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日夜相對許迎陳敬洲 > 第288章 以他之口

許迎不敢再貿然地闖進去,聽著病房里的動靜,有些無力地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

回想陳敬洲方才反應激動的樣子,她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堵了一團棉花,一時哽咽的厲害。

許迎沮喪的垂著腦袋,心煩意亂抓了抓頭發,視線已是一片模糊。

陸立言從病房出來時,見許迎坐在幾步之外的椅子上,便提步過去,出聲喊了她:“許迎。”

許迎像是揉了揉眼睛,才抬起頭看他。

她立刻起身詢問道:“他怎么樣了?”

“他還好…還好。”

陸立言愣了一下,看著她那雙紅通通的眼睛,還有臉龐尚未擦干的淚痕,一時猜不透她是因為歉疚,還是因為心疼。

“你……你哭了?”陸立言語氣難明。

許迎連忙抹了抹臉上的痕跡。

可胡亂地抹了一通,倒顯得那張臉愈發的花了。

陸立言見狀,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她。

許迎吸了吸鼻子,伸手接過:“謝謝。”

許迎此刻脆弱易折,又強裝冷靜的模樣,的確很容易讓男人生出保護欲。

陸立言看著,心想:若是敬洲這會兒瞧見了她哭成這樣,說不準又要發瘋,又要激動地拔針。左手流完血,右手繼續流血。

嗯,俗話說,見血才顯得是真男人呢。

那陸立言就真成了個大罪人。

這事兒是趙京山起的頭,他莫名其妙的背鍋。他可真慘。

陸立言正胡思亂想著,身后病房忽然傳來聲音。

姜祎曼關好了房門,才敢開口說話:“陸先生。”

“麻煩你去藥房拿一盒西酞普蘭,回來后給陳先生吃一粒。”姜祎曼緩步走到兩人面前。語氣微頓,又提醒道:“不要再聊起別的事了,看他吃了藥后,給他些獨處和休息的空間。”

陸立言記在心里,點了點頭:“知道了。”

陸立言離開后,姜祎曼的目光落到許迎身上,友好的朝她伸出了手:“許小姐,我是陳先生的心理醫生,姜祎曼。”

許迎這會兒平靜多了,回握了她,只是聲音有點啞啞的:“你好。”

姜祎曼低聲說:“我的休息室就在樓上,我們聊聊吧?”

許迎:“好。”

……

許迎和姜祎曼聊了很長時間。

從她的休息室出來,心情格外的沉重。

籠罩在心頭的濃濃陰霾,不知道如何才能撥云見日。

她低著頭心事重重的,在電梯前又恰好撞上了沈述。

男人兩只手抄在口袋里,散漫地靠著墻壁,嘴里含著根棒棒糖,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許迎抿了抿唇,迅速地調整了自己的狀態,走到他面前時,開口喊了聲:“沈述。”

她問:“你是來找姜醫生,問敬洲的身體情況?”

“不。”沈述還挺惜字如金。人站直了,高高的立在她眼前,說:“專在這兒等你。”

“……等我?”許迎困惑的眨眨眼睛。

沈述手里捏著那根棒棒糖,兇巴巴的樣子,沒什么好氣兒的說:“許迎,我想問清楚,你對敬洲究竟有沒有感情?”

許迎怔了幾秒,答不上話。

沈述少見的如此嚴肅,對她道:“如果你真的不愛他,那就趁早讓他死了心,也好過他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破滅。”

“我不知道你們昨晚發生過什么。我想,那不全是你的錯,他自己肯定也有問題。”語氣微頓,他頗為諷刺的輕笑了一下:“但從昨晚到現在、到立言去找你之前,你有想過他么?有關心過他的情況么?”

“……”

許迎眼眸輕垂,胸口微微起伏,心中難以寧靜。就連垂在身側的雙手,也在無聲之間收攏成了拳頭。

沈述其實也沒說什么重話。

他雖是陳敬洲要好的兄弟,但他同樣也把許迎當做朋友。

之前玩過鬧過,眼下他卻再也無法把這些當成是玩笑。

沈述很是無奈:“許迎,十多年了,有些事已經過去整整十幾年了。”

“你也知道,傷害你的罪魁禍首不是他。你為此痛苦不已,他同樣也受了十幾年的折磨…為什么就不能對他好一點呢?”

他的聲音很輕,試圖以他之口替陳敬洲乞求她一點點的關心。

許迎卻始終沉默不語。

沈述見她的臉色不太好,便打算結束這個話題。

“我沒想過多干涉你們之間的事,但這次差點鬧出了人命。”他輕哼一聲:“你不屑一顧的人,可是我打小的好兄弟。”

頓了頓,又恢復了往常那不羈的樣子,唉聲嘆氣說:“嘖,可惜了,誰讓他是戀愛腦,不是友情腦呢,他要是愛我,哪來這么多的事兒。你說呢?”

“……”

許迎抬眸看他一眼,咬了咬嘴唇,不發一言地去按電梯。

沈述跟著轉身,自然而然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

許迎的語氣委屈極了,像是要哭了。

沈述見狀不禁一噎,也停住了腳步。

眼瞧著電梯門合上,他無奈地聳了聳肩,而后把手里的棒棒糖一口咬碎。

……

……

許迎下午沒再去公司了。

回家以后就躺在了沙發上。整個人像被卸了力似的,提不起半點元氣。

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就滿是陳敬洲。

她的思緒好像在這一刻被摁下了暫停鍵,再承載不了除他以外的任何負荷。

她不斷地回想起沈述說的話,眼眶驀地一酸,又忍不住哭了。

許迎心亂如麻幾個小時,深陷在不可自拔的情緒漩渦里。

一直到窗外天色漸暗,未開燈的客廳里一片昏沉。

她眼睛有點疼,忙起身去洗了把臉。

從洗手間出來后,心情才在無比艱難中平靜了幾分。

客廳依然沒有開燈,她擁著昏昏夜色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亮起的手機屏幕,是這滿室幽暗的唯一光明。

許迎試著給陳敬洲發消息。

她謹記姜祎曼的囑咐:不要提起半點他的病情。

可哭過以后,自己的腦袋好像也遲鈍了許多。

許迎捧著手機,百般的思索措辭后,才鼓起勇氣發送了她的開場白:

【你睡了么?】

【陳敬洲,我有些話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