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很久,沒這樣心平氣和地和陸卓遠說過話了。
陸卓遠有些受寵若驚:“我不相信席元啟。
我想先聯系我母親那邊的親人,從他們那邊了解一下當年的事。”
陸隨安“嗯”了一聲:“我也覺得那個渣男的話不能信。”
“他倒未必撒謊,”陸元說,“他知道卓遠能聯系到母親那邊的親人,撒謊很容易戳破。
但他有語焉不詳的地方,應該隱瞞了很多事。”
陸隨遇點頭:“大哥說得對。”
陸瀾山遞給陸卓遠一張紙:“這是你外公、外婆的聯系方式。
你母親是他們的獨生女,你母親去世后,你就是他們唯一的親人了。
他們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
陸卓遠站起身,雙手接過那張紙:“謝謝父親。”
陸瀾山站起身,對陸元兄弟三個說:“好了,別都坐在這里了,該做什么做什么去。”
他又看向陸卓遠:“我給你放幾天假,公司你先不用去了,先處理好你的私事。
不管面對誰,都不用委屈自己,討好別人。
不管是席家,還是你外家趙家,如果讓你覺得受委屈了,以后不見他們就是了。”
他是感情內斂的人,說不出更煽情的話。
但陸卓遠明白他的意思。
不用委屈自己,討好別人,因為陸家,永遠會是他的家。
他點頭:“我知道了,父親,謝謝父親。”
父子五人散開,各自去忙。
陸卓遠回到自己的臥室,展開他父親遞給他的那張紙。
紙上有兩個名字,和兩個手機號。
他盯著兩個名字看了許久,深吸了一口氣,打出了其中一個手機號。
很快,手機接通,對方“喂”了一聲。
“您好,我叫陸卓遠,我是青山集團的副總裁,”陸卓遠一手緊握著手機,另一手緊張地攥成了拳,“請問您是趙院長嗎?”
“我是,你找我有事?”趙昆修有些疑惑。
青山集團?
他聽說過。
財力雄厚,名揚海內外的一家綜合性實業公司。
但他好像和青山集團沒有什么交集。
陸卓遠在自己名字后面加了那句“青山集團副總裁”不是為了炫耀,只是擔心趙昆修把他的電話當騷擾電話給掛斷。
聽到趙昆修接話,他放心了,只是依舊緊張:“剛剛,席元啟來找我。
他說,我是他失蹤的兒子。”
電話那邊“哐鐺鐺”幾聲,像是撞翻了什么,又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陸卓遠有些擔心:“趙院長,您沒事吧?”
十幾秒后,趙昆修的聲音才從聽筒中傳出來:“沒事!沒事!
你、你是說,席元啟說,你是他和盈盈的孩子?”
“是,”陸卓遠說,“昨天,席元啟就找到了我父親……我是說,我的養父,說我是他兒子。
我養父讓人取了我的頭發,和他做了親子鑒定。
我的確是他的兒子。
剛剛,他來見我,和我說了以前的事。
我不信他,就給您打電話,想問問您,當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哪里?”趙昆修聲音顫抖,“我去見你!”
陸卓遠說:“您告訴我地址,我去見您吧。”
趙昆修激動說:“我在學校,我現在就回家,我讓你外婆也回家!”
雖然,他有一絲絲的擔心,擔心給他打電話的這個年輕人是騙子。
但他又希望,他說的是真的。
他女兒遇人不淑,一場婚姻,丟了性命,只生下一個兒子。
他和他老伴兒只生了女兒一個孩子,他女兒去世后,他們的外孫,就是他們唯一的親人。
他女兒至死都在找她的孩子。
他女兒去世后,他和他老伴兒也從沒放棄過,一直雇傭人在找。
可人海茫茫,找了二十多年,一無所獲。
他也曾想過,有一天,忽然有人聯系他,告訴他,外公,我是你外孫啊。
可他明白,那只是他美好的期許,是做白日夢。
可今天,竟然要夢想成真了。
只要對方不是騙子,他就真的夢想成真了!
掛斷手機,他立刻沖出學校,趕到他妻子任職的學校,接上他的妻子,返回家中。
他和他妻子原本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只是退休之后,家里冷冷清清,待在家里,就會胡思亂想,心情抑郁。
他和他妻子商量之后,都接受返聘,回去繼續工作。
他們住的是二層小樓,樓前、樓后各帶一個院子。
趕回家中后,他們連客廳都沒進,就站在院門口張望。
幾分鐘后,一輛豪車在他們院門前緩緩停下。
車門打開,走下一個二十多歲,俊美挺拔的年輕人。
趙昆修和他的妻子羅素,目光緊盯著陸卓遠的臉。
等陸卓遠走到兩人面前,羅素捂住臉,淚水奪眶而出:“像!
太像了!
他的眼睛,和盈盈幾乎一模一樣!”
沒見到陸卓遠之前,他們還忍不住擔心。
擔心陸卓遠是騙子。
可看到陸卓遠之后,他們再沒有任何懷疑了。
從陸卓遠的臉上,他們可以看到他們女兒的影子。
而且,他們閱人無數,一看陸卓遠是個有錢人,并且接受過十分良好的教養。
條件這么優越的年輕人,沒必要做騙子。
“孩子!”羅素一把握住陸卓遠的手,激動得渾身顫抖,“我和外公好想你!
做夢都想你!
我和你外公,找了你很多年,一直在找你!
我們沒想到,入土之前,竟然還能見到你。
天可憐見!
天可憐見啊!”
她渾身顫抖,哭得不能自已。
陸卓遠勸慰她:“您保重身體。”
“好、好、好!”羅素握住他的手,又是悲傷,又是歡喜,拖著他往里走,“快!
快和外婆回家,讓外婆好好看看你!”
趙昆修和羅素一左一右,簇擁著陸卓遠走進客廳。
羅素拉著陸卓遠在沙發上坐下,眼睛緊盯著他的臉:“好孩子,這些年,你是怎么過來的?
外婆和你外公雇傭了好多私家偵探找你,全國各地的找,找了很多年,一點你的音訊都沒有。”
“我是在國外長大的,”陸卓遠把他父親對他說的那番話,對兩位老人說了一遍,“所以,我被我母親撿到之后,我父親、母親就帶我去了國外。
我隨我父親、母親常年定居國外。
我母親去世后,我父親把我母親的骨灰葬回了國內,我們才每年回國短暫地住一段時間。”
每次也就住一兩個月、兩三個月而已。
時間那么短,并且,有時他還不會陪他父親回國,而是留在國外。
他外公、外婆想找他,太難了。
趙昆修和羅素齊齊被他的話驚住了。
羅素震驚地問他:“你說,席元啟親口對你說,你不是不小心弄丟的,是他媽故意把你丟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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