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了小七的提前預告。
但寧煙依舊震驚。
“你這魚都哪里來的……”
就那么個池子，里面養的不都是各種各樣的錦鯉嗎？
可這一桌子的魚，寧煙一眼看過去就有兩三種可食用魚種，沒有一條是錦鯉不說，個頭還都不小。
江霜序在她身邊落了座，接過見春盛好的魚湯遞給寧煙，面色含笑。
“三年前出征前幾日讓人買了各種魚苗放池子里的，寓意此行平安，將士有余。”
他笑笑，又給她夾了一塊魚肚送進碗里，“你若不是昨天那一說，我竟將它們都給忘了。”
“那我們把這祈福的魚給吃了，你不怕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嗎？”
寧煙說著便喝了口湯，江霜序果然一如既往發揮穩定，湯色奶白，滋味絕妙。
“怕什么？”江霜序面色坦蕩不以為意，“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說是祈福，倒不如說是臨行前強行給自己找的安慰。如今能用它們填飽肚子，不也是幫了我的忙嗎？”
寧煙又把那塊魚肚吃了，瞇起眼睛點點頭，“你說的對，非常有道理。”
“那你就多吃些，昨日聽你想吃，還好今日運氣不錯，釣上來的都是尋常魚種。”
江霜序說著又給她夾了好幾筷菜。
宮中用膳標準一般來說很嚴格，尤其吃飯時夾菜要讓婢女先行試菜，確定沒問題后才能由婢女夾進碗里。
江霜序之前還沒被廢時自然也是如此，如此繁瑣的規矩多年來倒也習慣，即使后面被廢，饑一頓飽一頓的，骨子里的習慣也改不了。
寧煙第一次給他夾菜的時候江霜序當時表現的很抗拒，甚至有點兒不知如何應對。
但時間一長，倒也慢慢習慣了。
如今吃飯時反倒是江霜序伺候她更多一點，彩棠福珠起初看見時還想著幫忙，但江霜序卻并不在意。
該想的都想通了。
他難得活這一生，前半生為啟國，為父皇，可他們既然不需要，他也不必再執迷。
這后半生，他要為自己。
那些個規矩、繁文縟節還有禮儀尊卑他通通都不想管，想說什么話就說，想做什么事情就去做。
比如，給她做一輩子的飯。
想到這里，江霜序難免有些頭痛。
上次送玉佩的時候明明是個好機會，可當時他還沒想明白，也沒弄清楚自己的心，白白讓機會丟失。
從那次起，寧煙就再沒有說過類似的話了。
他很想告訴她，但又怕貿然說出口會讓她覺得自己太輕浮。
江霜序默默嘆了口氣，余光瞧見寧煙饜足的神色，心底里多了幾絲安慰。
最起碼，他還是有些用的。
午膳后寧煙小睡了一會兒，不過兩刻便又醒了，想著前幾日林嬤嬤送過來的東西自己還沒開始動手做，一時起了些興致。
她上次讓林嬤嬤帶了不少東西，雖然都是些尋常物件，但在別人眼中都是些沒什么用的東西。
來這霜華宮許久，平日洗面洗澡用的皆是香皂，那東西用一次兩次還好，用多了總感覺皮膚干巴。
還有那些胭脂水粉，縱使寧煙平日里再怎么素面朝天，她也是需要的。
只不過那些東西外面賣的太貴，顏色也單一老氣，她便想著自己做。
反正有小七這么個百科全書在，什么配方她都能搞清楚。
只是這古代條件有限，做出來的東西定然比不得現代，但在原有基礎上改良改良，肯定是要比現在用的東西好的。
若是做出來的東西不錯，她甚至還可以發展一下副業，做個隱居在霜華宮內為無數女性“創新”的神秘人。
說干就干，寧煙當下便讓見春喊了福珠與彩棠過來幫忙研磨花瓣。
幾人見她又要搗鼓新東西，皆十分興奮，不出一會兒便全然忙碌起來。
她讓林嬤嬤帶了不少種干花瓣，杏核油與蜂蠟也買了不少，還買了一些樣式成分最簡單的普通胭脂。
沒辦法精益求精，她只能先從古法口脂著手，好在這東西的操作步驟并不難，用到的材料也都普遍。
杏核油與蜂蠟貴一些，但也在自己承受范圍內。
誰讓寧父當初給的多，后面寧悠然小天使又想方設法以寧父的名義往她宮里塞銀子呢？
寧煙想到寧悠然，又覺得有點兒對不起她。
之前原主做的那些荒唐事她還不曾道歉，寧煙之前想要出去試著能不能偶遇寧悠然，但無一例外都沒碰上。
等這口脂她做出來，再調幾個讓人眼前一亮的顏色，她鐵定首先要給寧悠然送去一些，直接讓江重景迷得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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