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甚獨 > 第266章 ..
  “你的蒙師是誰?”全塘幾乎想把他找出來親手打死!這樣天分的孩子,如何能讓她少教到只識字!

  “呃……應該是家父。”

  全塘一回想前幾日看李縈芯的經歷,六歲失母,七歲時父親就去顧家軍任職,“后來不是請了一位滕師在家中教導你兄妹二人么?”

  “滕師主要是教導家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徒兒跟他也只學了一段時間畫技。”

  的確是有許多關于她畫意獨具匠心,畫技幾乎已到可以開宗立派的程度的記錄,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才情見諸于實記。

  全塘一嘆,這就是書上說的那種“不學有術”的神童吧……

  連她是個女娘都能接受,全塘也不會為她學識不足的事情震驚太久。他這個年紀已經能體會到許多學問,不過是一個人錦上添花的藻飾。

  “若只你在父兄和夫君背后做支撐,‘只識字’倒也足夠。可如今你已走到明面,哪怕‘初心不改’,撐起盛名的學識也該學起來了。”

  縈芯死魚眼的看著他,果然聽他繼續道:“今日起,為師親自教你。”

  話音一落,縈芯的腦門就拍回桌面上,悶悶的道:“行叭。”

  昨日激情拜師后,她就預料到今日會有這一出。枉她還有一絲幻想全塘會嫌棄她,然后退貨呢……

  適時,全塘的小書童在門外四五步遠的地方朗聲通傳道:“家主,太子殿下到了。”

  太子孫釗是昨天下午聽全中庶子說,他收那言辭狂妄的小寡婦入門墻了。當時他的想法就是:

  全中庶子被父皇幾日的棋逼瘋了!

  后來全塘拿出厚厚一沓關于李縈芯的記錄,指了余甘茶館的興立等幾處給太子看后,道:“倘是位郎君,做太子賓客也夠了。”

  無論是從無到有置下近四千奴仆,還是三五年間就把一個余甘茶館之名刷到四國皆知的程度,甚至她生錢的本事,倘若是位郎君有隨便一條,但有舉薦孫釗都會收下他。

  而且,全中庶子收都收了,已成事實,再嫌棄她是個女娘,太子也得拿出任賢使能的氣度對待她。

  今日有常朝,下了朝太子朝服都沒換下,直接來見“師妹”,也是給足了她面子。

  縈芯深吸一口氣,拿出昨日那副嫻淑端莊的氣度與太子見禮。

  孫釗左眉一抬,看向全塘:

  這誰?

  全塘無奈一笑:“殿下也不是拘泥之人,徒兒無須拘謹。”

  縈芯抿嘴一笑,微微欠身道:“太子殿下寬容,未亡人也須知禮。”

  反正姿態端起來,一時她不想放下了。

  就這一身氣度,誰能信她“只識字”呢?

  給自己的走眼找了個借口,全塘便把“多面小徒弟”剛才說的,把全東吳急遞都變成陛下眼線的“建議”說了。

  太子今日就是想來刷個臉就走,不想小半天功夫師妹就給東吳解決了個大問題,立刻道:“此法甚妙!師妹可親自上疏父皇,師兄給師妹請功!”

  全塘一噎,還未想好說辭,就聽縈芯溫婉謙道:“殿下覺得此法可行便好。未亡人畢竟只是女娘,且身負重孝,要這盛名無益。還請太子殿下萬勿向陛下提及。”

  萬一讓人知道全東吳的“白色恐怖”是她興起的,那她這輩子也別想安生了!

  孫釗還真不是貪屬下之功的人,可師妹說的懇切,便看向全塘。

  全塘明白她的顧慮,便道:“待老朽與她細化后,太子單獨奏與陛下吧。”

  其實這樣的奏疏本也不會給別人看,陛下會比縈芯還想保密此事呢!

  孫釗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個功勞名義上記在他頭上,實際還是要告訴父皇是師妹的首功。至于父皇有什么賞賜,也由太子與陛下討要個不太顯眼的。

  如此,孫釗也不把縈芯當外人了,話題便轉到了今日的常朝和剛收到的幾封疑似與那伙奸細有關的奏報上。

  常朝乏善可陳,奏報有一封引起了縈芯的注意:

  涉縣民亂!

  她垂眸聽著,一言不發。

  孫釗自懷里把基本奏疏抄本拿出來,“還請中庶子和師妹研判。”

  最近陛下心火旺盛,難以靜心批閱奏疏,許多不太重要的事情都交給太子處理。

  所以,孫釗人見過、話說完便回宮里去了。

  全塘看完太子帶來的抄本,見縈芯皺眉盯著他,便把涉縣的拿出來遞給她,道:“涉縣你近期也去過,看看吧。”

  縈芯特別不愛看這類報死的消息,接過去踟躕兩息才打開。

  奏疏是魏郡郡守寫的,大概內容就是:涉縣民亂皆因臧縣長煎迫治下太過所致,幸而冀州軍來得及時擊殺亂民首領,將縣內損失降到了最低。

  至于縈芯不想看見的死亡人數和死亡名單,根本沒有。

  “就這?”縈芯奇怪的問:“那縣長我見過,他如何煎迫縣民的?亂民大概有多少?首領死后其他從犯是怎么處置的?怎么都沒寫?”

  全塘搖搖頭:“已故涉縣縣長出身泰山郡華縣臧氏,無論他生前何罪,只要不是謀逆都可銅贖。而今一家三口沒與亂民之手,已是聲名狼藉,闔族蒙羞了。郡里上報時為亡者諱也是常理。”

  縈芯嘴角勾起嗤笑:“事情起因、經過、結果幾乎都一帶而過,甚至涉案人數姓名全都沒有!要都是這樣的奏報,想抓住那伙人,師父不如去求三清穩妥一點。”

  全塘看著她,“許多事情,在這個層面上都無法厘清黑白。可哪怕奏疏上這樣一筆帶過,也有漏洞。”

  縈芯突然問道:“冀州軍大營在魏郡?”

  “不,在巨鹿郡北。”

  “那騎兵得走多久能到?”

  全塘一笑:“至多兩天。”

  “兩天了,亂民首領還不跑,也沒在縣里造成多大損失,是挺奇怪的。”

  “不,在為師看來,不止兩天。”全塘給她解釋道:“能動冀州軍兵力的,除了冀州都督就是冀州牧。就算是冀州牧在新任冀州都督到任之前就下令派兵,加上涉縣求援的時間,最快也得四五天。何況,涉縣有宗室出身的東砅侯,如何能任亂民在縣內肆虐。”

  “奏報上沒寫這個東砅侯一字啊。難道冀州軍還敢貪全功?”

  全塘點點頭:“這便是疑點之二。”

  縈芯摸著光溜溜的下巴喃喃道:“還有第三點。”

  “嗯?你說。”全塘饒有興趣的問。

  “我在費縣時,南亭侯除了每三年的南亭雅集時會露個面,其他時候基本都是隱形的。我去涉縣時,連東砅侯的名字都沒聽到過。想來二人都是一個存身之道。”

  就是盡量不與任何有能助力他們造反可能的人結交,以避免陛下的注視。

  全塘點點頭:“所以?”

  “所以,東砅侯拿什么讓魏郡郡守在他的事情上閉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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