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郎中號脈確認,韓云蕖確實有喜了。
這在范、韓兩家都是一件大喜事。
韓云蕖的大姐,韓云萼,領著丫鬟,帶著許多補品來到范府看望韓云蕖。
范云舟的母親干脆暫時住到范云舟這邊,整日悉心照顧兒媳。
再加上鬧騰得不行的范雅黛,如今家里又熱鬧起來了。
對于夫人懷有身孕一事,范云舟盡管身居高位,經歷豐富,但想到很快就要為人父,起初還是有些手足無措。
韓云蕖尚未顯懷,家中長輩吩咐有加,但她依舊如平日一般,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
范云舟平日下了值,也不再到處閑逛,絕對是第一時間回家陪夫人。
時間緩緩流逝,韓云蕖的小腹也逐漸隆起。
嶺南道的圣蓮教匪患愈演愈烈,河西道又因暴雨連綿,洪災頻發,朝堂上下搞得焦頭爛額。
這個夏天,范云舟的通進司,每日進出奏牘的數量相比其他時候,翻了快一倍。
新的平亂大臣被任命南下,更多兵力也往嶺南道投入。
好在圣蓮教因為缺乏甲衣,影響力也僅限嶺南道南部山區,所以勉強算是尚未蔓延開來。
朝堂兵馬同樣又受限于嶺南道復雜山區地形,只能與那些賊人進入詭異的僵持階段。
當務之急還是河西道水患。
朝堂一口氣派出去多位欽差大臣,入河西各府治理。
直到夏季尾聲,抗洪救災才算結束,但洪災造成的損失卻是難以挽回。
為防止流民四處擴散,朝堂不得不從各地調運糧食進行賑災。
一時間,朝堂上對于西征之事的非議逐漸抬頭。
眼下大雍各地財政告急,如此興師動眾西征,自然會迎來反彈。
此事主要還是陛下的意志足夠堅決,遏制住了這些浪潮。
為此,范云舟還特意撰文一篇,通過太安時報闡述了西征的利弊。
有理有據,支持的自然信服,反對的就是耗盡口舌也沒有意義。
但至少市井里關于此事的非議就要少許多了。
當然,還是得等西征大軍的消息傳回,通過西征的結果,來評判此事。
若是西征失敗,那范云舟作為推動西征的官員,自然免不了背鍋,輕則降職,重則下獄。
具體結局就看各方博弈的結果。
若是西征順利,達成預先目標,那么他也能水漲船高,獲得封賞的同時,進一步擴大影響力。
所以范云舟每日都會額外注意是否有從西域發回的奏牘、私信。
尤其緊盯對西征大軍的物資輸送,確保不出岔子。
時間就這么晃到了翌年。
元嘉三十四年,春。
夜色下的太安城,一片燈火輝煌。
尤其是位于永昌坊的范府,更是燈火通明。
整個后院快要被擠得滿滿當當。
在大門外焦急得來回踱步的范云舟,第一次發現自家怎么多了這么多婆子、丫鬟。
韓云蕖分娩的時間就這在這兩日,宮里的御醫、請來的穩婆幾乎是不分晝夜,輪流在范府守喜。
最關鍵的是,母親也好,二嫂也罷,死活不讓范云舟進去探視。
只有小竹來來回回給他傳遞消息。
今夜韓云蕖坐臥不安,疼得厲害,大抵是要今夜生產了。
這個時代,女人分娩就是過一道鬼門關。
要么產婦體質虛弱,又或是衛生條件不夠,導致發生感染以及其他的并發癥。
對大人小孩來講,都是極為艱難的考驗。
韓云蕖在房中榻上,臉色蒼白,渾身顫抖。
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上滾落,緊緊抓住小竹的手,并發出痛苦的聲音。
范云舟在外面聽見動靜,更是急得不行,但又無能為力,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走來走去。
許久之后,一聲嬰孩啼哭從屋中響起,讓范云舟瞬間止住了腳步。
不多時,房門輕輕打開一個縫,從宮中來的女醫官走出房來。
“恭喜范大人,母女脈息均安。”
范云舟聞言大喜,立刻不顧身邊人阻攔進入房中。
越過屏風,他看見了頭發幾乎完全打濕的韓云蕖,一步上前伏在塌邊,握住她的柔夷。
“嬋兒,辛苦了。”
韓云蕖面無血色,勉強擠出笑容,“夫君,你怎么進來了?”
“我應該從頭到尾都在里面陪著你的,”范云舟伸手抹去韓云蕖額頭上的汗水,話中充滿著歉意。
“小姐、姑爺,你們就不看一眼娃娃?”小竹將襁褓遞了過來。
這時,范云舟才將注意力放到孩子身上,小心翼翼接過襁褓,看著懷中的小不點,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出現。
他也是一位父親了。
“夫君,給我也看看,我還沒看過呢!”嬋兒眨著眼睛盯著范云舟懷里的襁褓。
范云舟將襁褓輕輕遞過去,“依你我二人說好的,女兒的話就叫范菱。”
韓云蕖瞧著眼前皺巴巴的小臉,嘀咕著道,“好丑哦。”
“夫人,待嬰孩張開之后,就耐看了!”接生的穩婆笑呵呵插話道。
“這幾日有勞諸位了,”這時范云舟才看向屋中其余女醫官以及穩婆,“小竹,等下給諸位的賞錢莫要有遺漏。”
“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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