要。”

  他有什麼可生氣的?

  她喜不喜歡他重要嗎?不重要。

  反正他也沒那麼喜歡她。

  對,所以他不生氣。

  一點也不生氣。

  他媽的一點也不生氣。

  艸。

  謝觀胸膛十分緩慢地起伏了一下,他突然轉身,快步走到博古架旁,從架子上取了一把匕首,再大步折回來。謝觀上了圓床,雙膝分開跪壓在沈聆妤的腿兩側,圈著她。

  他抬手,手中匕首一劃,立刻鮮血如注。

  血珠兒濺在沈聆妤的臉頰上幾滴,在她如雪的嬌靨上是那麼刺眼。

  沈聆妤眼中的困惑還未散去,瞬間被眼前這一幕,驚得眸底生出不敢置信的驚懼。

  下一刻,她被謝觀抬起臉、捏開嘴。

  沈聆妤震驚地睜大了眼睛望著謝觀,口中被灌滿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