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都市武道無敵 >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啪!”

  這一掌力道不小,將王雲才的整個身子都打得斜斜歪掉,讓他臉上將將結痂的傷口重新撕裂,乍然鮮血橫流,將他醜陋的麵容顯得愈發兇殘。

  扇完耳光,阮瓏玲猛力將王雲才往後一推!

  王雲才本就不是什麼身形強壯之人,左臂又身受重傷,始料未及之下,竟生生被這股力道推倒了!可饒是如此,落在阮瓏玲嫋嫋細腰上的手掌依舊舍不得放開…

  阮瓏玲頑力抵抗,從賊人懷中掙紮出來,幾乎是連滾帶爬著站了起來,踉蹌著就準備往水幕外跑…

  隻要逃出此洞!

  他們母子,就都能安然無恙!

  聽著豺狼由身後窮追不舍而來,阮瓏玲愈發心慌,腳底不穩踉蹌了一下,可就耽擱了這麼一下,就此失去先機,王雲才急促的腳步愈發清晰,阮瓏玲心中咯噔一下,愈發搏命逃離…

  雨幕就在眼前!

  阮瓏玲緊張到心髒狂跳,時間仿佛在此刻驟然停滯,變得異常緩慢!

  那半張如玉的麵龐,已然穿過水簾而出。

  飛流而下的瀑水濺落在臉上,順著發髻由光潔的額頭流下,順著粉光若膩的肌膚,由下巴滴落在已經微微鈣化的白色地麵上……

  嬌媚麵龐。

  秀欣玉頸。

  窄弱肩膀。

  嫋嫋細腰……

  就在半個身子都已探出水幕之中,眼看就要虎口脫身之際!阮瓏玲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往後拖拽……

  她瞬間瞳孔擴大,眸光震動。

  猶如瀕死的孤鶴仰頸發出最後一聲絕唱,朝著空闊的山穀高聲呼喊一聲,

  “救……”

  命字都未來得及喊出口…

  就又被王雲才重新拖拽回洞中甩落在地上,聲音被徹底掐滅,由厚重的雨幕隔絕在了洞中。

  “賊婆娘竟敢騙我?!

  好!我今日就讓你們母子二人共赴黃泉!”

  王雲才被如此戲耍,氣急敗壞之下,將什麼男女歡*好,交**頸*纏*綿,統統都拋諸到了腦後,隻猩紅著一雙眼,從後伸出雙臂死死箍住阮瓏玲的脖頸,欲將她勒死!

  阮瓏玲豈會甘願就範?手腳並用,使盡了渾身的力氣掙紮反抗著。

  可任她如何求生心切,到底也隻是個多年都未幹過苦力活的嬌弱女子,敵不過一個傷勢並不致命的壯年男子,二人纏鬥幾息之後,她很快就被王雲才鉗製在地上動彈不得……

  “說起來,若不是因當日與你相親,我又豈會淪落到如此地步?你給我死!死!”

  製服她之後,王雲才猩紅著雙眼,咬牙切齒惡狠叱罵著。

  纖細白皙的脖頸,被那雙流滿鮮血癍瘢可怖的手掌死死掐住。

  空氣無法湧入鼻腔。

  呼吸不暢,吐納變得愈發困難。

  不!

  她不能死!

  她不想死!

  她不甘死!

  她還未陪著小為安長大成人。

  還未和李渚霖拜堂成親。

  還未看到妹妹嫁人,弟弟娶妻……

  阮瓏玲想喊出聲,可吼嗓中隻能發出嗚呀的嘶啞聲音。

  滿麵漲紅,瞳孔逐漸擴散,視線愈發模糊……

  就在眼眸即將闔上的瞬間…

  隻見水幕外,衝入個身穿銀白色盔甲,凜然堂堂的英朗男人,他的粗眉擰到了一塊,雙眼鋒利如刀,神情格外焦急,就像是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二人對望的瞬間。

  李渚霖氣忿的眸光中,湧上濃烈的疼惜與痛心,立馬氣勢萬丈闊步上前,將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的王雲才掀翻在地,緊而抽出腰間的窄劍,含恨直直戳入王雲才的胸口。

  他如竹般的身姿傾倒,將癱軟在地的阮瓏玲抱在懷中,摩挲著她的麵龐,帶著後怕懊喪不已道,

  “玲兒…你莫怕…我來了……”

  桎梏消除,新鮮呼氣驟然湧入鼻腔當中。

  阮瓏玲恢複了些氣力,伸出手與他的掌心握在一起,帶著喉嗓被擠壓過的嘶啞,低喃著道了句,

  “為安…快…救為安……”

  說罷。

  繃緊到極致的神經,霍然鬆懈了下來……

  眼睫輕顫,眸框沉垂而下,徹底昏睡了過去。

  。

  。

  。

  再睜眼時。

  阮瓏玲已經回到了煙霏閣,躺在了閨房中的那張小葉紫檀雕花的床架上,輕紗曼曼的床帷低垂,微黃的燭光在牆壁上晃出一個半圈,薰香暖然,好似何事都從未曾發生過,一切都是往昔般家常的樣子。

  可脖頸傳來的清涼微麻感,渾身上下的酸痛……

  身上傳來的異樣,卻並未讓阮瓏玲從巨大的驚慌情緒中抽離出來,她由噩夢中驚醒,下意識蹬了蹬腿,惶惶然喚著兒子的名字,

  “為安…為安………”

  這呼喚當下就得到了回應。

  她感受到指尖由一隻小手握住,床榻邊傳來熟悉的孩童稚嫩之聲,

  “母親好受些了麼?

  兒子在這裏呢!”

  !

  為安沒事兒!

  阮瓏玲眸光瞬間濕潤,顧不上身上的些許不適,撐起半個身子,將為安抱上了床,由上到下仔細檢查著兒子的每一處。

  “你沒事兒麼?

  受傷了麼?流血了麼?有沒有磕碰到哪裏?”

  經過宮中禦醫診治,敷上了厚厚的珍稀妙藥後,由解救出來至今,不過才過去了區區三個時辰,阮瓏玲受傷的脖頸,此時竟已感受不到絲毫痛楚了,隻嗓音還略微有些微沙啞。

  “嗯……踢球的時候摔了一跤,膝蓋骨青了一小塊,母親不必擔心。且或是踢球踢得狠了,吃了塊桂花糕就困得不行,睡到剛才才醒呢。

  倒是母親,杏姨說你這幾日練規矩練得有些上火,喉嚨酸痛需要敷藥哩……母親現在可覺得好些了?”

  小為安顯然不曉得自己經曆了何種兇險。

  隻一如既往天真浪漫,萌然乖巧。

  阮瓏玲鬆了口氣,大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之感,將兒子緊緊摟在懷中,

  “沒事兒……母親沒事兒

  我們都沒事兒……”

  小為安隻當是尋常的一天,依舊滿心都沉浸在即將舉辦的喜事上,下午昏睡了許久,才剛醒來正是興奮的時候,隻被團在阮瓏玲的懷中絮叨著。

  “母親,你說三日後你成親那日,我穿哪件衣裳好呀?

  雲姨母說我穿紅色有平安盤扣的那件小裳喜慶,梅姨母又說紅男綠女,我是個男娃娃或穿綠色更合適些……”

  “成親的時候是不是得放炮仗啊?我可以去點引線麼?母親放心,我讓舅舅抱著我去,點燃了引線我捂住耳朵就往會跑,不會被炸傷的。”

  “母親母親…你成親那日敬完酒,我是不是就得管李叔父叫爹爹了?我預備喊得響亮些,可那時堂上是不是會有許多人啊?你說他們都能聽到麼?”

  ……

  小為安一氣兒說完這麼多,才發覺母親並未回應,一時間覺得或是哪裏說錯了話,抿了抿小嘴不再說話,隻帶了些撒嬌的意味輕搖了搖阮瓏玲的指尖。

  阮瓏玲將懷中的兒子緊攬了攬,經過長時間的默然之後,親了親小為安的額頭,帶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惆悵著歎了一句,

  “看來咱們安哥兒吶……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父親呢……”

  小為安年齡還太小,咂摸不出此言語中複雜的意味來,隻眸光晶亮道,

  “那時自然!若要與娘親上次相親的那個比,兒子自然是更喜歡李叔父些的。

  李叔父可是兒子在這個世界上看到過的,生得最英俊瀟灑!最威風凜凜!與娘親最般配的男子了!”

  “娘親,你與李叔父成親之後,就隻有別人羨慕我爹爹的份,我再也不用眼饞別人的爹爹了!

  咱們一家三口,就能像現在這樣每天都開開心心過日子了,對麼?”

  在小為安期盼的目光中,阮瓏玲輕撫了撫他的後顱頂,臉上的神情有些難辨,點了點頭輕道了句,

  “嗯……但願如此…

  一家三口平靜祥和,至此之後再不會有任何波濤……”

  。

  。

  事情已了,魁首需治罪,細枝末節需清查,幫兇需抓捕,由京郊調遣的兵士們需執了虎符發令統籌……

  李渚霖自送了阮瓏玲回府,遣了太醫上門診治,得知她並無大礙之後…

  便隻一腦門官司,將以上這些善後事宜打點妥當,正打算懲處那幾個護衛有失的黑騁鐵騎時……

  雲風上前來報。

  由阮府傳來消息,道阮娘子已經從昏睡中轉醒了。

  李渚霖立馬放下手中的俗務,翻騰上馬飛馳趕向阮府,也顧不得之前阮成峰的諫言,亦不願顧及著旁人的眼光偷摸翻牆,闊步昂首踏入了阮府大門。

  快步流星行至煙霏閣。

  隻見屋內燭火熄滅,已然漆黑一片。

  李渚霖心憂之下,跨上石階,伸出手臂就要推門而入,卻被候立在一側的阿杏攔住去路。

  “首輔大人…請留步。”

  阿杏跪匍在地上,抖若篩糠,顫著聲線喊停了首輔的步伐。

  首輔今日下午,在順國公府是如何憑借下人的寥寥幾語查出蹊蹺的,又是如何勃然大怒發號施令的,在城門外是如何雷霆萬鈞叱罵兵將的……阿杏都看在眼裏。

  所以對於這位權臣,阿杏是千萬分害怕的,可卻也不得不遵從小姐之令,硬著頭皮攔在門前。

  感受到李渚霖陰冷不愉的眸光,阿杏的脊背愈發低了幾分,她暗吞了口唾沫,無甚底氣低聲回稟道,

  “大人,娘子雖醒了…

  可說身子乏累得很,隻想好好休息,不願見人。”

  李渚霖眼周驟緊,身周的空氣冷卻停滯,

  “連我也不見?”

  。

  其實避的就是你。

  阿杏縮了縮肩膀,指尖攥緊裙擺,指節發白,卻並未敢將心裏的想法說出來,隻隱晦低聲道了句。

  “小姐的原話是……

  任何人,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