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璇神色淡淡點了點頭，看著幾人道，“你們怎么過來了？為師不是說過，不許你們來皇陵？”
白璇神情冷肅，渾身透著一如既往的嚴厲氣息。
竇冉一見到她，便覺得練軍姿那日，好像就在昨日。
竇冉不由脖子一縮，剛剛閑聊一陣，他已經知道，林虎和蘇錦成因為強行來皇陵，都受了很重的罰。
白璇的嚴格要求，說到做到，他也早就見識過了。
若是他不好好解釋，白璇定會懲罰他們。
竇冉連忙老老實實地說道：“師父，并非我們違背師命前來皇陵，而是大殿下隨同陛下前來皇陵祭祖，要我們一起前來，大殿下命令，我們不敢違背，我們打聽到師父您老人家住在這里，所以就想著過來看看師父。”
因為皇陵出了事兒，許多隨行的人被禁止在皇陵外不許進去，他們也在其中之列。
“嗯，你們有心了。”白璇隨手端起桌上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茶杯里裝的不是茶，而是白璇喜歡喝的涼白開，水還是溫溫的。
白璇喝下，林虎立馬又倒了一杯，白璇再次喝下，一連喝了三杯。
這二十多天以來，都是林虎給她燒的水。
她從未說過自己不喜歡喝茶，但喝茶的時候，會不自覺皺眉，也不怎么愛喝。
林虎后來也就將茶水換成了白開水，林虎看著大大咧咧一個人，用起心來，也能夠細致入微。
而這段時日以來，他在訓練方面，也是極能吃苦。
白璇甚至看到他自動加練，不懂的，還會多問，也能夠舉一反三。
白璇輕輕看了林虎一眼，神色淡淡對眾人開口：“從今往后，林虎就是你們的大師兄了，蘇錦成是二師兄，你們三人是師弟，你們三人的具體位次暫定。”
眾人不由一愣，林虎還提著水壺，憨笑著，眼里滿是意外。
蘇錦成則是抬眸看了竇冉一眼，其余三人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是按什么順序排的？
竇冉擰著眉頭，對白璇說道：“師父，您有所不知，我才是我們幾人中年紀最大的，他們都叫我冉哥，要說大師兄的話，應該是我。”
“那是你們從前的事了。”白璇目光清冷看向竇冉，不容置喙地說道：“現在我是你們的師父，你們誰是老大，誰是老二，我說了算。”
現場氣氛一靜，天空中太陽漸漸沉了下去，夕陽掛在天邊，殘陽如血。
冷風卷起地上紅梅的花瓣，吹拂到墻邊，白衣女子靜靜坐在院中，神色淡然，卻也渾身氣勢。
弟兄們低垂著頭，誰也沒說話，他們怎么都沒有意見，唯一有意見的，是竇冉。
竇冉不禁深呼吸口氣，默了一下，再次開口說道：“師父，并非徒兒不聽師命，只是這不符合弟兄們的習慣，他們平時都是叫我老大，有什么事情也是我出主意，現在我一下子變成了老三……”
“你現在還不是老三呢。”白璇輕輕抬眸看向竇冉，神色淡然道，“你們三人誰能先得到我的認可，誰才是老三。”
竇冉滿目震驚，他連老三都還要爭取才能當得上？
竇冉頓了一下，看向一旁林虎，開口說道：“虎子，你跟師父說說看，誰才該是大師兄？”
既然他說沒用，那就讓林虎來說好了。
只要林虎也認可了他是老大，白璇便不能說什么了吧。
林虎從怔愣之中回過神來，輕輕將茶壺放在桌上，他抬眸看了竇冉一眼，咬了咬嘴唇道：“既然師父說我是大師兄，那我就是大師兄，以后我定會做好表率，帶著師弟們跟師父好好學武。”
少年的話擲地有聲，仿佛連同渾身氣勢，也跟著變了。
徐文睿和宋思源都有些驚訝，林虎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他不可能違背冉哥。
竇冉雙目發紅盯著眼前好兄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林虎向來都是跟在他后面，沒什么主見，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現在跟著白璇學了不到一個月，就敢不聽他話了？
竇冉靜默半晌，抬眸看向白璇：“敢問師父，這是按照什么排的序？”
“資質，悟性，毅力，忠誠。”白璇紅唇輕啟，一串詞語讓眾人愣住，這么說的話，似乎大家也不能說什么。
竇冉似乎鉆進了某個牛角尖，紅著眼睛說道：“師父懷疑我不忠心？”
白璇沒回答這話，目光輕輕看向竇冉：“你忠心于為師嗎？”
她語氣輕言細語，就像和風，可渾身氣勢足以震懾整個院子。
竇冉吸了吸鼻子，跪倒在地上：“弟子那日已發毒誓，忠于師父，一生聽師父的話。”
“你現在就是不聽話。”白璇道。
竇冉低垂下頭，再次抬眸看向白璇時，嘴唇已被他咬破。
他情緒看著有些激動，聲音里帶著哭腔：“弟子只是不明白，師父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是不是覺得我拜師父為師，只是為了學過肩摔？”
白璇靜靜看著竇冉，依然輕言細語道：“這些問題，你不要問為師，問你自己就好。”
竇冉用袖子抹了抹眼睛，眼里好似有淚光。
“我承認，我以前是為了學過肩摔才拜師父為師，但我發誓的那一日，我就動搖了，我這輩子從未發過那樣的毒誓。這將近一個月以來，每天晚上做夢都是那個誓言，我糾結著，痛苦著，想著我到底要不要遵守那個誓言，可我最后想明白了，師父，我會遵守自己的諾言，一生忠于你。”
空氣中一陣沉默，竇冉所有過的糾結，其余人也有過。
只是，他們有的還在糾結，有的已經不糾結了。
“好，為師知道了。”白璇淡淡應了聲，她也沒想到，竇冉情緒變化會這么大。
“師父，你還是不相信我？”竇冉看著白璇道。
“為師不會隨意懷疑你們，讓你們發毒誓，就是要讓你們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而已，你們若真心忠于師父，只要用行動說明就好，為師會看得到。”
竇冉跪在地上，挺直脊背道：“那我現在就證明給師父看。”
白璇不知道他要怎么證明，神情冷肅道：“不必這么著急。”
“不，師父，我一定要證明。”竇冉神色堅定道，“我知道師父和大皇子不對付，我向師父保證，以后再也不和大皇子往來，再也不巴結討好大皇子，師父，這樣你愿意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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