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甚獨 > 第210章 ..
  “阿桂乃是太醫之后,雖不會治病,卻耳濡目染的知道許多常人未必通曉的醫理。”

  德音話音一落,縈芯立刻問道:“所以,老侯爺的病是……”丁氏派阿桂毒出來的?

  微微點點頭,德音低聲道:“老侯爺得的是痹證(痛風),按理應該控制口腹之欲!

  德音問過脫木其中忌諱。老侯爺還在時,德音有幸得賜同餐,昨日也同過小侯爺打聽過這幾年老侯爺的飲食,大面兒上看,老侯爺的食譜符合醫理。”

  眉頭微皺,縈芯等著他說但是。

  “但是,老侯爺在主宅時,一日三餐丁氏都指使阿桂添了蝦干和魚卵干磨成的粉!

  原本,老侯爺初回廣固時,她們還不敢如此明目張膽,自鮮味鹽興于東吳上層,由此遮掩,她們便肆無忌憚了!

  老侯爺因病不良于行,回廣固后絕少出門,城中有了什么新風尚,自然是下人給什么就以為是什么樣的。”

  縈芯斂眸微微一嘆。

  再加上現在都是分餐制,哪怕親兒子顧毗餐餐同顧榮一起吃飯,也是不會發現,他阿耶的飯菜比自己的鮮美許多……

  說實在話,這樣的殺人手法,在她上輩子看的各種新聞或作品里,都是常見。

  也正是她覺得這是宅斗的主要手法之一,才讓九郎務必在別院的廚下看著。

  自己的三餐是阿蜜去取,阿石是長生,小娘是阿餳!從出鍋到進嘴,不會讓任何外人沾手!

  哪怕那日后院兒的侍女,給阿餳踹懷里的小布包里的軟糕,阿餳也只是給縈芯看看,沒敢給小娘吃!

  所以,德音并未看到小娘子如何驚詫丁氏的手段,也沒多想。

  縈芯食指點點茶托盤,沉聲問道:“可有實證?”

  “若是物證,德音估摸著老侯爺離開主宅這么久,當都湮滅了。倒是這個阿桂供出了兩個主宅廚下的仆從。”德音道。

  “不對!”

  縈芯突然道:“時間不對!

  七皇子才五歲多,就算丁姬懷孕就診出男女,至多六年!

  鮮味鹽出現在廣固怎么也有八九年了,如何丁氏這么早就開始謀劃?

  她總不能預知未來吧!

  哪怕她知道丁姬一定有辦法為陛下誕下子嗣,若無涉縣地災,老侯爺去后,爵位、軍權無論如何也落不到顧毗頭上!

  她這樣早早算計,所圖為何?

  另外,你再問問脫木,若老侯爺一直忌口卻病情加重,難道大夫看不出來么?”

  德音一愣!自己真是老了!這么大的時間漏洞竟然沒發現!

  阿桂這樣大的事情都招供了,已經是妥妥的拉了丁氏闔族下水,為什么還要護著一個家醫呢!

  難道這個家醫才是真正的主謀?

  他趕緊道,“德音再去審!”

  “先不急,除了老侯爺,我疑心顧董氏也是她們下的手!別院這里我總擔心有丁氏的人,先別打草驚蛇!”

  縈芯見德音兩眼熬的通紅,溫聲道:“事已至此,慢慢來就行。咱們總比阿桂的時間多!看著她別死了就行。

  倒是德音要注意休息。”

  她好容易得一個能真正撒開手用的人,可不敢累出個好歹。

  德音一笑,“是。”

  縈芯又把這幾日得知的一些消息告訴他,“當初,也是我婚事在費縣多生羅亂,我又不想早嫁,這才隨便找了個能拖到十九的借口。

  唉……沒成想一語成讖了。

  這個流言,德音看來是否嚴重?”

  因著時下命格論依舊踐行“強漢遺風”,被妻子克死都是男人自己的錯,所以,德音倒是不怎么考慮顧氏的反應,他道:“只怕丁氏要拿此流言作亂!”

  “嗯,阿糖派人看著丁氏了,但有異動,她會派人通知我。”

  “如此,小娘子還是就阿桂已經招出的事情,早做考量吧。”德音微微一禮后,回去休息了。

  縈芯依舊坐在原處,看著還在往西去的滾滾陰云,心情壓抑到無法靜下心來去思索德音提醒她的“考量”。

  這件由“內宅手段”制造的慘劇,縈芯要不要告訴顧毗和顧氏族人?

  什么時候說合適?

  怎么說?

  他們會做如何反應?

  顧毗有“大義滅親”的魄力嗎?

  顧氏族人是不是會為了掩蓋顧榮“對內無能”,任此事不了了之?

  畢竟,一個真·病入膏肓尋死解脫的顧榮和一個被個內宅無知婦人害了近十年還毫無察覺的顧榮,在陛下心中的重量是完全不同的。

  由此不同,陛下對顧氏的情分也會大大不同,顧榮父子同日自戕對陛下帶來的沖擊將不復存在!

  一個讓陛下謚號為忠的“白月光”立刻就變成了一個蠢貨!

  這件事一旦大范圍的踢爆,只會讓對顧氏抱有愧疚的陛下瞬間轉換為恩情錯付的厭惡!

  有這份稀薄的愧疚,顧氏所有男性族人陸續除服后,得到實權官位的過程就會通順很多。

  而厭惡哪只若有似無的表現出來一絲,也會讓時時緊盯著陛下細微表情的各大世家們,迅速替陛下鏟除煩惡!

  就算屆時顧榮父子已經埋入帝陵,他們也得想盡辦法幫陛下把他們挖出來!

  萬一騰出來的地宮,陛下能讓自己埋進去呢!

  因著德音用“內宅手段”形容丁氏的所作所為,讓縈芯以為這些都是大族內帷的常態。她難免以最惡毒的想法去揣測他們對此事的應對。

  按照縈芯心中的準則,就如當初她處置南地時與李藿說的那樣,暴力就應該只是暴力,不該因施受雙方有任何關系而得到區別對待。

  所以,在縈芯看來,什么“內宅手段”,毒殺就是毒殺!殺人就是犯法!就應該明正典刑!

  可是……

  自己給自己的空盞倒滿,縈芯看著水從茶壺流出,變成茶杯的形狀,自嘲的笑了。

  我的形狀,又要變了嗎……

  倘若沒有顧禺回顧氏當天便迅速自戕,這最后一問,縈芯還真考慮不到。

  “顧禺,你真是太可恨了!”端起茶盞,縈芯用水遙敬云端上只能干看著的亡魂,“你有什么想法嗎?給我拖個夢唄。”

  花園門口,阿甜看著小娘子的動作,心下不太舒服,卻又說不出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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