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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寄生侵蝕!

  香江監獄,冰冷的鐵柵欄擋住了通往自由的道路,借著窗外微弱的星光,雙層架子床爆開的漆皮下泛著一層鐵銹。

  眼眶烏青,身穿灰綠色囚服,空氣中散發著下水道的惡臭,深處黑暗之中的的陳永仁,雙眸無神的看著灰暗的天花板,眼神里里閃爍著復雜和迷茫。

  他叫陳永仁,一個私生子。

  幾年前因為老媽死了,人生感到迷茫的他通過一則電視廣告,從而決定當一名警察。

  本以為這輩子也就這么渾渾噩噩的過去了,但沒成想自己血脈上的父親死了,而對方臨死前的遺囑是通知所有子女,這就包括作為私生子的自己。

  不管是回歸前還是回歸后,公職人員都需要政審。

  陳永仁的父親是香江著名社團大佬,這些年因為他而死的人,足以塞滿一所警校。

  因為身份的問題,陳永仁以一種較為“體面”的方式被趕出了警校,不過在離開警校之前,作為上級督查的黃sir找到了自己,并表示讓自己成為直接接受他管理的一名臥底。

  人這一輩子很奇妙,你永遠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就這樣,90年母親死后的陳永仁,在91年考上了警校,然后在91年下半年離開了警校,隨后在92年加入三合會,現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名數次進監獄的社團“大哥”。

  現在是93年年底,距離香江回歸祖國還有四年。

  相比較前幾次進監獄的坦然,再次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陳永仁心情莫名的多了幾分煩躁和復雜。

  原因有很多,比如臥底身份帶來的壓力,但更多的卻是因為自己現在的女朋友——may蕭欣嵐。

  兩人第一次見面是91年,當時自己還是一名警校學生,碰巧在路邊看到被傻強偷車的蕭欣嵐,不過當時兩人并沒有過多接觸。

  直到半年后自己被趕出警校,在臨近年關的時候,他在旺角百老匯電影院再次遇到了蕭欣嵐,然后兩人便走到了一起。

  有了女朋友就有了牽掛,之前陳永仁不在乎,因為他在人世間孤零零的一個人,就好像沒有根的浮萍,不管是警察還是臥底,對于他沒有本質的區別。

  但現在不一樣。

  1993年12月24日——也就是兩天前。

  因為在警告期間再度傷人,自己而被判監二十日,作為女朋友的may就坐在法庭旁聽審。

  在法官宣判結果后,看著may焦急失落的眼神,陳永仁感覺自己的內心被觸動了。

  漆黑冰冷的牢房,看著眼前一片漆黑的墻壁,回憶著自己當臥底的這幾年時光,以及每次被抓進監獄,may那失望痛苦的眼神,這讓他不由在心中問了一句——值得嗎?

  “嗚嗚嗚~”

  馬桶里反著消毒水混合著排泄物的刺鼻味道,已經是深夜,牢房里絕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了,陳永仁因為心事睡不著,但沒成想牢房內居然傳來了哭腔。

  眉頭一皺,陳永仁從床上爬了起來,黑夜借著微弱的光,他看到被子下發出壓抑哭聲的傻強。

  傻強就是當初偷自己女朋友車的偷車賊,后來自己也混社團,大家也算認識,但關系談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有仇。

  前不久兩人在監獄碰到,傻強還準備揍自己。

  不過在一番打斗后,雖然自己被打的鼻青臉腫,但被拖出去的卻是傻強。

  從上鋪跳了下來,陳永仁坐在床邊,拍了拍傻強的屁股:

  “喂,怎么樣,打得你很疼啊?”

  整張臉因為憋哭,此刻漲得通紅,臉上還留著白天自己留下的淤青,眼淚混合著鼻涕一起流下,讓眼前的傻強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

  但看著傻強眼里的痛苦和懊惱,陳永仁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我老爸今天死了,他是最疼我的。”

  “我去求長官,問他能不能讓我去拜他。”

  “長官就對我說,”

  “他說,你知不知什么叫坐牢啊?!”

  “坐牢就是就算你老爸死了,也不能讓你出去拜,你明不明白,走啊。”

  深夜的監獄,寂靜無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傻強的話戳中了內心的柔軟處,他那帶著悔恨的哭腔在監獄傳得很遠。

  陳永仁張開嘴,他本來想要安慰傻強,但在他張嘴的那一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種感覺很難受,明明能說話,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能神色復雜的拍著傻強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傻強,還是在安慰自己。

  人活一世,總是要有些牽掛,以前陳永仁不懂,但看著哭到失聲的傻強,他莫名的想到may。

  或許看到自己被送進監獄的那一刻,她的心情和此刻的傻強是一樣,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嚎啕大哭的傻強最終哭暈過去,也不知道他夢到了什么,

  一邊流著淚,一邊說著對不起。

  深夜的監獄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冷清,和外界的花花世界不同,這里的時間仿佛靜止,空氣中彌漫著絕望,懊惱,以及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氛。

  而在漆黑的牢房里,位于廁所旁的水箱里,一團漆黑色的蠕動生物一點點的爬出。

  經過片刻的掃視后,在確定房間內所有囚犯都睡著了后,這團蠕動的生物向陳永仁的方向爬去。

  順著陳永仁的毛孔,陳長青將黑色粘液一點點的滲入到對方體內。

  同時在陳永仁的臉上,有類似的黑色粘液冒出,整個過程持續了三十分鐘,直到對方的身體無法容納更多,陳長青這才疲憊的從陳永仁體表脫落。

  隨后便是和此前一樣,蠕動著鉆進水箱。

  時間回到一天前,在那片神秘空間,當陳長青將七面骰子放在青石桌的那一刻,海量的信息涌入到自己腦海中。

  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

  世界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簡單,真實的世界是由無數宇宙構成,由低等到高等,一共分為六個等級,對應著七面骰子的六個面。

  而被砍掉的那個角,也就是所謂的第七面,指的則是突破世界極限的超脫者。

  很多很多年前,創造了無數宇宙的創世神,因為感覺太無聊,最終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而他的力量則一分為二,分別是代表著秩序的【執法者聯盟】和代表著混亂的【違規者俱樂部】。

  違規者俱樂部的成員可以通過改變其命運軌跡的方式從而獲取力量,執法者聯盟則通過將改變的歷史,掰回到原本軌跡的方式來提升自身的實力。

  關于執法者聯盟的情況,陳長青不是很清楚,畢竟自己是俱樂部的成員。

  根據腦海中的信息,他得知違規者俱樂部一共分為八個席位,總計十四個成員。

  每個席位的人員不是固定的,當實力達到第七階段超脫者后,就有資格選擇一個新人成為自己席位的繼承人,而當新人的實力同樣達到第七階段超脫者后,上一任席位的擁有者便可以自由離開。

  為了保證雙方戰力對等,繼承人名額的上限是六個。

  風險和機遇是對等的,在吸收完俱樂部給出的信息后,陳長青對當前自身情況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了解。

  首先,自己已經不是人了,和自己最開始的猜測類似,他現在的狀態類似漫威電影里面的毒液,不過比毒液更高級,因為他可以通過侵蝕,最終將對方徹底吞噬。

  而在確定了自己的能力后,陳長青便開始尋找目標。

  通過梳理資料,陳長青得出結論,眼前的這個世界跟自己原本的那個世界類似,稍微有些不同的是這個世界多了很多前世自己在香江電影里面看到的角色。

  剛來這個世界,陳長青的第一個落腳點是監獄。

  雖說監獄里的人很多,但能讓他滿意的人選卻很少,而相比較傻強這個高級馬仔,陳永仁顯然更合自己心意。

  況且這一時期的陳永仁因為女朋友may的緣故,正處于人生最迷茫的時候。

  迷茫就意味著意志力薄弱,意味著很容易被自己侵蝕。

  所以在一番考量后,陳長青最終決定將陳永仁敲定為自己的目標。

  姓名:陳永仁(陳長青)

  力量:1.2

  速度:0.9

  體質:1.1

  精神:1.3

  能力:初級射擊、初級搏擊、中級學識、中級偵查。

  當前侵蝕度:15.6%

  今天是陳永仁進監獄的第二天,也是陳長青侵蝕對方的第二天,如果沒記錯的話,陳永仁這次要在監獄待滿二十天!

  時間匆匆流逝,眨眼便十幾天過去了,距離陳永仁刑滿釋放的日子越來越近。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傻強的臉上,在陽光的刺激下,傻強從床上爬了起來,下意識抬頭看向斜上方:“阿仁,起床啊。”

  在傻強的叫喊聲下,臉色蒼白,眼白帶著血絲,整個人似乎蒼老了十幾歲的陳永仁,神情疲憊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謝了,要不是你叫我,又要被管教罵了。”

  看著陳永仁那蒼白的臉色,傻強眼里不由閃過一抹擔憂:“阿仁你最近臉色好差啊。”

  身體疲憊,四肢仿佛灌了鉛一樣沉重,從上鋪爬了下來的陳永仁,拍了拍自己憔悴的臉:

  “有嗎?”

  傻強本來是和陳永仁不對付的,但在十幾天前的那次深夜談話后,兩人的關系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傻強漸漸的將陳永仁當成自己的朋友。

  而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傻強發現自己這位朋友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差。

  不管是臉色,還是體能,亦或者其他方面,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廢掉了一樣,這讓傻強很擔心:

  “你沒照鏡子,不然一定嚇一跳。”

  面對傻強關切的語氣,陳永仁笑了笑,他晃動著酸澀的脖子,蒼白的嘴唇很難看到血色:“不說這個了,你什么時候出去?”

  “怎么,想跟我混啊?”

  “我怕你被打死啊,撲街。”

  “你知不知我是誰?傻強啊,整個尖沙咀誰不知道我?”

  “那你還被打?”

  陳永仁拍了拍臉,拿起旁邊的濕毛巾狠狠的按在臉上,冰冷的濕毛巾讓他不由精神一振,而看著身后還傻愣在原地的傻強:

  “一會把你爸的靈位地址告訴我,我出去幫你燒把香。”

  傻強眼神一顫,顯然內心被觸動了,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

  大概是感覺不好意思,便狠狠的拍著陳永仁的肩膀:“我跟你說,你小子發達了,出去之后有人欺負你,就說你跟我傻強混。”

  “認你做老大?我怕到時候被打啊,死撲街。”

  當天晚上,散發著下水道惡臭的牢房內,位于上鋪的陳永仁整個人蜷縮在角落。

  監獄外,老舊燈泡因年久失修,閃爍的燈光讓陳永仁的臉色忽明忽暗,大滴大滴的汗珠從額頭冒出,眼白處充滿血絲,而在漆黑的瞳孔深處,隱約間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身體如朽木般僵硬,緊咬的牙齒發出“咯咯”的聲音,伴隨著痛苦的沉吟聲,寬松的囚服被汗水打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那緊繃的身體仿佛被抽掉了骨頭一樣,徹底的松軟開來,而在陳永仁的臉上卻突兀的浮現出一抹詭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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