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甚獨 > 第77章 第 77 章
  華靜留華三娘去跟那些小娘子聊那些有的沒有的,帶著臉都笑僵了的準小姑子往人少的廊下躲清靜,路過獨自坐在欄桿上的羊九娘,兩人都很淑女的與她見禮。

  羊九娘只給華靜還了半禮,至于李小娘子她就跟沒看見似的。

  華靜眉毛輕皺,卻囿于性子說不出什么,倒是縈芯并不介懷,挽著嫂嫂要帶她往別處去。

  縈芯自搬來上蓮道,參宴也有幾十次了,因為低微的家世,也遇到過很多次小女娘的冷落。

  自始至終她都沒反駁過,因為她根本不在乎。

  羊九娘來此才三四個月,根本沒打聽清楚形勢。

  她只給華靜還個半禮,是以為華家沒有升遷的人脈才讓華城守在費縣又連任三年。

  實情卻是,華城守花了大價錢才沒被眼饞費縣的人頂上去。而華城守之前在職的八年里,許多耀眼的政績、稅金都與李小娘子有或多或少的關聯。

  羊九娘以為李小娘子是靠乍富的家財,求娶了華家庶女,才在此宴有了位置。

  其實是縈芯自己的能力、李藿的才華為費縣世家接納,并且李華二家的婚事說白了還是華家首提。

  自縈芯將余甘茶館的征文活動廣而告之后,南亭侯終于舍得將兩眼從那對雙生子身上拔下來,讓他三庶兄親自跟她談了茶館入股的事情。

  縈芯自然高興多一個保護傘,什么條件都沒提,更沒收南亭侯的錢,直接寫了分一股給他的契書。

  對南亭侯來說,事情太順利也不好,他三庶兄給他講過,免費的東西其實往往要讓人花費遠超此物價值的代價。

  可是,李小娘子是個女娘,他們與她交涉時總不得發揮,最后只能認了白拿的一股。

  果然,沒幾天李小娘子就借南亭侯的名望,將南亭侯入股余甘茶館的事兒就傳遍了費縣,致使費縣一些原本并不需要參加茶館征文的人,心也動了。

  世家當然不傻,李小娘子攪動世情的能力還要在掙錢的能力之上,與她交好自然好處多多!

  要不是家中大人總拿李小娘子教育自己,縈芯今日也不能受到許多女娘面熱里冷的排擠。

  羊九娘自認以自己和自己夫家的家世,無視李小娘子是應當應分的,但是她被李小娘子無視就是侮辱了!

  “站住!”羊九娘厲聲呵斥:“你是什么家世,怎敢與我行平禮!”

  倘論家世,這宴席里大半的女娘都不配給她行平禮,但她只抓著李小娘子說,這就是明明白白的欺負人了。

  華靜回頭瞪視羊九娘,她雖然嘴拙,但心不傻,只恨自己說不申斥的話。

  縈芯跟沒事兒人一樣,四下看了一圈兒,沒人注意到三人的情況,就拉著準嫂嫂往后院兒走:“走吧。”

  人有時就是這樣,她不搭理你可以,你不搭理她她能氣死。

  縈芯拽著華靜,跟沒見到有羊九娘這個大活人似的走了,氣得羊九娘直跺腳。

  這不過是小女娘之間的意氣之爭罷了,縈芯壓根兒沒放在心上。

  連年后初六自家行宴的時候,還依舊給孔伯淵夫婦下了帖子。

  孔伯淵并不知道妻子與李小娘子有過齟齬,他一直跟幾個同窗在一起,給他們參加“茶館征文”的文章潤色。

  孔伯淵倒是不需要參加,他下次“南亭雅集”的門票已經到手了,只是幾個同窗,包括小仙男孫七郎都有參與的想法。

  孫七郎年過十九,至今沒個大名,可見他雖得南亭侯老娘的寵愛,可也有限。

  南亭侯年紀不大,恐怕等兄長繼位分家最少也得二十年。

  如今縣學同窗除了年紀小的華岫都婚配了,只他一人無人做主,恐怕二十五結業之后也沒人給他鋪就未來。

  只知風花雪月的小男孩心中終于有了許多忐忑,開始為自己爭取其他出路了。

  雖然他這些考慮大家都看得出,但誰也沒說破,大面上都信他“只是好玩兒才參加”為真。

  人人都有本難念的經,孫七郎如此,其他的同窗也是一樣。

  孔伯淵與孫七郎交情過十年,自然希望他能一舉得魁,哪怕無甚用處,揚名也是好的。

  但是羊九娘跟丈夫的同窗都不熟悉,她只知道丈夫嘴里都是茶館、李小娘子、征文……

  加上李小娘子竟然恬不知恥的給她家下帖子!氣得她摔了一個聘禮的妝奩盒。

  “哎呀!九娘這是怎了?”今日孔伯淵倒是回來的早,一邁進房門,就見她正心疼的拿著一個妝奩盒的漆蓋發愁。

  羊九娘將手里掉了一塊金漆的蓋子翻過去,強笑著說:“沒,只是有個飛蟲……”

  就她這抽搐的表情,孔伯淵在縣學里跟一幫損友互掐多年,一看便知她有事兒。

  不過孔伯淵體貼的沒問,只道:“有蟲讓慧娘她們打,你仔細傷了手。”

  羊九娘怕他看出聘禮有損,拉著夫君的手往外走,“怎地今天早回,可用過晚飯?今日家里燉了羊。”

  孔伯淵的確沒吃晚飯呢,只是吃著妻子從娘家陪嫁來的廚子手藝,覺得不香。

  他一邊吃一邊跟妻子說了以前住在李家隔壁,聞著他家飯香下酒的糗事,想娛樂妻子。

  可他不知,羊九娘現在不能聽一個李字,原本強壓下去的妒火燃得更熾,口不擇言道:“郎君也是孔氏出身,如何這樣貪嘴!怕不是拿李家飯香下酒,而是那李小娘子下酒吧!”

  孔伯淵一愣,把筷子一摔:“你胡說些什么!”

  羊九娘自嫁過來,孔伯淵對她一直溫潤有禮,她一直自付自己是嫡枝庶出,丈夫庶枝庶出,高娶低嫁,自己總是高他一等,捧著她也是應當的。

  哪能接受孔伯淵跟她摔摔打打?

  她騰地站起身,指著孔伯淵的鼻子道:“叫我說中了吧!自我嫁過來,你每天都不見人影,就是回家了也是李家李家、茶館茶館的!

  還說什么茶館里都是文人,茶館征文是為了選吏?她也配!

  我可聽說了,李家那個小娼婦拒絕了十多家的庶子求親,恐怕是想借征文的名頭選夫吧!”

  孔伯淵將她的手揮開,怒道:“你是有什么瘋病么?如何這樣詬罵一個冰清玉潔的小娘子!”

  “我有瘋病?”羊九娘握著被打疼的手腕,恨聲喊道:“我看是你有心病!怎么!婚結的早了,不能讓你去參加選夫了?后悔了吧!”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還好意思口口聲聲說自己羊氏出身,你自己聽聽你說的話,跟市井潑婦有何區別!”

  孔伯淵自小在費縣也只巴結過長輩,同輩之間雖不拿大,可也以姓氏和學識占先。

  婚后幾月,他憐惜妻子遠嫁,處處維護,倒叫妻子占了幾次上風,以為他好欺負了。

  羊九娘氣得渾身亂顫,直道:“你敢說我是潑婦!”

  孔伯淵上下看她,“對,你就是潑婦!”

  羊九娘卻以為他的視線是嫌棄自己面貌平庸,捂著臉嗚咽著跑回臥室了。

  新婚夫婦第一次爆發爭吵,家中也沒長輩疏導,便開始冷戰。

  哭了半夜哭腫了兩眼的羊九娘恨李小娘子恨得牙癢癢,直道要給她好看!

  她的陪嫁都知她性情,不敢勸慰,頂多應她一兩句。

  倒是睡在書房的孔伯淵晚飯吃了一半兒,半夜又餓了,叫了夜宵來。

  送夜宵的就是他房里的慧娘。

  慧娘是個柔弱的性子,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多有情分。慧娘常給郎君做夜宵,有她開解,再加上飽暖思那啥,孔伯淵便將瘋子似的羊九娘拋在腦后了。

  第二天一早,羊九娘的眼線跟她說了昨天讓慧娘得了好處,恨得羊九娘直想親手敲死賤婢!

  倒是在郎君懷里醒來的慧娘伺候完孔伯淵洗漱,等他吃好了早飯才勸道:“郎君新婚,與大娘子多有磨合也是常事,不如就去勸勸她,與她和好吧。”

  “我勸她?”孔伯淵兩眼一翻,“你何時見過你家郎君吃這么多次癟?真是沒想到,羊氏女竟然是這樣的家教!”

  來抓賤婢的羊九娘聽個正著,厲聲喝到:“賤婢!還敢挑唆!”

  孔伯淵婚后總不在家,慧娘多被羊九娘立規矩,聞聲腿一軟,就跪下了:“奴不敢!奴不敢!”

  羊九娘聽不得她那嬌柔造錯的討饒,劈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

  孔伯淵立刻將她推個仰倒,怒道:“來人!去請大夫給她看看瘋病!”

  慧娘立刻撲到孔伯淵身邊,拉著郎君的下擺求道:“郎君息怒!郎君息怒!都是奴的錯!別讓外人看了郎君的笑話!”

  羊九娘也是頭一次挨打,伏在地上痛哭不已。

  這邊孔十六郎家雞飛狗跳,李家倒是依舊非常平順,正在給明天的大宴做準備。

  這次雖然家主不在沒有長輩,可依舊請了華城守夫婦來。

  縈芯已經不需要出新菜品博人眼球,只消為大宴的質量把把關就行。

  看完司鹿的單子,縈芯道:“總跟孔家借女伎也不是事兒,等明年阿兄大婚,咱家也養幾個吧。”

  司鹿是個愛湊趣的,笑嘻嘻的提醒道:“只怕新婦娘子吃味。”

  “也是,等嫂嫂進門,我問問吧。”縈芯點點頭,便擱置不在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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