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不該派這個兒子來
曹鑠來到的消息傳進廳內。
眾人臉色各不相同。
曾經想要對付曹鑠，卻在他手中吃了大虧的逢紀臉色一片鐵青。
田豐、沮授等人的神情也不輕松。
反倒是郭圖、審配等人，和袁紹一樣面帶期待。
進入前廳，曹鑠快步走到正中，向袁紹行了個大禮說道：“曹鑠叩見袁公！”
“子熔不必多禮！”袁紹滿面笑容的抬了下手，在曹鑠直起腰后打量著他說道：“距你上回來河北，已經快有一年，子熔是越發英武了。”
“袁公過于贊譽。”曹鑠說道：“我越來長的越好看，還是因為得了袁公好處。”
“和我有什么關系？”袁紹一愣向他問道。
“常言說的好，夫妻久了必定會生成夫妻相。”曹鑠說道：“自從我和小姐訂了婚約，別人也都說我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加耐看。細細想來也沒其他理由，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和小姐越來越像。小姐是袁公的女兒，豈不是說我也越來越像袁公？”
他這番話把袁紹給說的哈哈大笑。
指著曹鑠，袁紹對廳內眾人說道：“你們聽聽，子熔這歪理說的是一套一套的。不過細細看來，他現在和芳兒確實有幾分相像。”
袁紹開懷大笑，眾人也都跟著笑。
不過田豐、沮授等人的笑容十分僵硬。
反倒是郭圖、審配笑的隨心。
“前些日子我已經得到消息，子熔這次來河北，是要迎娶小女。”袁紹問道：“不知子熔打算在河北住多少日子？”
“袁公垂詢，我也不敢相瞞。”曹鑠說道：“如果由著我的性子，河北和家是一個模樣，就算住上十年八年，也算不得什么。然而父親母親等著見我把小姐迎娶回家，恐怕這次還真住不了多少時日。”
“我養了多年的閨女，子熔說要帶走就給帶走，實在讓人痛快不起來。”袁紹說道：“你就沒想過，讓我再和芳兒多相處一些日子？”
“袁公如果想念女兒，只要派人去許多知會一聲，我即刻護送小姐回來。”曹鑠說道：“許都離鄴城也不是很遠，往來并沒有那么麻煩。”
“可這次子熔卻走了半個多月。”袁紹突然冒出一句。
“帶的東西太多。”曹鑠說道：“路上擔心禮品因顛簸損壞，因此走的慢些。”
“倒也在理。”袁紹問道：“孟德有沒有為你和芳兒選定吉日？”
“近期就有吉日。”曹鑠說道：“不過我卻想著，既然是迎娶小姐，回去的時候也不用帶太多禮品，不如繞道游游山玩玩水，然后再回許都。我和小姐也能多些接觸，成婚那天不至于太陌生。”
“你和芳兒可不算是陌生。”袁紹說道：“游山玩水就不必了吧？”
“游山玩水，正是我愛慕小姐的印證。”曹鑠說道：“回到許都，整天事務不斷，煩都煩的要死。我既來迎娶小姐，當然想讓她身心愉悅。假如一路緊趕慢趕，不說小姐疲憊不堪，就算是我也有些受不住。”
袁紹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問道：“你打算帶著芳兒去哪？”
“也不去哪，就是繞些路罷了。”曹鑠說道：“不用走的太急，回到許都恰好離佳期不遠。”
“你倒是安排的挺好！”袁紹問道：“聽說前些日子你帶兵攻破穰縣，張秀已經投了你們曹家，有沒有這回事？”
“張秀和曹家勢成水火，不得不滅他。”曹鑠說道：“攻打穰縣，我也差點著了張秀的道兒。如果不是我命大，袁公可就沒我這個女婿了。”
“張秀確實可惡。”袁紹先是點了點頭，隨后又問道：“孟德怎么處置他的？”
“父親本來是想殺他，可張秀卻痛哭流涕各種討饒。”曹鑠說道：“最終父親決定把他留在身邊，不給一兵一卒，先軟禁起來。”
“沒殺？”袁紹眉頭微微蹙起。
“沒殺！”曹鑠回道。
袁紹對曹鑠說道：“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擺設酒宴為你接風。”
“多謝袁公。”曹鑠行禮道謝，隨后向袁紹問道：“我能不能見見小姐？”
“都快要成婚了，早一天晚一天見，沒什么要緊。”袁紹笑著說道：“哪有女婿向老丈人討夫人見的？”
“袁公訓誡的是！”曹鑠說道：“是我唐突了。只是與小姐分別太久，實在按捺不住想念，才貿然提出相見，還請袁公恕罪！”
“過兩天自然會為你們安排見面。”袁紹說道：“從許都到鄴城一路勞頓，你今天先好好歇歇，一切事務等到明天再說。”
曹鑠應了，對袁紹說道：“小婿先行告退！”
曹鑠退出前廳，田豐站了起來：“袁公，曹操不殺張秀，為的是昭示大度招攬人心。由此可見，曹孟德其志不小，袁公可得早做打算。”
田豐話剛落音，沮授也站了起來。
他向袁紹行禮說道：“元皓所言不差，曹子熔來到河北迎娶小姐，為的不過是穩住袁家。如今曹操尚未平定黃河以南，袁家大軍南下必可將他擊破。一旦他平定河南，羽翼也將豐滿，就可有與袁家一戰之力。”
“你倆未免有些言過其實。”袁紹擺著手說道：“曹孟德是個什么人？他對女人和兒子用的心，可比用在天下的多。曹子脩戰死宛城，如今曹孟德倚重的就是子熔。以子熔現在的身份，將來繼承曹家也是順理成章，像曹孟德那種人，如果真的有什么謀算，他怎么肯把這個兒子派到河北來？”
“袁公，這正是曹操高明之處。”田豐說道：“他疼愛曹子熔，因此才把這個兒子派來河北。他料定袁公會有這樣的心思，必定不會動曹子熔一根頭發……”
“元皓的意思是，曹孟德可以把我玩弄于股掌？”袁紹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他想讓我做什么，我就得依著他的意思去做？”
袁紹臉色不善，田豐連忙說道：“袁公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說曹操……”
“什么都不用說了！”袁紹拂袖而去，對眾人說道：“我今天有些乏了，先散了吧！”
第501章少一村不少一戶
離開袁家，曹鑠一出門就向陳到等人吩咐：“把除了聘禮之外的禮品投一下，送給鄴城大小官員。在袁家有些地位的，一個都不要落下。”
“田豐、沮授那些 沮授那些人也要送？”陳到問道。
“少一村不少一戶。”曹鑠說道：“既然送了，當然都要送到。”
“如果他們不要怎么辦？”陳到問道。
“不要？”曹鑠咧嘴一笑：“如果不要，就讓我們的人在城里宣稱他們收了。”
“明明沒收……”
“眾口鑠金，一個人說收了，其他人不信，兩個人說，別人就會有所懷疑，如果說的人太多，沒收也變成收了。”
茫然看著曹鑠，陳到嘴巴張了張，卻什么也沒問出來。
鄧展說道：“既然這么吩咐了，就照著公子說的做，我跟了公子這些日子，還沒見他做錯過事。”
看了鄧展一眼，陳到什么話也沒說。
“曹公子！”曹鑠正打算讓人去問袁尚他被安排在什么地方下榻，庭院里跑出一個人來。
跑過來的是個袁家仆從。
到了曹鑠跟前，他行禮說道：“袁公讓我帶公子去住處。”
“我還以為打算讓我們睡大街。”曹鑠咧嘴一笑，向仆從問道：“這次住的是不是館舍？”
“不是！”仆從說道：“公子是袁家的女婿，住處當然不可能是館舍。”
“領路吧。”曹鑠向仆從吩咐道。
仆從應了一聲，站在一旁等候曹鑠上馬。
衛士牽來了雪狐。
曹鑠翻身上馬，向眾人吩咐：“走！”
曹鑠來了鄴城，袁家后宅。
袁芳坐在劉夫人面前。
劉夫人滿面笑容的大量著她，好半天都沒說話。
“母親，干嘛這么看著女兒？”袁芳嘟起小嘴，撒嬌的說道。
“女兒長大了，就要嫁人了。”劉夫人的眼圈突然紅了：“母親還真有點舍不得……”
“女兒不嫁了。”湊到劉夫人身邊，袁芳挽住她的胳膊，把臉頰貼在她的胳膊上：“女兒要一輩子陪在母親身邊。”
“傻女兒，哪有女子成人不出嫁的？”把袁芳摟在懷里，劉夫人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曹子熔已經到了鄴城，過兩天你父親要安排你倆見面。”
“又不是沒見過他，還不就是那個樣子。”袁芳撅起小嘴：“想到他都討厭。”
“你真不喜歡曹子熔啊？”劉夫人問道。
“母親……”袁芳羞的臉頰通紅，輕輕搖晃了一下劉夫人的手臂。
劉夫人笑道：“我就知道你話不隨心。”
“哪有？”袁芳臉羞的越發紅了。
“母親可是真羨慕你。”劉夫人說道：“能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而且袁曹兩家還都極力贊同你倆的婚事。”
“母親還說……”劉夫人老是提起曹鑠，袁芳羞的把臉埋進了她的懷里。
“去了曹家可不要像在家一樣，不能太任性。”劉夫人說道：“你是曹子熔正妻，曹子熔后宅都是你來打理。他那些妾室你也不要太為難，爭寵不要硬來。男人都喜歡柔情似水的女人，都喜歡女人順著他們。再是正妻，也別忘記在那里是曹子熔說了算，可別犯傻。”
“他能說出什么正經事？”袁芳說道：“整天一副憊懶模樣，說話也沒個正經，還能指望他怎樣？”
“可不敢這么說。”劉夫人說道：“你父親挑女婿還真不是隨意選的，曹子熔是曹家二公子，自從曹子脩死了，他就是長公子。而且他還挺有本事，征戰多次幾乎沒有敗績，像這樣的少年英雄，哪里會是你說的模樣？”
“母親是沒見過他。”袁芳說道：“上回他來鄴城，給女兒鬧的好不難看……”
“你還不就是喜歡他那樣的？”劉夫人笑道：“一物降一物，你在袁家，連幾個兄長拿你都沒有法子，偏偏遇見了曹子熔，這就是你命里攤著了。”
“母親也不幫著女兒說話。”袁芳撒嬌的輕輕晃了晃劉夫人的胳膊。
“好了！”劉夫人笑著說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母親是過來人，難不成還不懂你的心思？”
依偎在劉夫人懷里，袁芳紅著臉沒再吭聲。
“夫人！”一個侍女進了屋，向劉夫人說道：“曹子熔派人求見夫人，說是送來了一些奇巧玩意。”
“這么快！”劉夫人一愣，對袁芳說道：“你那夫君才見了袁公，這會就派人過來，還是挺懂人情世故。”
“他哪懂什么人情世故。”袁芳說道：“他就差沒有把人氣死。”
“要不我們看看他派來的人都說些什么。”劉夫人說道。
袁芳點了點頭抿著嘴沒有吭聲。
“請來人入內說話。”劉夫人向侍女吩咐。
侍女應聲退下，片刻之后她引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進來的是個龍紋騎軍官。
他雙手捧著只紅布包袱，低頭對劉夫人說道：“奉二公子之命，前來向夫人獻禮。”
“子熔這孩子，送了那么多聘禮不夠，還要特意給我送一份來。”劉夫人微微笑著問道：“袁家后宅另幾位夫人那里，他是怎么安排的？”
“也都送了，只是沒有夫人的禮重。”龍紋騎軍官說道：“公子說了，等他娶了小姐，夫人就如同親生母親一樣，禮數往來是不能少的。這次送來的，不過是寫奇巧玩意，成婚之后他會帶著小姐一同回到鄴城，再給夫人像樣的送些好東西。”
“我倒想看看是什么奇巧玩意。”劉夫人笑著說道：“打開吧。”
龍紋騎軍官應了一聲，走到桌邊把包袱放下，隨后撤步立于一旁。
劉夫人的貼身侍女上前把包袱打開。
包袱里包著的，都是一些配飾珠玉，其中有個發簪吸引了劉夫人的注意。
發簪通體雪白，是用純正的羊脂白玉石打造。
難得的是，簪子上還鑲嵌了幾顆紅藍色的寶石，整只簪子貴氣卻不顯得庸俗。
拿起發簪，劉夫人向龍紋騎軍官問道：“這個簪子，是你們家公子從哪得來的？”
“回夫人，公子的東西，我們向來不知道出處。”龍紋騎軍官說道：“要想知道出處，只有叫公子過來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