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這些行李要放哪里?”
幾個保鏢將七八只行李箱拎進來,本就不算寬闊的宿舍瞬間變得狹小起來。
陸青青慢悠悠從門外晃進來,幾個保鏢讓開一條路,好讓她看得更仔細。
“這么小怎么住?”
陸青青從鼻子里嗤出一聲,伸手摘掉臉上的墨鏡,眼珠子在這間宿舍里來回轉了一圈。
“就這么點地方,東西都放不下。”
陸青青言語之間嫌棄得要死,目光停留在已經收拾完東西,正坐著改曲譜的寧煙身上,不由得想起之前在休息室里偷聽到的話。
雖說她也不是真心跟著楊月,但能拜入楊月門下,也是找了關系的。
寧煙一個無權無勢的“平民”憑什么能讓楊月主動開口?
尤其是最近楊月還和她說要向寧煙多加學習,這讓陸青青更加不爽了。
“喂,你沒看見我嗎?不知道打個招呼?”
陸青青收了墨鏡,走到寧煙身邊,指節敲了敲寧煙的桌面。
寧煙這才像是發現屋子里多了人,眼皮往上一抬,對上陸青青不懷好意的臉,又十分平靜的看了一圈那些保鏢。
然后,繼續低頭改曲子。
就好像陸青青一眾人是什么空氣。
陸青青一掌拍在那張樂譜上,指節往下一攥,頓時將那曲譜扯得皺皺巴巴。
“我和你說話呢!你怎么這么沒教養?不知道回應嗎?”
“沒教養這三個字你是在說自己嗎?”
寧煙睨了她一眼,臉色愈冷:“要我和你打招呼,那你們進來之前怎么不敲門呢?需要我提醒你們一遍這里是女生宿舍嗎?”
“你在開玩笑嗎?”陸青青不可一世的樣子差點就要把白眼翻天上去了,“你是用什么身份和我說這樣的話?”
寧煙覺得可笑,“怎么,你不是人嗎?”
陸青青臉色漲得通紅,手下的曲譜隨著她逐漸用力而變得扭曲褶皺,隨后揉作一團,摔在地上。
像是不解氣,又被她用腳上的恨天高狠狠碾了幾腳!
“你居然敢罵我!!”
寧煙看著那被踩扁的紙團子,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非常不解:
“不是你自己說和我們不一樣的嗎?我還以為你不是人,而是什么新型物種呢。”
“對了,你扔的這譜子是楊月老師給我的,現在譜子沒了,楊月老師到時候問起來我實話實說,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寧煙!!!”
陸青青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尤其對面是處處壓她一頭,卻什么都比不上她的寧煙。
當下氣的就要回頭喊那幾個跟木頭似的保鏢。
“養你們是留著看的嗎?還不快點......”
“啊!!!!!怎么有這么多男的!”
陸青青吩咐的話剛說一半,宿舍門口傳來一聲尖叫。
她不由得皺眉,循聲瞥了眼門口。
寧煙眉梢微挑,就看見門口那處溫秋瑾拖著行李箱,一旁還站著個嬌小的女生。
溫秋瑾臉色難看,身邊女生像是被嚇到了,一個勁的往她身后縮。
從寧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女生濕漉漉的頭發,以及緊緊裹著自己的浴袍。
顯然是剛洗完澡過來的。
由于幾人掙扎的聲音太大,走廊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在探頭觀察著到底發生了什么。
“陸青青,你夠了吧?要是在外面就算了,你讓這么多保鏢到我們宿舍干什么?你懂不懂什么叫隱私啊?”
溫秋瑾安撫似的拍了拍女生的胳膊,把她往后面護了護。
寧煙快速從自己柜子里拿了件外套,走過去將衣服遞給她。
女生看起來臉色尷尬都快哭了,小聲說了句謝謝。
反倒是陸青青無所謂的哼了聲,“我怎么了?有些人沒人幫忙收拾行李就不要酸。”
“你說誰酸?”溫秋瑾來了氣。
陸青青上下掃了三人幾眼,特地將目光放在躲著的女生身上,不以為意。
“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這不是什么也沒被看見嗎?就算看見了,就這幾眼能少塊皮?”
這話簡直是可笑。
原本還畏畏縮縮的女生直接炸了,“你說什么呢?!”
“我以為原來你說我們不一樣是指的物種,結果是性別啊?”寧煙嗤笑,“你愛給誰看就給誰看,別在這找認同感行嗎?我們確實挺不一樣的。”
陸青青臉色鐵青,“給我摁住她,伶牙俐齒挺厲害,我倒要看看抽你幾巴掌能閉嘴!”
幾個保鏢這下也回過味來了,見大小姐被欺負,當下摩拳擦掌就沖著幾個人的方向過來。
“怎么,沒有理就開始要動手了嗎?”
寧煙抬手快速捏住朝她伸過來的手,借著巧勁用力一扭,抬腳揣在另一個就要往她身邊靠的大塊頭腿彎,直接把人踹得撲通跪在地上。
被捏住手的保鏢痛呼一聲,沒來得及反應,就又被一腳踹了出去。
寧煙腿震得發麻,但氣勢不減,眸色越發冷厲。
“我去!”
溫秋瑾愣了會,隨后快速擋在寧煙身前。
“陸青青,你再敢動一下,信不信我喊孟西城了!”
五位評委老師也住在宿舍樓,但是在頂樓,裝修比這里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堪比五星級酒店。
“溫秋瑾你敢!”陸青青上前兩步,幾乎尖叫:“你一個不受溫家待見的人,居然敢威脅我!”
“為什么不敢!”溫秋瑾剛的一批,幾乎是指著陸青青的鼻子。
從小忍受了太多陸青青的無理取鬧,她這會兒就像是個一點就炸的煤氣罐。
“我再怎么不受寵靠的也是自己的實力,你不會真以為誰都要像你一樣靠家里吧?孟西城就在樓上,楊月老師也在樓上,你要是再這么鬧,看我敢不敢把人喊下來。”
陸青青被溫秋瑾氣的發抖。
她確實不想讓孟西城下來看見這一幕,畢竟從小到大,她在他面前塑造的都是貼心小棉襖的形象。
她斷然不會讓孟西城看見自己如此囂張跋扈的一面,雖然絕大多數的時候,她在他面前都是嬌縱的。
“陸小姐,你不會要在這和我們耗上一晚上吧?”
寧煙安撫似的拍了拍溫秋瑾胳膊,將目光移向陸青青。
“誰稀罕在在這破地方,又破又小,也就你們這種皮子能住得慣了!”
陸青青揚聲譏諷。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探頭探腦看熱鬧的一些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陸青青卻并不覺得有任何不妥,回頭狠狠剜了那幾個保鏢一眼,猛撞了下溫秋瑾的胳膊,墨鏡一帶,趾高氣揚地走了
“你什么意思啊!不長眼睛嗎?”
溫秋瑾捂著胳膊,看著陸青青的背影滿臉都像是在問‘她是不是有病’。
保鏢把屋子里那些個行李箱拖走了。
剛才喧鬧的場面安靜下來,那些看戲的人也全都把頭縮了回去。
溫秋瑾拖著行李箱進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像是吃了炸藥。
“陸青青她有病吧?本來就是她不對啊,跟我們欠她錢一樣!”
寧煙暗自腹誹,大晚上戴墨鏡,可不是有病嗎?
女生將外套還給寧煙,剛說了謝謝就聽見溫秋瑾的話,臉上有些愧疚。
“對不起啊,因為我把陸青青給得罪了。”
溫秋瑾不以為意,“這有什么,我從小得罪她到大,就不慣著她。”
寧煙覺得溫秋瑾能在陸青青折磨下長這么大也是個奇跡,轉身把衣服放好。
“哎,不過小煙,我還是第一次看你嗆她,平時你都愛答不理的,今天好酷哎!”
溫秋瑾坐在凳子上比劃了幾下,臉上興奮:“你那幾招在哪里學的呀?就那么幾下,好厲害!”
女生眼睛瞬間也亮了,看寧煙的表情就像是看什么超級英雄。
寧煙忍笑,“自己練著玩的,用的都是巧勁,不算厲害。”
她說的是實話,雖然她武力值不低,但這副身體偏弱,沒什么力量,揍人的時候自己腿都震麻了。
要是剛剛反應慢點,還真不一定能討到好處。
“不過說起來,我們這算是和陸青青撕破臉了吧?”女生有點擔心,“我聽說她背景挺大的,節目組都由著她,我們會不會被報復啊?”
“怕什么,陸青青欺負人無非就是那幾套,孤立、仗勢欺人、順帶著說點腦殘的話,我從小就見識過了。”
溫秋瑾大概能懂女生擔心的點,“再說了,她就是要報復也是找我,你別擔心,節目組就算再怎么由著她,也不會胡來的。”
這話寧煙只能認同上半段,下半段屬實是溫秋瑾還沒意識到人心險惡。
“小煙你也別怕,她要是再找你麻煩你就告訴我,我幫你剛回去。”
溫秋瑾對寧煙挑了下眉。
寧煙忍俊不禁。
今天過后,陸青青估計要恨死自己了。
原劇情里提到的那些手段估計也很快會被提上日程,她不僅沒覺得害怕,反而有些期待。
“那我就靠你啦。”
寧煙對溫秋瑾眨眨眼,臉上笑容揶揄。
這晚換完宿舍之后,寧煙有幾天沒看見陸青青。
直到幾天之后孟西城的訓練課上,才再次看見她的身影。
孟西城看見她明顯皺了下眉,但面色不顯,一時也沒說什么,就讓她進來了。
課間休息時,陸青青纏著孟西城給她補這幾天落下來的課程。
瞥見對方桌子上的樂譜稿紙時,臉色微變。
“西城哥哥,這就是你那支新作的曲子嗎?”
陸青青伸手挽住男人的胳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什么異常,笑容甜美。
“都說了在教室別這么叫我。”
孟西城默不作聲抽開手臂,余光下意識掠過教室,將偷看的幾個人嚇了一跳。
她毫無反應。
孟西城看了眼正和溫秋瑾笑著交談的寧煙,對方像是完全不在意這里發生的事,未分過來一個眼神。
“好了,我不這么喊就是了!”
陸青青順著孟西城的目光看過去,心里更加不滿起來,扯了下他的袖子繼續剛才的問題。
“你還沒告訴我這是不是你的新曲子呢?”
看到曲譜,孟西城臉色柔和了一些,點頭道:“還在潤色,demo已經接近完成了。”
陸青青臉色僵硬一瞬。
“這樣啊。”
“怎么了?”孟西城聽她語氣不對。
“沒什么,就是一想到這首歌是你寫給我的,就忍不住開心。”
陸青青臉上泛起羞澀,“西城,兩周后的淘汰賽,我可以唱你這首歌嗎?”
孟西城臉色難看起來,但很快便死死克制住,臉部肌肉抽搐一瞬。
這首歌是以他落海時的夢境為靈感而創作的。
最近的夢境越來越清晰,他還特地去找了楊月探討,這才改出了最滿意的一版。
至于陸青青說的寫給她的曲子,完全就是無稽之談。
只是她在聽說前因后果之后,以“救命恩人”自居的說辭而已。
“怎么了,西城你不愿意嗎?”陸青青問,“還是說,這曲子有什么特別的嗎?”
“自然特別。”
孟西城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笑:“專門寫給你的自然特別。”
“你想唱的話,就唱吧。”
陸青青面露驚喜,她原本只是心血來潮,沒想到孟西城真的會答應。
“真的嗎?”她不可置信地問。
“當然。”
孟西城一只手把曲譜遞過去,另一手垂在桌子底下攥緊,克制著聲音道:“馬上上課了,先回去吧。”
陸青青把那曲譜像寶貝一樣抱在手里,回座位的時候路過寧煙,十分傲慢地哼了一聲。
正和溫秋瑾討論問題的寧煙:“?”
“她又在哼什么?”
小七拇指和食指張開,靠在自己下巴上比了個‘七’的手勢,來回摩挲。
【我猜是因為那個曲子。】
【孟西城把新寫的歌給她了,陸青青認出來那譜子就是你那天晚上被她扔在地上的那個。】
“哦,那關我屁事。”
寧煙覺得無語。
搬宿舍那天晚上下課時,楊月給她塞了張曲譜,說是讓她按照自己的想法改改。
寧煙剛拿到手就被小七告知這是孟西城的東西,當時就想把東西丟了。
但她拿都拿了,也不好再拒絕楊月,只能帶回去看著改改。
結果那天晚上陸青青發瘋,把曲子給踩爛了。
寧煙當時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后來她也沒掩飾,直接原封不動和楊月說了。畢竟,這下可不是她的原因不改譜子的。
楊月倒也沒說什么,心里對陸青青不滿也沒表露出來,譜子是手寫的,一時沒有多余備份,這件事也就這么算了。
寧煙被陸青青的反應整無語了,頗為無奈地搖搖頭。
曲子再好到她手里都得成破爛,孟西城到時候估計得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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