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醫院。
僅剩的一間普通病房里。
左邊躺著四肢夾著木板，纏繞著紗布的黑人看門大爺阿布。
右邊躺著吸上氧氣的龍國老板沈賜。
兩人相顧無言，惆悵萬分。
“那什么？吃點水果嗎？樓下我剛看見有個賣香蕉的。”
蘇墨坐在兩個病床中間，打破了沉默，頗有些尷尬的問了一嘴。
能把兩個人順利送到醫院來，真是不容易。
幸虧沈賜在當地做了挺長生意，口碑不錯。
不然的話，人家小鎮醫院絕對不可能收。
總共就3輛救護車，全部出事，還都是去村里接他們的路上。
人家院長都不干了。
蘇墨他們來的時候，能瞅見院長被幾個汽修廠的員工，正堵在辦公室里面，不知道說些什么，反正每個人都是臉紅脖子粗。
“不吃了。”
沈賜拿下氧氣罩，緩緩搖搖頭。
表情復雜看著面前的蘇墨。
“你們不是旅游的嗎？這會天也亮了，順著醫院這個門口一直走，就能走出小鎮。”
“祝你們一路順風！”
“幫我們把門關上，謝謝。”
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嘲諷了一句。
沈賜下了逐客令。
遭不住啊。
真的遭不住。
邪門到家了，這兩個人里面，指定有一個上輩子造孽太嚴重，以至于，誰接觸，誰倒霉。
倒霉也就算了。
還踏馬得掏錢。
明明是救自己，你還得掏錢，誰受得了？
“呃……”
蘇墨臉上笑容戛然而止，無奈從凳子上起來。
“那行吧，真是麻煩你們了，那……我們就走了。”
揮揮手。
在人家兩個人迫切的目光注視下，蘇墨拉著阿胖離開了病房。
徑直走出了小鎮醫院。
“哥，就這么走了？”
阿胖揉了揉肚子，宛若一個深閨怨婦。
“飯都沒混上，就賺了幾千塊錢，外面的飯館我看了，沒人吃的東西，好家伙，還有一家賣泥餅的，這玩意能吃？”
“再找找，采購點東西我們再走，買不到成品，直接買頭羊或者買頭牛也成。”
對于這個問題，蘇墨同樣束手無策。
吃土！
本以為是句玩笑話，怎么都沒想到，人家這個地方，真有人吃土。
不僅吃，還開了店售賣。
“這地方好像也找不到個市場。”
“隨便轉轉吧，反正現在錢不多，卡里的錢不能用，書包里就十幾根金條，就是換也找不到地方換錢，再說了，背著那么多的現金，我們也不好走。”
蘇墨回了一句。
兩人沿著小鎮醫院門口的馬路沿子，準備走向醫院后方，試試能不能找到一個市場之類的地方。
“轟隆隆！”
忽然。
僅有一墻之隔的住院4層小樓，發出一陣轟鳴聲。
濃煙滾滾，火光閃現。
玻璃碎渣崩飛出來，散落在墻壁外的大街上。
中間伴隨著一些若有若無的求救聲。
“救命！”
蘇墨抬頭一看。
恰巧看見半個身子掛在樓上的沈賜老板。
對方看見他，呼救聲瞬間中斷。
單手抓著窗框，沖底下喊道：
“氧氣罐著火了，媽的……5000，快來救我！”
果然。
底下兩個不要臉的人，聽見5000這個數字，眼睛里面立馬有了光。
二話不說。
撒丫子上了墻頭。
準備營救出大價錢的沈老板。
站在墻頭上，蘇墨到手抓著一根下水管道，一個縱身跳了上去，順著管道爬到了病房窗戶另一側。
“別急。”
探頭想里面看了一眼。
只見整個房間內，不少東西都燃燒了起來，刺鼻的濃煙，嗆的人睜不開眼。
不過，樓雖然不高。
可樓下也燃燒起了火焰。
帶著一個人，塑料制的下水管道夠嗆能堅持住。
沒辦法救啊。
而且，屋里怎么不見黑人看門大爺了。
不應該是在床上躺著。
難不成，距離氧氣罐太近，當場提前火化了？
“你們還等什么？趕緊把我弄下去，不行了，火馬上要燒過來了！”
沈賜感受到火焰馬上就要涌過來，忙扯著嗓子催促下水管道上的蘇墨。
就這個情況。
醫院人都跑干凈了。
全部涌到了外面。
而且，非洲這個地方不比國內，可以說，壓根就沒有好心人。
出了蘇墨這兩個家伙，不可能有人能主動來救人。
哪怕是給錢。
“怎么著火的？氧氣都能點燃？你們醫院是怎么管理的？”
“哪還有心思管這些，上面那兩個是什么人？不怕火燒過來嗎？”
“都是龍國人，通知消防隊了沒？啥？這里沒有消防隊？”
“……”
短短的時間。
醫院門外的墻下面，距離了很多的人。
對著掛在4樓窗口以及下水管道上的兩個龍國人指指點點。
沒有任何一個人臉上有焦急的神情，反而不少人都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哈哈，這不是活該嗎？有錢人就應該都燒死，人死了，有那么多錢能有什么用？”
“廢話，上面那個龍國人我認識，不就是販衣服的那個嗎？每天一頓飯，頂我半個月的工資，活該。”
“真可惜，咱們小鎮了沒有消防隊，水資源更貧瘠，不可能撲滅火的。”
“……”
當地小鎮上，并沒有消防隊這種救援部門。
別說消防隊，就是維持治安的治安局的，小鎮上也沒有常駐人員。
一旦著火，因為水資源緊缺的原因，當地人一般都是任由其自由發展。
什么時候燒完，什么時候火就停了。
壓根就沒有什么滅火救人的措施。
最大的努力也就是立在附近，感慨一句“真可憐”了。
“你別急，在堅持堅持，這樣你下不來，等消防車過來試試，先滅一點火，我才好接你過來。”
蘇墨低頭仔細觀察了一番。
最終決定讓沈賜再堅持一會，消防車來的很快。
可謂是出警最快的一個部門，不論在任何一個城市。
只是。
沈賜一聽蘇墨是這樣打算的，當場心態炸裂，破防了。
紅著眼珠子吼道：
“別等了，這地方壓根就沒有這個部門，趕緊把我弄過去，等城市的消防車來，我特么都被火化干凈了。”
“5000是不是嫌少，8000怎么樣？最多8000了，不少了，做人不能太貪心，你給我打個折扣啊！”
“一萬打個八折咋樣？別愣著了，以后經常合作啊。”
蘇墨有些意動。
“請客吃頓飯，吃牛羊肉！”
這時。
騎在墻頭上的阿胖，及時提醒了一句。
“請，救我下來，馬上就請！”
“伸出手。”
蘇墨表情凝重，單手抓著下水管道，傾斜著身子，向沈賜伸出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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