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心接過散發著淡淡沉香味的手帕,輕輕地擦拭了臉龐上的眼淚,打斷了秦謹修的話。

    “都不重要了,我現在只想要找到我的孩子。”

    葉傾心想,只要她找到自己的孩子。

    她一定不會再留在薄妄川的身邊。

    她會帶著孩子永遠的離開。

    此生,與薄妄川,永不相見。

    秦謹修看著葉傾心這般削瘦的模樣,寬慰道:“傾心,你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我建議你好好養身體,這樣,等你找到你自己的孩子之后,你才可以好好的照顧她們。”

    這時,秦謹修的手機響了。

    手機屏幕上只有一個“Y”的來電顯示。

    “傾心,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這些箱子里,有你需要的日常用品,手機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也加了我的微信,你有事就在微信上和我說。”

    作為秦氏集團的掌舵人,秦謹修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百忙之中的秦謹修還能抽時間來見她,這份友情,最為珍貴。

    “謹修,我孩子的事,麻煩你幫我打聽打聽。”

    秦謹修承諾道:“等我的好消息。”

    秦謹修走后,葉傾心打開行李箱。

    秦謹修是一個很體貼又溫柔的男人,這些行李箱里,不僅有葉傾心所需要的全部衣服之類的,還留了一張銀行卡,銀行卡的背面,還貼心的標明密碼是葉傾心身份證號碼的六位數。

    剛剛秦謹修沒有來之前,葉傾心一直在看電視。

    她試圖通過電視節目知道這五年內發生了什么。

    如今有了秦謹修送給她的手機,她便用手機一一搜索了一下薄氏集團、晏家、秦家等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幾個小時過去了,葉傾心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衣服。

    她剛一打開病房的門,門外站著一名身著黑色西裝的女保鏢。

    “葉小姐,請問你有什么需要嗎?”

    葉傾心看著面前這位女性保鏢,輕聲問道:“我想給我母親掃墓。”

    女保鏢恭敬說道:“葉小姐,我接到的命令是你不可以離開病房一步,請您現在回到病房,倘若你有什么其他需要,我會盡量滿足你。”

    葉傾心沉默半晌,她拿出手機,按下爛熟于心的那一串數字。

    “薄妄川,你還要像關犯人一樣關著我?”

    電話那端,薄妄川冷冷嗤笑道:“葉傾心,法律可以免去你的罪行,在我心里,你永遠都罪無可恕。”

    葉傾心被“罪無可恕”這四個字,戳的遍體鱗傷。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緊緊地掐著她的心臟,剎時,葉傾心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葉小姐!”

    “醫生,葉小姐暈倒了。”

    醫生擔憂葉傾心的病情,會影響一周后的手術,當下便給葉傾心掛上了點滴。

    葉傾心高燒得迷迷糊糊的,一度想要就這樣死了一了百了。

    可想到自己那從一出生就沒有見過的孩子,葉傾心又迸出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意志。

    恍恍惚惚間,她看見一個瘦弱的小男孩穿著一套黑色恐龍圖案的睡衣,懷里抱著一只哈士奇的玩偶站在床邊。

    “兒子?”

    葉傾心虛弱的伸出手,想要摸面前這個小男孩的臉龐。

    “你是我兒子嗎?”

    薄弈聽見葉傾心的夢囈,還以為葉傾心是和自己在說話,他奶聲奶氣的回答道:“我不是噢~”

    葉傾心聽見薄弈這話,燒紅的臉龐上,浮起一片絕望和痛苦。

    不是嗎?

    那我的孩子現在在哪里?

    “妄川、妄川。”

    “薄妄川,你把我的孩子藏到哪里去了?”

    “妄川,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還給我!”

    薄弈好奇的打量著燒夢囈的葉傾心,隔了一會兒,他將哈士奇玩偶放到葉傾心的身邊。

    沒一會兒,剛離開的薄弈又躡手躡腳的回來了。

    他從卡通睡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張兒童退燒貼,動作嫻熟的打開退燒貼,輕輕地貼在葉傾心的額頭上。

    小手溫柔的撫平退燒貼上的褶皺,奶聲奶氣的哄道:

    “姨姨,貼貼就好了喔~”

    薄弈又從卡通睡衣的口袋里,拿出一顆牛奶糖,小心翼翼撕開糖果的外衣,將糖果放進燒得迷迷糊糊的葉傾心嘴里。

    葉傾心燒得有些發干發苦的嘴里,多了一抹牛奶的香甜。

    那一抹香甜,使得葉傾心的腦海變得漸漸清明,她看著面前這一張酷似薄妄川的臉龐,詫異的問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的這個小孩子和薄妄川長得這么像?

    他,會是她和薄妄川的兒子么?

    “我是薄弈。”

    薄弈見葉傾心醒了。

    小小的臉龐上涌起一股欣喜與高興。

    “姨姨,你醒了?”

    葉傾心掙扎著坐了起來。

    她發高燒,出了一身的汗,這會全身都汗津津的,十分不舒服。

    她看著薄弈的眼神,卻是那么的灼熱與危險。

    燒得神智不清的葉傾心已經將眼前的小可愛當成了自己那一出生就被迫分離的兒子。

    鬼使神差的,葉傾心想要抱抱薄弈,就像是想要將眼前的珍寶緊緊抱在懷里一樣。

    然而她的雙手還沒有觸摸到薄弈時,薄弈就被突然闖進病房的晏黎黎奪了過去,緊緊抱在懷里。

    晏黎黎滿眼震驚的看著葉傾心,不容分說的率先給葉傾心定了罪。

    “葉傾心,你恨我、怨我、我都能理解,你為什么要傷害我兒子?”

    晏黎黎俏臉一沉,她將薄弈交給身后匆匆而來的保姆帶離病房,惡毒至極的戳著葉傾心那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葉傾心,你自己的孩子死了,你也別想拐帶我的孩子啊!”

    葉傾心被晏黎黎的話,刺激的一個踉蹌。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晏黎黎和薄弈,半是夢魘半是清醒問道:“他是你的兒子,那我的兒子呢?”

    晏黎黎一臉警惕的看著虛弱又瘋狂的葉傾心,厲聲道:“葉傾心,你離我兒子遠點!”

    晏黎黎的這句話,使得葉傾心從夢魘中徹底驚醒。

    她一想到剛剛自己親近的,竟然是晏黎黎的兒子,心里不由的浮起一抹厭惡!

    “晏黎黎,你知道你的兒子為什么會生病嗎?這就是你壞事做絕的報應!”

    晏黎黎聽見這樣話,瞬間氣的臉色鐵青,狠狠地一巴掌就向葉傾心臉上打去。

    葉傾心一個閃躲避開了這一巴掌,又反手一把揪住了晏黎黎的頭發。

    接著,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晏黎黎那嬌嫩的臉龐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