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心怡只覺右手一陣火燒一樣鉆心的疼，疼得她不顧形象大聲慘叫起來。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拿了一塊火紅的碳狠狠地摁在了她的手背上，疼得人生不如死。
店里的營業員都傻了，有個年齡小的女孩子嚇得都哭了起來。
有人大聲喊道：“是硫酸，硫酸。”
季寧兒一把抓住店長：“洗手間，洗手間。”
其實這家店她每年都要來數次，洗手間在哪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也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得一時間忘了別的，腦子里只有處理被硫酸潑到的應急措施。
店長趕緊帶她們去了洗手間。
季寧兒打開水龍頭，調小水流量。
一把年紀的崔心怡痛得眼淚直流，根本就不敢伸手。
季寧兒來不及解釋，抓了她的手放到水下沖。
冰冷的流水接觸到燙傷的地方，那種撕心裂肺的灼痛感并沒有減輕多少。
季寧兒沉聲道：“等會兒就不那么疼了，要先把硫酸的濃度稀釋，堅持一下。”
店長這才反應過來，連聲道：
“對對，之前隔壁店有個小三被人潑了硫酸，120的醫生就是讓這么處理的。”
崔心怡疼得牙齒都在打架，人都快暈過去了。
活了大半輩子了，她什么時候遭過這種罪？
見她疼得滿臉冷汗站都站不穩，季寧兒把她摟住，讓她靠在懷里。
“120打了嗎？”
外面有店員拿著手機過來：“打了打了。”
手機是開了免提的，醫生教了應急措施，跟季寧兒說的一樣。
大概是聽到醫生的聲音了，崔心怡也冷靜下來。
季寧兒這才注意到她胳膊上的衣服也被燒了幾個窟窿。
因為是在室內，崔心怡身上穿的是一件貼身的羊毛衫。
季寧兒不敢隨意上手，問了醫生后店員找來了剪刀，小心翼翼把那些袖子剪開。
胳膊上也被燙傷了，不過因為被衣服擋了一下，沒手上那么疼。
崔心怡雖然上了年紀，一雙手卻保養得十分精細，白皙細嫩，現在已經面目全非。
季寧兒心里難受得不行，如果她沒有被推開，那些硫酸肯定就落她身上了，甚至是臉上。
事情發生的那么突然，就在那瞬間，崔心怡毫不遲疑地選擇了保護她。
她摟著崔心怡的手緊了緊，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崔心怡疼得一直在抖，完全說不了話。
一直沖了十來分鐘，那種要命的灼燒感才稍微緩解了一些。
“沒那么疼了，寧兒，你別擔心。”崔心怡說。
季寧兒盯著她的手，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流下來。
她不說話，只抓著崔心怡的手繼續沖洗。
救護車終于來了，救護人員用消過毒的棉紗輕輕裹住崔心怡受傷的手上了救護車。
這時警察也來了，店長報了警。
季寧兒沒心情做筆錄，上了救護車。
溫如寒在急診門口等著，親自推了崔心怡去燒傷科檢查。
看著崔心怡被推進了治療室，季寧兒一直緊繃的神經才終于松懈下來。
“她是為了救我。”她看著治療室的門說。
溫如寒把她抱進懷里，輕輕摸著她的頭發：
“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