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

    夏甜甜只覺得周遭暖意霎時褪去,只有從里到外的冷慢慢將她包裹冰凍。

    而季北嚴看到她,神情也是一頓。

    “老公,快和夏護士打招呼啊。”

    白桐笑著催促。

    夏甜甜也看著季北嚴,她想知道他會說什么。

    “夏護士,很感謝你之前在醫院對桐桐的照顧,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季北嚴說完,牽著白桐的手就往前走。

    他的話客氣禮貌。

    就好像他們真的是第一次見面,就好像他真的只是白桐的丈夫!

    辛冷的空氣夾著男人的氣息撲進鼻腔。

    夏甜甜只覺得冷到發顫。

    她轉身看著兩人的背影,那一聲呼喚最終還是哽噎在了喉嚨間。

    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夏甜甜渾噩的回到包間。

    季母瞧見她,不禁皺眉:“你怎么出去這么久?北嚴呢?”

    夏甜甜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很久才勉強撐起抹笑。

    “他公司有事,忙,不來了。”

    這一頓滿月酒吃的食不知味。

    告別季父季母后,夏甜甜抱著季希回了家。

    剛進家門,就看到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季北嚴。

    四目相對,氣氛有些凝固。

    季北嚴接過孩子,往嬰兒房走去,什么都沒說。

    夏甜甜看著他背影,嗓中有那么些許的哽澀。

    寂靜好像是冬天的本來面目。

    天色不知什么時候黑下來的。

    夏甜甜依舊是回來時的那副裝扮,依舊站在門廳,依舊望著那扇緊閉的嬰兒房門。

    等了一會兒,季北嚴出來看到她,神色不明。

    “關于白桐,你沒有什么想和我說的嗎?”

    夏甜甜聲音沙啞,像石頭在砂紙上摩擦。

    季北嚴下樓的腳步一頓,沒說話。

    “她說你是她老公。”

    夏甜甜重復著白桐的話,眼眶有些發燙:“那我是誰?”

    “甜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季北嚴說著,將他和白桐的事說了一遍。

    “我和白桐丈夫何彥是朋友,他幾個月前出了車禍去世,死前他將白桐托付給我。他們倆一直很恩愛,所以他去世之后,白桐就患上了妄想癥,把我當成了何彥。”

    “所以呢?”

    夏甜甜只覺得荒唐,也不覺得這是季北嚴默認被白桐叫老公的理由。

    “我帶她去看了醫生,醫生給出的建議是不要刺激她,以免她做出更偏激的事。”

    聽完,夏甜甜反問:“所以孩子也不是從孤兒院收養的?”

    “醫生說白桐的狀態不適合撫養孩子,我也怕她傷到孩子,所以就把他帶回來了。”

    季北嚴平靜回答。

    “那你為什么要騙我?”

    夏甜甜自認為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即使季北嚴說實話,她難道還會不同意?

    察覺到她生氣,季北嚴上前一步將人抱在懷里。

    “對不起,這件事是我不好。”

    他懷抱的溫暖一點點消解了夏甜甜心里的火氣。

    過了很久,她抬手回抱住季北嚴:“以后不要再瞞著我了。”

    “好,我都答應你,別生氣了。”季北嚴的聲音溫柔至極。

    兩人間氣氛慢慢變得溫馨。

    夏甜甜感受著他的氣息,緩緩閉上眼。

    心中卻還有個聲音一直在問:她真的還能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