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少君騎海上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患得患失的小灰貓
  “很想什么?”

  施宣鈴仰面朝上,一雙茶色眼眸在月光的映照下分外撩人,她因為才跟越無咎鬧騰過一番,此刻臉頰薄紅,額上漫出細汗,緋紅的雙唇更是微微喘著氣,若是她此刻攬鏡自照就該知道,她現下這副樣子有多么攝人心魄了。

  越無咎呼吸急促,一雙眼眸直直地盯著身下的少女看著,似有烈火燎原,他眸色愈發濃重,手指也情不自禁地探了過去,順著她松動的衣領一點點滑了進去。

  “很想跟你做些……快活的事。”

  “什么,什么快活的事?”

  施宣鈴有點癢,心里又生出一種異樣的滋味,她下意識縮了一下脖頸,于是越無咎的動作便堪堪停住了。

  他胸膛起伏著,似乎在極力忍耐些什么,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抽出了手,撫摸上了她柔軟的唇瓣。

  他一邊輕輕揉著,一邊低喃了聲:“算了。”

  咫尺之間,他們氣息纏繞,施宣鈴連耳尖都泛紅了,腦子也暈暈乎乎起來,她只聽到越無咎埋著頭,在她耳邊自言自語般:

  “還是你爹有先見之明,放了兩張床,不然日日睡在一塊,神仙也忍不住……”

  “跟,跟我爹又有什么關系?”

  “沒關系。”越無咎又埋進了她脖頸間,含糊不清地道:“只是我若做了那快活之事,恐怕你爹會想砍死我……”

  “啊?”

  施宣鈴長睫微顫,目光一時有些迷蒙,越無咎便伏在她身上一聲低笑:“傻姑娘。”

  他一只手穿過她的指間,與她十指相扣,埋首在她頸間一路流連,心跳伴隨著低沉的喘息聲,一下又一下地敲擊在了她心房上。

  簾幔飛揚,床榻之上,施宣鈴忽然吃疼叫了一聲:“你又咬我。”

  她下意識伸手去推他,卻怎么也推不動,反聽到他低沉的笑聲:“說了不是咬,是留印記。”

  那溫熱的唇齒緊貼著她,一路咬弄到了她的鎖骨處,叫施宣鈴怎么也躲不開,她一雙眸子愈發水霧朦朧了,兩頰更是燙得嚇人。

  “明明就是咬,我脖子都被你咬遍了,還有……還有耳朵,你怎么那么愛咬人?”

  不經人事的少女一時有些難耐,兩只手卻都被越無咎死死按住了,她躺在他身下掙扎不得,只能感受到他溫熱繚繞的氣息:

  “伱都說了我是只貓,貓不就是愛咬人嗎?壞姑娘,你就受著吧,誰讓你養了我這只小灰貓……”

  他聲音愈發低了下去,施宣鈴也似浸入了海水中,浮浮沉沉,難以辨清方向,又像飲了烈酒,熏得臉紅心跳,迷醉不已。

  那簾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搖晃著,不知過了多久,越無咎才長長舒出一口氣,腦袋埋在了施宣鈴的發絲間不再動彈,他將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咬”了一番后,才終是將體內那團翻騰的火焰壓了下去。

  如今整個人埋在她一頭青絲間,他只覺空掉的那塊心房被一點點填滿了,他閉上了眼眸,感受著這份黑夜中的靜謐與安寧。

  施宣鈴衣襟散亂,脖子上遍布咬痕,此刻也終是緩過氣來,她伸出一只手,輕輕扯住了少年還有些發燙的耳朵,哼哼道:

  “你這只小貓還真是不聽話,哪天把我咬急了,九條命都不夠我教訓的……”

  越無咎任她揪著耳朵,在黑暗中也跟著她笑了笑,可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許久,倏然壓低了聲,嘆息著道:“其實,我若真有九條命就好了,至少能代替我父親受千刀萬剮之刑,能讓越家多活下幾個人來……”

  這話一出,施宣鈴唇邊的笑意也斂住了,她感受著少年那沉沉的心跳,聽他繼續在她耳邊喃喃道:

  “可惜我只有一條命,還被丟在海上放逐,那時我以為自己差點會死在那艘船里,如果沒有你陪在我身邊,我根本撐不到現在……”

  “阿越……”

  感受到小灰貓低落的情緒,施宣鈴不由又撫摸上他的臉頰,伏在身上的少年卻忽然抬頭,一雙眼眸灼灼地望著她,帶著幾分急切,幾分忐忑,還有幾分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他抓住她的手問道:

  “宣鈴,你喜歡我嗎?是當真愿意……嫁我為妻嗎?”

  施宣鈴一怔,想也未想道:“真的真的,怎么又開始問這種問題了?”

  她茶色的眼眸里似乎映出了少年那顆不安的心,她只覺今夜的他奇奇怪怪的,好像格外……患得患失。

  所以才會大半夜地摸上她的床,才會一直抱著她不放,一直埋在她脖頸里咬來咬去,就像只找不著家,彷徨不安的小貓一樣。

  施宣鈴仰面望著這樣的越無咎,一顆心不自覺就柔軟下來,她撫上他高挺的鼻梁,最終將手指落在他薄薄的雙唇上,動作與語氣都帶著安撫之意般:

  “那件綺夢嫁衣不是還帶來了嗎?我們不是還要去佛塔上見你母親,在她的見證下正式完婚嗎?”

  “是啊,嫁衣都帶來了,你注定會嫁給我,做我的妻……”

  越無咎喃喃著,像是安心了些,卻又似魔怔了般,不斷翻來覆去地念叨著這幾句。

  施宣鈴心頭一酸,另一只手也抬了起來,一起捧住了少年微微發熱的臉頰,她認真地看著他,試探性地道:

  “阿越你今夜是怎么了?怎么一副患得患失,心神不寧的模樣,是不是因為陛下發怒,不愿重審越家一案?你別急,我們一起想法子,日后總能還你父親,還越家上下一個清白的……”

  提起越家的案子,越無咎的眸光又是一黯,施宣鈴這才驚覺自己又觸及了他的傷心事,趕緊捧住他的臉,對著他那雙緋薄好看的唇輕啄了兩口,看到他肩上那只小灰貓搖了搖尾巴,恢復了些許活力后,這才轉了話鋒道:

  “還是我二姐同你說了些什么?叫你心煩意亂,輾轉難眠……”

  “沒有。”

  越無咎輕輕打斷了施宣鈴,伸手將她一把摟入懷中,從后方環住她纖細的腰,下巴抵住她肩頭。

  “她說什么我都不會理會的,她與我如今已是形同陌路,再無糾葛。”

  他顯然不愿再多談及施宣鈴口中的那位“二姐”,只用一雙手臂將施宣鈴摟得更緊了,像是要將她揉入自己骨血中一般。

  “小鈴鐺,你快睡吧,我抱著你就好了,抱著你我心里就踏實許多……”

  夜幕沉沉,月冷風清,簾幔上的串珠泛著柔和的薄光,越無咎不知盯著那珠子看了多久,直到懷中人徹底睡熟后,他才悄然起身,站到了衣柜前。

  衣柜里放著施宣鈴從驛館中取回來的所有行李,其中自然也包括那雙——

  他母親一針一線親手縫制,繡著紫荊花圖案,當年被他轉手送給了閣樓里那位“三妹妹”的鞋子。

  他跟宣鈴的行李都是他一人收拾好的,自從他跟她同住瀾心小院,有了一個新的小家后,他就學會了很多生活技能,從最初那個錦衣玉食,什么也不會做的“世子爺”,變成了如今洗衣做飯,打掃收拾樣樣拿手,能將自己的“小妻子”照顧得井井有條,什么也不用她操心的“十好郎君”了。

  這趟領旨重回皇城,他將自己與宣鈴的東西都收拾好了,而那雙別具意義的紫荊花鞋,自然也從云洲島上漂洋過海,被他一路帶到了皇城里。

  少年舉著燈盞,站在衣柜前,幾乎沒費多少功夫,便從行李里翻出了那雙繡鞋。

  鞋面曾經受過磨損,還是他跑去隔壁找織織學了針線活,熬了許多個晚上,才一針一線地又將鞋子修復好的。

  如今再度將這雙繡鞋拿在手中,越無咎久久凝望著,心神一時都有些恍惚了,他耳邊似乎又回蕩起當初在施家門口,無意聽到的少女那番“驚天動地”的表白——

  “我沒有念二姐那么多書,不會咬文嚼字,但我知道,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越世子,此生此世,非他不可。”

  “不管他變成什么模樣,淪落到什么境地,我都不會嫌棄他,拋下他,我愿跟他禍福相隨,苦樂同當!”

  “在我心里,云洲島不苦,只要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天下之大,皆可為家!”

  那字字句句在這黑夜中敲擊在越無咎的心頭,令他神情愈發恍惚了,他那時全家覆滅,自己也才從云端跌落泥潭,被貶為了洗玉奴,遭到人人厭棄,可他萬萬沒想到,在他人生走至絕境,最晦暗無光的時候,竟然會冒出一個小姑娘,信誓旦旦地說著喜歡他,絕不拋棄他,愿跟他去天涯海角,一生一世非他不可!

  在被流放的那艘海船上,他病得幾乎快要死去,也是她衣不解帶地守在他身旁,日夜悉心地照顧著他,將他一點點從深淵中拉了出來。

  他不知道她為何會喜歡他,對他那份情從何而生,腦子中繞了一大圈,才最終將“源頭”落在了一雙小小的繡鞋上。

  那年施府閣樓前,他將那雙鞋送給了她,或許也曾溫暖過她困在閣樓里的那顆心?

  人總是愿意抓住照進生命中的一縷光,他待她如此,她待他亦如此。

  在她穿著那雙繡著紫荊花的鞋子,出現在碼頭,飛奔向他的那一刻起,他便確信了她的那份“喜歡”,他灰暗的世界也重新亮堂了起來。

  老天爺似乎對他還不算殘忍到底,他失去了一個家,老天卻將她送到了他身邊,讓他能與她再度在云洲島上重建了一個新家。

  姻緣天定,他以為他們早已認定了彼此,可今夜卻又忽然冒出了另一個聲音,似要惡狠狠地敲碎他的幻想,告訴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那個他自以為“源頭”的喜歡從來不存在,他的自圓其說是假的,她在他最絕望之際的追隨,那場海上奮不顧身的流放之行,不過是因為——

  “她從頭到尾就沒喜歡過你,她當初跟你去云洲島不過是想逃離施家,這些都是她親口跟我說的,不信你去問問她!”

  心口猛地傳來一陣刺痛,像被無數細針扎入進去一般,越無咎站在衣柜前,握緊了手中那雙繡鞋,一時間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我腳上這雙鞋當真是你母親當年送給我的,你一定弄錯了什么事,施宣鈴從沒收到過你的鞋,你若不相信,大可以上一趟佛塔,親口向你母親問個明白!”

  院里的冷風呼嘯著,少年提燈而立,背影久久未動,有細微的呢喃落在了那雙繡鞋上。

  “究竟繡的是……紫荊花,還是香雪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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