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派人去找,”向殊年朝自己的管事吩咐道,“記住不要大張旗鼓。”
竇圓被綁,那必然是沖著自己來的,這一點向殊年很清楚。
竇圓的存在本就相當隱秘,除非對向殊年的情況極為了解,才會選擇竇圓下手。
對方是誰?
有什么目的?
暫時沒有線索,那就只能分析猜測了。
在這個節點發生此事,或許就與空缺的中書侍郎有關。
來自競爭對手的手段?
向殊年下意識又想起蕭盼來,盡管蕭盼已死,該查處的朝廷官員也查處完畢,似乎西南的謀逆早就塵埃落定,但心底的不安始終揮之不去。
一時間,當年的黔中舊事浮上心頭,讓他的不安又加劇了幾分。
仔細回憶,當年牽扯其中的人早就處理干凈,朱屏申供出的名單之中也沒他的名字,沒道理是這件事浮出水面。
竇圓與黔中舊事無關,難道是某人想從竇圓身上榨出對他不利的東西?
竇圓跟隨他多年,一直干些臟活,但這些臟活里面,真正能動搖向殊年根基的卻只有寥寥幾件事。
想到這里,向殊年立刻叫來親信幕僚,吩咐一二。
……
驚蟄剛過,太安下了一場小雨,在滿城縞素里,多添了一分悲涼。
在陳嗣業等人的護衛下,范云舟從宮里出來,直接往范府返回。
今日面圣,陛下就古商道上與西域諸邦的貿易事宜相詢。
范云舟去年還在靜川府任職,所以陛下就想找他問詢。
在上書房的君臣談話中不難看出,陛下打算大力發展對西域、甄喇的貿易,同時打通與西草原的運輸線。
范云舟并未思考太多,直接將很早以前就有的腹案交了出去。
在他的意見里首先就是需要出兵,古商道上的盜匪雖然是肅清了,但出古商道后的羌漠里,還有盤踞著沙盜,以及從甄喇下來的逃兵。
真正將貿易做大,需要駐扎一支朝廷的兵馬在西域,以做震懾。
當大雍的軍事力量能輻射到西域,貿易的擴大就是水到渠成。
大雍與西域的產業是能形成互補,是雙贏的局面。
此事尚未進入朝議,所以范云舟打算回去之后就擬份奏章,將這件事上書,這也是陛下找他議事的另外一層用意。
馬車在范府門前停下,立刻有下人從門口走出,為范云舟撐起一把油紙傘。
踩著濕漉漉的臺階,快步走進府中,就看見站在屋檐下朱凌晨。
看他表情,應該是有事情要跟他講。
“去我書房。”外面冷颼颼的,范云舟沒打算跟他站在走廊里談話。
“審出什么了嗎?”范云舟落座,將書桌上的尚未寫完的書稿拿出來,這一篇講的是一只狐妖幻化成燈的故事,
探親歸來的崔彥也一同進入書房,坐在朱凌晨的對面。
“那個竇圓,一開始嘴很硬,但用刑以后,招供出不少東西,”朱凌晨顯得很興奮,“元嘉二十四年重陽后,竇圓奉向殊年之命,去歸義坊將一具男尸運出城掩埋。”
“據竇圓所說,他不知道那具尸體的身份,但年齡不大,而且穿的衣服很貴氣,他還將尸體上的玉佩偷走,幾年后以三十兩銀子賣出。”
“埋下尸體后沒過幾天,時任衛尉寺丞鄒邠的長子鄒子揚失蹤一事,在太安沸沸揚揚一陣過。”
崔彥對向殊年有過深入調查,直接就將那一年向殊年的事情說出來,“元嘉二十四年底,向殊年從太安府尹升遷至樞密副使。”
本來打算寫稿的范云舟也沒了心思,敲著竹管硬筆看向朱凌晨,“你是太安人,元嘉二十四年,有聽說過鄒家跟向殊年的什么事情嗎?”
朱凌晨無奈搖頭,“呃,那時候屬下才十五歲不到,都不記得有這回事。”
范云舟發現問也是白問,那時候的朱凌晨就一個紈绔。
這陳年舊案,也不方便查,要是打草驚蛇暴露己方反而麻煩,“埋尸體的地方他還記得嗎?”
“他是晚上埋的,說是只記得大概位置,屬下打算今晚帶他去認認地方。”
“可以,要是確認位置先不要挖,這尸體不能由我們發現。”
“屬下明白。”
“還有,你們行事也小心點,向殊年可不是省油的燈。”
“竇圓關在大通坊,等下屬下就去將他轉移出城。”
大通坊在城東南,魚龍混雜,多是外地入城的商隊居住,外來人口十分多,確實是藏人的好地方。
“尸體要是出現,那跟向殊年有什么關系?竇圓被我們如此刑訊逼供,如果讓他去指認,只會讓人認為我們在做局。”
范云舟看向朱凌晨,很欣賞他會多角度思考事情,“我們并不是要查清鄒子揚一案,只是為了轉移向殊年注意力。”
朱凌晨撇撇嘴,“那屬下去做事了。”
“會不會鄒子揚是被向殊年的某個關系很近的人殺死,所有才不得不派人去擦屁股?”范云舟認真猜測起來。
崔彥笑道,“剛剛不是說不需要查清這個案子嗎?”
“突然來了興趣,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其中真相?”
“向殊年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女兒,也早已嫁人,這種事情不像是她們做的,向殊年也沒子侄在京中。”
“算了,不猜了,你也說了,那年正好是他升遷樞密副使的節點,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影響到此事,兇手稍微跟他有點關系都不行,所以他才會處理此事。”
咚咚。
陳嗣業敲響書房門,手中拿著一份帖子。
“小范哥,那個向殊年邀你過府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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