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甚獨 > 第261章 ..
  平民對糧價飆升的抱怨,只消糧鋪子的伙計就能掐滅,至多糧鋪管事出面唱個紅臉。

  可因為范生不接訂單而淤積在費縣的行商心態要炸了!

  誰也不會眼皮子淺到就地把帶來的糧食原材料賣出去,破豆子就是翻十翻也頂不上這一來一回的拋費。

  可如果原材料的價格飛漲和明年出貨量的斷崖式下跌加到一起,明年的調珍醬范家出貨時得賣多少?

  許多行商合到一起勸范生別跟錢過不去,范生樂呵呵一笑:“多謝諸位體諒。范某算過,明年出貨時,除了早先定下契的依舊按契提貨,剩下的價高者得,損失應當不會太大。”

  價高者得,那不就是拍賣?

  眾行商面上笑嘻嘻,心里罵范生罵的不行。要不叫還不到得罪孔氏的時候,真想當場把他打一頓狠的。

  行商們都知道范生是鐵了心了,這邊勸不退,那就只能想辦法讓那張縣長收手了。

  于是,就有自認跟范生關系不錯的行商私下里問:“你可與其他幾個股東商議過讓出多少給張氏?”

  張理肯定是代表廣固四大家之首的張氏伸手的,既然其他三家都愿意保下李氏,那么不讓自己的份額是不可能的。

  范生道:“除了李氏,都可讓出半份。”

  加在一起就是一分半了,不多,但是也不少。畢竟范家和南亭侯是真正出錢出力的,孔氏作為最大的保護傘,人家還出原材料呢。張氏遠在廣固,干收紅利其他啥大用也沒有。

  得了范生的底線,這些行商就開始想辦法去張理這邊施壓。

  現在還沒總結出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說法,不過許多新入職的縣長其實對這句話有切身體會,從幾乎事事順意到寸步難行的張理和裴嵇二人對此感悟尤甚。

  因為費縣上層都態度明確,中下層這幾年跟著喝了不少肉湯,也都知道該跟著誰走。

  行商們在本地連個身份夠用,幫著說和的中人都找不到。

  然后他們只能一封一封的給大腿發急遞,大腿們便從私信、公文等等方面給張理施壓。

  張理也不是軟柿子,如何能任一堆人揉捏,他暴躁了。

  裴嵇欣喜他的執拗,但是還得控制事態,“東翁且息怒,此事是萬不能真讓上面直接插手的。一旦他們插手,對李氏來說事情就解決了。現在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后,事情拖得越久于東翁越有利。”

  其實,所有的事端都是范家拒收新訂單開始的,其他都是毛毛雨。可裴嵇絕對不信,另外三家真的愿意損失這么多錢,就為了保住李家。

  很多事情,就怕局中人機關算盡。

  縈芯因為機關算盡在與顧氏的婚事上一步亂,步步亂。

  裴嵇又如何能超脫呢?

  他只看到費縣、只看到張氏的大和李氏的小。可他看不到正在席卷五洲的暗流。

  但凡帝王,肯定會對自己的帝國監管到能力的極限!孫瑾如何能讓自己的耳目只局限于身邊呢?

  各郡治所里,最少有三四個監察從事。

  監察從事是各地明面兒上的監察機構,職在檢察一郡行政,即藩王之在境內者亦兼察之,其權甚重,不得用本郡人充任。

  當然了,能作到郡守這個位置,肯定有收攏身邊的監察從事的頭腦,各個郡的監察從事若得郡守賄賂,只拿皮毛報上去做個樣子也是應有之義。

  所以,在縈芯跟太子說顧榮被暗害十數年之前,孫瑾并不很看重監察從事上報的事情,都交給了幾個心腹管理。

  可現如今這伙該當千刀萬剮的奸細在東吳四處作亂,孫瑾立刻調高了監察從事的監視力度,尤其對其治下的外國來客的動靜敏感到了極點。

  費縣行商四處給大腿寫信,提一筆應同的事情被大腿的監察發現也就順理成章了。

  現在五州各郡日日上報,陛下便讓主查此事的太子接管了監察從事的信報。但是太子從未離開過廣固,真看不出哪里有什么特別不對的地方,于是他把這事兒推給了全塘。

  全塘因為“知微見著”的優點,看的特別細,也特別慢,直至他看到瑯琊郡監察報上來的消息:

  費縣抓桓楚探子應同,疑與巴西宕渠李氏勾結。

  全塘是不信李小娘子的娘家能與有血海深仇的桓楚有勾結的,他怕是這探子想構陷李氏,以毀壞李氏在費縣做的一切!

  李小娘子在費縣的這十多年,把自己的家業興旺起來了,還盤活了周邊多少地區。能把華仰推到跨級升遷的功績,如何能任外國探子毀壞!

  于是全塘大筆一揮:令瑯琊郡監察從事押解應同回廣固。

  全塘派監察從事去,一是慎重,怕這個探子在路上被同伙滅口;一是給李氏一個安心,此事必會公正查證,不會隨意牽連。

  然后,他又親筆給李小娘子寫信,告知此事。雖然她拒絕參與追查奸細的事兒,但是全塘因為越發看不完的各地情報依起了抓她作壯丁念頭。

  哪怕只做個情報初篩也行啊!

  縈芯一聽說那老雜毛中庶子又給她寫信,就知道沒好事兒。打開一看,立刻升起了“早知今日”的悔恨。

  早知會被全塘特殊關注,當初見太子的時候就得想盡一切辦法把他摒棄在外。

  為什么這個時代會有愿意啟用女人的男人啊?多奇葩!

  自縈芯展現能為后,外人不瞎的也看出不少,可是誰也沒像全塘這樣啊。自來了廣固,縈芯真是各種意義上的開了眼界了。

  顧毗見嫂嫂看信后面色不虞,問道:“可是中庶子還未死心?”

  “嗯……”縈芯點點頭,讓阿甜把信遞給他。

  “應同是誰?”顧毗眉頭緊皺。

  現在陛下和太子看奸細、探子等字刺眼,嫂嫂娘家被牽扯進去,怕是要脫層皮。

  縈芯簡單的解釋了下與應同相交的過程,“雖不敢斷言,可我不覺得他是桓楚探子。而且,若他有不妥,這么多天了家兄肯定會來信告知我。所以,我懷疑這是個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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