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
直到江風將一盞茶放在了薛恒面前,二人才如夢初醒般猛地抬頭看向了江風。
“伯爺……”杜玉松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正要開口說話。
江風卻一抬手,打斷了杜玉松的話頭。
江風好像什么都不想聽,靜靜的抿了口茶。
杜玉松有些捉摸不透江風的態度,急的推了薛恒一下,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跟伯爺說說到底是誰來打聽消息的?”
江風笑了笑,道:“不忙了,是誰來都無所謂了,反正現在消息估計已經在所有人之中流傳了。”
“只是探探口風,沒有那么嚴重吧?”杜玉松有些著急,不敢就此下定論。
江風微微后仰,道:“已經足夠啦,根本不需要太細致的證據,這又不是在查案,有點風吹草動就足夠這些商人聞風而動了。”
“那……會對伯爺有影響嗎?”
“沒有。”江風笑道:“給他們一點驚嚇也好,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們會怎么做?”
杜玉松還是心驚膽戰的,不知道江風會怎么處置他們倆。
江風淡淡的揮揮手道:“杜家主放寬心,我不是什么濫殺的人,你們且回去吧。”
杜玉松聽聞此言,站起身來,然后又微微有些猶豫。
杜玉松咬了咬牙,還是問道:“那些世家呢?怎么辦?”
江風此時也站起身來,正準備去睡了,聽到杜玉松這話問的,抬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這杜玉松倒是很有意思,他問的是那些商賈大族,但是實際上問的是他自己。
對付那些世家大族,他一個江湖名門能做什么呢?
他無非就是擔心江風秋后算賬,或者等他回到家里,看到的是一片火海的景象。
也難怪杜玉松會有這種悲觀的想法,還不是因為江風的殺伐果斷,已經嚇得他的膽都寒了。
江風微微一笑道:“杜家主,我說了,我不是濫殺的人,若是我想殺你的話,你今天晚上就不用走了,你且放寬心,走出去看看,哈哈,若是你能走出這知州府,說明我沒想對你們怎么樣。”
杜玉松一怔,隨后趕忙陪著笑道:“不敢不敢,伯爺誤會小人了,我真只是想為伯爺分憂。”
江風笑了兩聲,這笑聲刺耳,饒是杜玉松這樣的人老成精的,也禁不住有些臉紅。
江風也不戳破,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道:“我一來津門,短短兩日就抄了知州府,又大動干戈的將津門城內所有坊市的縣官都抓來了,然后日落夜幕來臨的時候,又有監察司去抄家抓人。”
“這么直截了當的明示,我相信他們不會不明白我來津門,不是陪他們過家家來了,是來做點認真的事兒。”
杜玉松遲疑片刻,想要開口,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江風的聲音再次緩緩響起,好似從未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江風,已經看穿了他心里的所有想法似的。
“杜家主,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無非就是若是這群人不明白怎么辦?”
杜玉松尷尬的干笑道:“伯爺,不是小人多慮,只是雖然如今商賈位列士農工商最底層,但是畢竟是大富大貴之族,而且百姓三等農、工、商的界限模糊,雖說商字位列底層,但是到底還是比尋常百姓高貴……”
江風點點頭道:“高貴滋生傲慢,傲慢滋生愚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若是這群人真的那么愚蠢,那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杜玉松有些愕然,道:“伯爺難不成還有寬恕他們的想法?”
江風笑道:“唉,看來杜家主心里,我江風還是一個喜歡殺伐的魔頭啊。”
“啊?不敢!小人不敢!小人失言……”
江風擺擺手,“杜家主別那么惶恐嘛,我不怕被人罵,也無所謂被人誤解,再說了,確實不少人因我而死,但是若是杜家主仔細一想的話,或許會覺得,那些人應該死。”
江風轉過身來直視著杜玉松道:“放心,杜家主,我說了不會對你們怎么樣,所以你們盡可放寬心,此前有人對我說,濫殺無度,是一件壞事,殺光了那些人,就沒有人替我辦事了。”
“我覺得這話說得很對,最起碼現在的境況就是這樣,在我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的時候,這些世家和這些縣官就是最好的人選,這一點就連我也無法否認。”
杜玉松聽到這話,心里那捏著的一口氣已經是松開了,他知道,江風是真的不會對他們怎么樣了,這讓他如蒙大赦般松弛了下來。
而且聽江風這話,在此之后,說不定還會對他委以重任,這讓杜玉松心中生出一陣欣喜若狂的情緒。
“伯爺圣明。”
“回去吧,我累了。”
“噢!我等告退,不叨擾伯爺了。”
杜玉松拉著薛恒,小心后退,離開了江風的臥房,關上了門。
薛恒見狀正要開口說話,杜玉松一個嚴厲的眼神瞪過去,制止了他的話頭,壓低了聲音道:
“不想死就閉嘴。”
薛恒嚇得連呼吸都窒住了。
說實話,雖然杜玉松接收到了來自江風的‘善意’,但是從江風這里離開之后,一直走到知州府的大門口,一路上看到不少全副武裝的錦衣宮人,也還是不住的心驚膽戰。
直到離開了知州府,他才狠狠的松了口氣。
杜玉松別過臉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親家,然后甩手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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