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三國呂布之女 > 第1064章 借桑罵槐報舊怨
  “曹公嘉譽,評愧不敢當。雖卑鄙出身,卻也通曉士之者,從一至終。初效力于袁公,袁公待吾并不薄,豈能趁此亂時而棄之,評不忍之,也不屑為之!”辛評道:“曹公厚愛,實在擔不起!”

  曹操見了,便知他心意,也不再多言,只笑道:“且請進帳說話!”

  辛評道:“請!”

  一時進了帳,荀攸與眾謀士班列,武將們也都俱在。

  辛評一一看過去,心中略有些恍惚,如此肅然有序,昔年袁紹之強盛,文武班列是何等的風光,如今不過是煙消云散,一去而不復返!

  辛評抱拳道:“曹公厚愛袁譚將軍,實是我主公之幸。我主也有投效之心,然,眼下袁公舉喪,實不宜來拜見,故遣我為使前來與曹公說明,還請稍緩,待袁公遺命確定以后,我主必來投效。袁公去的突然,很多遺命,都不明確,若不弄清,我主如何甘心,還請曹公體諒我主哀不能止之心!”

  曹操道:“吾料仲治此來,亦是為此,既來使者,操豈能不以約為信?!話已至此,操便以酒為約,只等袁譚料理喪事清楚,再候之不遲!”

  說罷舉起了酒杯。

  辛評忙也舉杯,與曹操一飲而盡。

  辛評退下以后,荀攸道:“這是安穩住主公之意,袁譚誓必要與袁尚分個勝負。主公可稍緩之。否則攻之越急,二兄弟必合,若緩之,反而有利。”

  “辛評來使,其意如何?!”曹操瞇著眼睛道。

  “辛評雖有忠于袁氏之心,然若論私義,卻終究被家族所累。說來也確實可憐,辛氏一門盡喪于袁尚一系之手,他如何不恨?!”荀攸道:“故而先安撫于外而先攘于內。兄弟相爭,人心不齊,終是敗亡之象。現下也不過是茍延殘喘!”

  曹操來回踱步,道:“雖是如此,然而有辛評等有良心的謀士相佐,袁譚未必不能成事。青州俱是強兵,我心里也甚為憂之……”

  曹操從來不會輕看旁人。他現在還不至于膨脹到赤壁之戰的時候。

  荀攸笑道:“袁紹活著時,都不肯聽眾謀士的意見,袁紹死了,無人可壓得住袁譚,此子野心甚大,豈會不張狂行事?!”

  荀攸連連搖頭笑,道:“他豈肯聽辛評等人的意見?!”

  曹操露出幽默的笑來。其實他怕的是袁紹雖死,可是袁譚的實力還是很強,萬一他真的勵精圖治,聽從謀士的意見,他要是一時拿不下來,以后想拿就難了。

  故而對于延遲行動也有所遲疑。

  這世上沒有篤定的事情,曹操才會憂心。然而想一想袁譚的性情,心又放了一半下來。

  “主公若顧忌辛評等有志之士,不若給與使者封賞為朝廷官員,”荀攸笑道。

  曹操心領神會,道:“妙,妙計!”

  “袁譚野心大,心卻小,好生妒,妒嫉兄弟之人,必然也妒嫉身邊得用之人,若得知其受朝廷封賞,豈能高興?!”荀攸道。

  一計可破袁譚重用辛評之心。

  辛評必然心如死灰,能被氣死。而見為袁譚辦事卻落得如此冷落嘲諷之境,袁譚身邊的人,豈不齒寒。

  有時候這種計策,比什么都有用。比正面的挑撥都有用。

  曹操當初也對呂布使過這計,奈何呂布雖妒下屬們得了朝廷的官爵和厚賞,卻對呂嫻受賞不僅不妒,還覺得應該。這尼瑪更是個奇葩。

  “既是如此,便依此計!”曹操哈哈大笑,心情甚佳。

  正與荀攸計議間,有斥侯來稟,道:“稟丞相,帳外有自稱崔琰者來投奔!”

  曹操正想說話,荀攸已是先站了起來,道:“快,主公當速去迎此人!此人是袁紹帳下高士,只是向來低調,雖不及田豐審配等名賢天下,然而若論實力,不亞于二者!”

  曹操一聽已是大喜過望,慌忙出來迎接。

  崔琰不止一人來的,帶了他的親信和家眷,還有一些也想投奔曹操的袁紹營中其它謀士,眾人見曹操竟親自出來迎接,不禁一怔。

  正欲廝見,卻見曹操已是握了他的手,大喜道:“幸得先生來投,如鳳凰棲于梧桐也,操大幸甚!”

  崔琰忙道:“琰卑鄙人也,豈敢當鳳凰之稱,丞相謬贊。”

  一時竟是迎著入帳,曹操親自執了他的手,十分親熱。

  “若丞相不棄,琰與眾人愿投于丞相麾下,為朝廷效力,失主之犬輩,還請丞相不棄收之!”眾人道。

  曹操大笑,道:“豈有不收之理?!得汝等,操大幸也。”

  一時設宴相待。

  辛評還未回營,聽聞崔琰來投,一時呆住。

  良久等宴結束,辛評來見崔琰,二人相見,默默無語,辛評眼神復雜的道:“袁公不負季珪,為何要負袁氏?!”

  崔琰倒是挺平淡,道:“袁公在時,琰盡力盡心而佐之,奈何常不聽我。”

  “袁譚袁尚都非人主之象,”崔琰欲言又止,道:“仲治回去,且多保重吧。”

  辛評的臉色很難看,冷笑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說罷甩袖,道:“下次再相見,誓分生死。”

  這是打算跟著袁譚到底,然后準備一條道走到黑了。這其中之意,是說袁譚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投奔曹操之心。

  崔琰當然不會告密,因為這是心知肚明的事情。袁譚想做什么,曹操哪里不清楚?!也用不著他告發什么。曹操甚至是默認辛評這般做的。

  待人走后,他身后的謀士們都很臉青,道:“道既不同,何故說此等負氣之言。”

  眾人氣苦,崔琰黯然的道:“仲治身上背著家仇,又有忠直過枉的性情,剛正不阿。這樣的人,只怕會被屈死!”

  眾人聽了默然,都不傻,辛評能力是有,然而袁譚不信任他,不用他的計,不聽他,甚至還要冤枉他,就足以氣死他了。

  他氣性多大,明明忠心還要被人所疑,必定會……

  而袁譚又哪里是曹操的對手。曹操甚至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加封賜爵于辛評,就能立馬廢掉辛評。

  正因如此,崔琰才來投奔曹操啊。

  若不是看著袁譚與袁尚實在是騷操作不斷,敗亡之象,他也不至于如此。本來他也是想要隱匿于江湖間算了的,可是,他也有撫民之意。他希望在曹操麾下效力,能在征伐四州的時候,盡量的勸曹操安撫百姓,少屠殺……

  崔琰心里挺難受的,倒不是看昔日有舊主之誼的同僚與他分道揚鑣。而是,眼睜睜看著人的選擇不同,人生際遇將有大不同,那種心情,說不清楚的復雜!

  崔琰當初是眼睜睜的看著田豐因剛直而死,審配為袁尚站隊而死,沮授被囚,如今輪到辛評,明明都是仁人志士,為何命運卻……

  可是崔琰卻無法勸辛評什么,人各有志。明知他有輔佐袁譚之志,哪還有能說的出口要他折轉志向事于曹操?!

  這種話就千萬不要開口。一開口都是折辱!

  曹營的動靜,禰衡是一直盯著的,先是聽說辛評來了,他是冷笑兩聲,再是聽說崔琰來投奔曹操,禰衡心中大怒,二話不說就上了馬,就來了曹營外。

  看他沖動,臧霸是黑著臉,遣了人來護著他。怕他有閃失,還急讓人去叫趙云回來。

  這禰衡一天不罵人,他肺就得炸不成?!

  臧霸命人來勸他,道:“我軍與曹軍互不干擾,你何故對著曹營中人指手劃腳?!速速回去,否則曹操加怒,必會殺你!”

  “我怕什么曹賊加害?!”禰衡道:“我來罵這兩個厚顏無恥之人!能不當面唾棄其面,便已是客氣!你等且回去,只告訴臧將軍,我不怕曹賊,不引他怒意便已是客氣!”

  說罷也不理會眾人阻攔,坐在馬車上,以手指鞭,道:“袁紹已死,辛評,崔琰,汝二人為何還不死?!主死臣辱,才是為人之道,為何不僅不殉,還要事奉那加害袁紹的奸賊!這就是汝二人事主之忠?!”

  “我只問你們,去了地下,可有面目見袁紹,你們的忠心,你們的骨氣都被狗吃了嗎?!”禰衡大罵,咬牙道:“想汝等亦算名士,不思復仇,竟還要事于國賊,汝等忒是無恥之輩。出來!衡必以鞭笞汝等面目,斷發文身,到了地下,好叫袁紹認不出來,不然必恥汝等這些斷脊折梁之狗輩。呸!袁紹之所以大敗,就是像汝等這些折了骨氣的人太多……”

  “禍起蕭墻之內啊,袁紹尸骨未寒,汝等就迫不及待的折節而事奸賊,吾為士人雖狂名天下,然,我也亦汝等二人為恥,呸!”

  ……

  禰衡在營外大吐口水,他身后的人急死了,生怕他找死,引來曹營之怒。

  這個時候,若是火拼,瘋了嗎?!豈不是叫袁氏兄弟看笑話。

  可不是火拼的時候啊。

  但不大動肝火,曹操也受不了啊!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的罵曹操,可是,這指桑罵槐的樣子,實在引人氣憤。

  辛評聽到,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心情復雜,卻并未理會這個狂人,只看曹操如何行事。

  崔琰聽到,倒也平淡,見眾人義憤,便道:“……他是恨我等不投徐州而投曹營。故來相罵。非是罵我等,其實是借桑罵槐,以報舊怨。”恨曹操的意思。

  “難道真當縮頭烏龜,任由他罵不成?!”眾謀士氣炸了,要去與他互噴。

  “與他對罵是什么光榮之事?況未必罵得過他,他又是狂士,汝等便是罵贏了,也不會留美名,何苦來哉?!”崔琰搖頭道:“若說理,你們說不過他的理,便是講的過理,他還能人身攻擊。都捂住耳朵,當沒聽見便罷……”

  “他不是罵我們,而是故意的以此理由來找茬罷了!”崔琰道。

  眾人氣憤道:“他在許都被逐,只恐深恨丞相。此小人,怎么就得了徐州的看重?!真是該死,還養著他惡心于誰?!這徐州……幸而我等并不曾去投他麾下,不然與此種瘋狗共事,真是惡心無異于踩屎……這徐州是無人可用到瘋了嗎?!怎么麾下盡是這種無恥之狂徒!”

  “此瘋狗真是該殺!”

  ……

  趙云聽說禰衡扯了馬來罵曹營,冷汗都下來了,就知道這貨一天都不老實。不惹出點事,他都不罷休。

  他本來就準備回營的,便轉道急去曹營。

  曹操聽到禰衡大罵,怒上心頭,道:“……此賊竟還敢來相欺?!該死之徒!”

  他麾下諸將早已經氣怒交加,紛紛上前道:“愿奉丞相令,立即去營外取此賊首級!他實在是欺人太甚!”

  曹操還有理智,不過雖還有理智,也是氣的咬牙切齒,道:“只殺此賊,不可與呂營動刀兵!汝等皆可去!若取此賊首者,操有重賞!”

  “是!”諸將氣炸了,紛紛出營要去殺禰衡。

  “吾必殺此賊!可惡,可恨!”曹操黑著臉,他很少有被激怒到這種程度的時候。在許都時,這禰衡就已頻頻找死,現在更甚。

  曹操是真的容不得他了!

  曹將紛紛出營,為首者正是許褚,他人未至,先發一箭,大罵道:“狗賊,一箭取汝咽喉,必死之!狂徒膽敢辱罵我曹營中人!”

  箭未中,被另一飛來之箭擋去。

  許褚眼一沉,見一白馬將軍飛奔而來,又搭起了另一箭,兩人又互射一箭,皆未中。

  許褚對于趙云的大名也是有所耳聞,見他庇護禰衡,更是大怒,當下也不顧再與趙云交纏,而是徑直出營,直奔禰衡,拎著大刀就斬他的狗頭!

  趙云汗都急下來了,情急之下,將手上的長槍投擲出去。

  鐺!

  力極重又冷,正中許褚刀刃。許褚受力而歪了馬,不得不轉變方向,一時大恨!

  趙云已飛馬至前,對禰衡也沒了好臉色,道:“首級還在否?!”

  禰衡不僅不心虛,竟還大笑,道:“天幸吾哉,豈會棄吾首級?!我首級不棄,口舌便不廢!”

  說罷便對著許褚大罵道:“……顏良是我呂營張遼所殺,我知汝,三敵一都不能勝,無能之輩,還敢在我呂營前逞什么威風?!戰得過我軍良將大名鼎鼎趙子龍嗎?!汝,名不及趙將軍爾!”

  趙云黑線,這貨,還要為他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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