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雍杰送別葉飛馳與王劍南之后,當即返回洛陽。剛剛到洛陽北門,又碰見了萬東師叔。看樣子萬東師叔已經在北門等候許久,而且是專門等待自己。

    張雍杰快步而去,向萬東行了一禮,當下兩人向風坡大院方向步行而去。

    路上,萬東屢次欲言又止,張雍杰知道他想說蕭燕的事情。在前元時期,由于立場不同,天海仙教與千島派結下了血海深仇,雙方死傷無數。

    這筆血海深仇,剪不斷,理還亂,根本無法細表。想當年戰亂不止,說嚴重點和軍隊打仗沒什么區別。這種血海深仇,豈能化解的了?

    要說三家四派,李家華山和蜀山唐門之間的爭斗,他總有個原因,抽絲剝繭,總能一一化解。但這戰亂帶來的仇恨,那是無論如何無法化解的。

    這些往事雖然過去了兩百多年,但是雙方均是一代一代往下傳。張雍杰自小生活在千島,那些教書先生自然會談及這些仇恨。

    而現在,張雍杰知道,雖然蕭燕妹子只是一個小姑娘。但她偏偏是天海仙教的教主,自己和這個妖教教主結伴同行,千島派的那些長輩們,肯定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張雍杰幾乎無法狡辯。但張雍杰對蕭燕幾乎可以說是一見鐘情,瞬間陷入愛情的憧憬之中。

    這種感覺是他當日遇見唐妍妹子的時候沒有的,所以張雍杰自問此刻要和蕭燕妹子劃清界限,那是做不到的。畢竟人是有血有肉的,誰能沒有一點感情呢。

    雖然萬東師叔多次想要開口點明,但他畢竟又沒有說出來。這種情況張雍杰也不愿意主動提出來,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的往風坡大院方向步行。

    良久,萬東終于開口道:“雍杰,據可靠消息,今年五月,天海妖教將在明陽宮舉行祭祖儀式。”

    祭祖儀式?是什么東東?張雍杰不明所以,萬東繼續說道:“大遼滅亡之后,皇族西退,后族蕭氏一脈掌握天海妖教。雖然先后投靠大金,蒙元和瓦刺,但天海妖教一直祀奉蕭氏為祖。祭祖儀式,是妖教一個很重要的典禮。”

    張雍杰這才明白為何紹七一定要帶走蕭燕,想來是這祭祖儀式,缺了蕭燕這個教主,那便顯得不倫不類了。

    萬東繼續道:“在大金時期,妖教差不多年年都要舉行祭祖儀式,后來逐漸衰敗,祭祖儀式也就不太頻繁了。掐指一算,這都快三十年沒有舉行這種儀式了。”

    張雍杰眉頭緊鎖,心想萬東師叔為何要告訴自己這些信息,當下問道:“這祭祖儀式,是所有妖教教眾都要參加的嗎?”

    萬東點頭道:“確然如此,這次祭祖儀式,散落在江湖各處的教眾,均要趕回明陽宮。”

    張雍杰當即明白,這種時候,正是殲滅妖教的大好時機。以往那些妖教教徒,分散在各地,要想一網打盡,真的很不容易。

    既然現在他們要聚在一起,正是畢其功于一役的時候。但唯一讓人掃興的是,現在都快到三月了,三月到五月,時間太緊。

    自己雖然有意在武昌黃鶴樓舉行英雄大會,聯絡群雄共同剿滅天海妖教。但眼下推算,這次是萬萬來不及的。

    張雍杰轉眼又想到,這天海妖教舉行祭祖儀式,如此重大的機密事件,萬東師叔怎么知道的?

    張雍杰自從離開師門以后,闖蕩江湖快一年了,也見識過許多事情。大門派之間,經常派臥底,策反內應,安插眼線等等,用于收集情報。

    張雍杰又想起周義柏竟然是天海妖教安插在千島派的臥底,難道我千島派也往天海妖教派了臥底?張雍杰心念一動,當即問道:“萬師叔,地處燕云的陽明宮,是否也有我千島弟子?”

    萬東微微點頭,跟著道:“有,但此等重大機密,只有方門主知曉,你也不必問是誰了。”

    臥底是一份非常危險的工作,張雍杰當然能夠明白,知道的人越少,越能確保臥底的安全。

    張雍杰心中思量片刻,這世界上的事情復雜至極,表面現象和真實情況相差萬里。那周義柏竟然是天海仙教派到千島派的,那有沒有可能這周義柏早已被我千島策反,成為了雙面間諜?

    但回想周義柏出手重傷千島九大長老,如果周義柏是雙面間諜,心向千島,他絕無這樣做的必要。如此說來,那周義柏絕對妥妥的是妖教教徒。

    張雍杰問道:“現在妖教即將舉行祭祖儀式,不知師門對此有何打算?”

    萬東這時候正色道:“雍杰,你在長安力挫倭寇的事情,早已經傳回師門。此次我上洛陽之前,方門主已然將九大長老傳功于你的事情告訴了我,并且讓我將妖教的事情轉告給你,就是要看你有什么打算。”

    張雍杰明白萬東的意思,是要自己根據情況,盡可能的重創天海妖教。當下點頭,表示自己一定要將天海妖教連根拔起。

    萬東這時候終于說道正題上來了,萬東道:“看的出來,你與那妖教妖女,情投意合。那妖女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這個師叔自然知曉。只是你二人分屬不同的陣營,如若要強行在一起,那必然有一人要拋家舍業,背叛祖宗。這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張雍杰自然能夠聽懂萬東的言外之意,雖然大家口里都稱呼天海仙教為妖教,但大家都明白,妖教里面也有好人。同樣,那些名門正派,雖然稱為正派,但是人人都知道,正派里也有骯臟不堪的壞人。

    但盡管如此,那又怎樣呢?不能因為妖教里有幾個好人,就跟他們結交為朋友,引為知己,甚至琴簫合奏,這讓那些死去的親人,情何以堪?

    萬東師叔這話說的很有分量,言外之意,便是說如果那蕭燕妹子能夠拋棄祖宗,不再認蕭氏血脈,千島派自然樂見其成。

    這是一件多么困難,而且是一件多么滅絕人性,違背綱常的事情!張雍杰絕對干不出來這種逼迫蕭燕妹子與蕭家斷絕關系的事情。

    血濃于水,豈能說斷就斷?如果蕭燕妹子當真能夠和親人割舍,那也是一個冷血的人,張雍杰反而不敢跟這樣的人交往了。連親人都能割舍,那一個情郎自然是說扔就扔了。

    但張雍杰深知,如果不能如此,自己仍然和蕭燕勾勾搭搭,那千島派必然容不下自己,那時候就是親人反目之時。而要自己和千島派割舍,從感情上,那也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如此說來,于情于理,自己確實沒有再同蕭燕妹子交往的必要了。畢竟人生多種感情,愛情并不是唯一,還有友情,親情。

    不能讓自己的任性,讓親人感到寒心。當年那些所謂的大俠,憑借自己一己好惡斷江湖,不以為恥,反而認為這是一種灑脫的表現,實在是大大的不該。

    這能怪誰呢?也許這就是命運吧。命運注定自己和蕭燕是沒有緣分的,逆天而行,往往不是改命,更有可能的是找死。

    本來自己和蕭燕妹子接觸,已經是大大的不該,因為自己早已和唐妍妹子約定終生。此時想到千島和妖教的血海深仇,當即打定主意,再也不看蕭燕一眼,一定要同她劃清界限。

    但是,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張雍杰是否真的能夠做到這一點?

    萬東見張雍杰先是惆悵,后來神色自然,心知張雍杰已然做好了取舍。當即微微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響鼓果然不用重錘。

    這一天的折騰,天色已然暗淡下來。萬東和張雍杰剛剛到風坡大院,周少坤,柳青青,楊蘭蘭,李燦也從老宅返回。

    簡單的晚宴,表示楊蘭蘭的婚禮已然結束。萬東打算明日便返回千島,楊蘭蘭頗為不舍,當即挽留道:“師父怎么這么快便想要回去了,弟子還要好好的陪陪師父四處逛逛,盡盡孝道。”

    楊蘭蘭再三挽留,萬東均不應允。萬東笑道:“蘭兒,我看你是舍不得青兒離開你吧,我這個師父其實那并不重要。”

    楊蘭蘭連忙揮手道:“不是,師父和青姐,對徒兒來說,都很重要。”

    張雍杰心想如果萬東師叔要返回千島,柳師妹必然也要回去,那少坤師弟恐怕是呆不住也要回師門了。

    但自己馬上要找李延津查問鬼狐貍的事情,此事涉及恩師楊天齊。當即道:“周師弟,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你暫時不能走。”

    周少坤卻道:“不,師兄,眼下我也有要緊的事情要辦。師父的事情,就由師兄你多費心。”

    張雍杰見他如此說話,當下心如明鏡,原來周少坤也隨時把師父的大仇放在心上。

    周少坤于洛陽無親無故,他若有事要辦,那必然是調查自己的父母大仇。如此一來為恩師報仇的事情,就由自己這個大師兄先行辦理,也并無不可。

    突然追風馬傳來一陣廝鳴,張雍杰當即奔出門外,卻見胡文彩,胡文青兩兄弟正在追風馬下,看神情似乎在等著自己。

    張雍杰移步過去,胡文彩捋了捋小八字胡,微微笑道:“張兄弟,咱們明日將要返回江西,此番是來向張兄弟告別的。”

    胡文青沒有胡子,白面如玉,但一向很少說話,此時也只是點頭示意。

    三人當即在風坡大院外閑庭信步,話敘友誼。胡文彩這時候說道:“思語妹子這次專門帶話,讓張兄弟若得空閑,來胡家莊盤亙數日。”

    張雍杰想起胡思語這個姑娘,一向歡快活波,笑起來總是很甜,當即問候道:“胡大哥,思語姑娘近況可好。”

    胡文彩微微笑道:“不是很好。”

    張雍杰嘆息一聲,不是很好,那又有什么辦法。當下說道:“麻煩胡大哥轉告思語姑娘,他日若得空閑,小子定當前去探望。”

    張雍杰又想起了袁操這個人物,總覺得這人有問題,但具體有什么問題,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當下將心中所想向兩位胡家子弟說了出來。

    胡文彩,胡文青兩人聞言,雖有所思,但并沒有什么反應,也看不出來他們的態度。

    張雍杰見此情況將話題扯到另一邊,說道:“兩位胡家哥哥,可否晚些時日再離開?”

    胡文彩笑道:“哦?不知張兄弟有何差遣?”

    差遣這個詞語說的甚是客氣,張雍杰頗為不好意思。當下說道:“九年前,恩師死于黑鬼窟高級殺手鬼狐貍手中,殺師之仇,不共戴天。現在我已向李延津要人,了結此事。所以兄弟斗膽,邀請兩位哥哥留下來做個公證。”

    做個公證,往往是邀人助拳的意思。但昨日張雍杰展示的雄厚內力,均讓胡家兩兄弟感到遠遠不及。這等功夫,何須邀人助拳?

    胡文彩,胡文青兩人當下便明白這張雍杰是有意和自己結交,當下欣然應允。

    后半夜,張雍杰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鬼狐貍這三個大字,一直是云頂山上師兄弟的陰影。

    想到李延津即將就這件事情給出一個交代,師父的大仇馬上就可以報了,心中又感高興,又很興奮。

    不多時,隱隱約約傳來一聲狐貍的叫聲,張雍杰初時并不在意。但后來那狐貍的聲音越聽越像胡離的聲音,而且好像是有意要叫自己出去一樣。

    張雍杰當即穿好衣物,拿著金月槍,出得門來,聽聲辨位,向那聲音的源頭處趕去。

    果然,那狐貍的聲音越來越遠,像是有意要引自己前去。

    張雍杰當即提上一口真氣,追了上去。當時天空中,月亮已經落山,只有太白金星掛在天邊,必須耗費很大精力,才能依稀識得道路。

    張雍杰飛身向前,花了很大精力才追上了胡離。只見張雍杰當即一個縱步,越到了胡離身前,擋住他的去路。

    張雍杰正想開口詢問到底所謂何事,那胡離卻不分由說,當即向張雍杰撲來。

    張雍杰大驚,看那動作,胡離手中必定拿著匕首之類的兇器。張雍杰搞不清楚狀況,當下連連閃避。

    太白金星的光輝雖然也可以勉強照射出人影,但又豈能與日月爭輝?眼下場景雖然并不是伸手不見五指,但要看清楚胡離的動作,也是比較吃力的。

    更何況,這胡離竟然拿了一把黑色的匕首。黑夜,是黑色匕首最好的掩護,胡離連連出招,他深信能在這黑暗之中解決掉張雍杰。

    張雍杰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內力噴薄而出,一招排云倒海的掌力向前推去,也不管中與不中,先打了再說。

    張雍杰轉身向洛陽方向奔去,城頭無論如何也會有燈籠之類的。到那時候,這胡離豈能如此囂張跋扈?

    胡離也并不是不清楚這一點,當下快步搶出,擋住張雍杰的去路。

    回首,掏。卻掏了個空,也不知道胡離想要掏什么。只見胡離不斷走位,纏斗不休。

    張雍杰頓感惱怒,這人刺殺自己,竟然還把自己從睡夢中騙出來,這和那天龍法王騙自己千里送人頭又有什么區別?

    張雍杰尋思,自從自己擁有了雄厚的內力之后,天下幾乎無人可當。但上次面對大明白大俠的精妙棍法,自己的內力顯得有些無用武之地。

    今日要是再在這胡離手中載了跟頭,那還有什么臉面混跡江湖之中?想及于此,催動掌力,連連向胡離身上拍去。

    那胡離雖然閃轉騰挪,不斷閃避,但畢竟張雍杰的掌力十分密集。張雍杰眼看前方一團黑影,當即一掌拍過去,要叫那胡離失去戰斗力,癱瘓在地。

    但這一掌力卻撲了個空,雖然觸及那團黑影,但卻如打在布匹之上,毫無受力點。那胡離竟然在那剎那之間,金蟬脫殼,將衣服甩了出來。

    張雍杰這一掌力打在那衣物之上,頓時激得那布屑四賤。定眼細看,那胡離卻向前奔得遠了。

    張雍杰正待追擊,那胡離反而回頭迎面攻擊。張雍杰心下大驚,這胡離不趁此機會逃跑,反而飛蛾撲火,他是嫌棄自己命太長了,還是嫌棄我不會殺人?

    想到這里,張雍杰當即長槍一挺,向胡離刺去。胡離雖然明知不敵,但他卻萬萬不退。

    張雍杰眼看太白金星即將落山,已到黎明時分,再挨片刻,太陽即將普照大地,那時候要拿住這胡離,簡直不能再輕松了,想到這里,也并不慌亂。

    既然這胡離想要同自己打架,他要戰,那便戰!反正最后吃虧的是他自己。

    胡離是乎特別害怕太陽升起,眼看時間所剩不多,胡離的招數越發焦急。張雍杰不明白這胡離與自己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讓他這般與自己拼命。

    胡離的心情越焦急,手中招數破綻越多。他內力遠遠不如張雍杰,斗到此刻,已大感吃力。前后動作之間,銜接已然不順,破綻甚多。

    張雍杰抓住機會,一招千島電勁,直擊胡離全身,讓他徹底清爽了一下。胡離當即委頓倒地,張雍杰冷笑一聲。

    本打算太陽出來了,再將他擊倒,沒想到這胡離還挨不過那一刻,提前便失去了戰斗力。

    張雍杰當即提起胡離的身體,向洛陽城頭奔去。尋得一處光亮處,將胡離扔在地上。

    胡離雖然遭到千島電勁的襲擊,全身酸麻無力,但并未失去意識。

    張雍杰當下將金月槍槍尖抵住胡離的脖子,當下喝道:“這次可是你主動找上門來的,要是你還只答鄙人胡離這四個字,那就是找死。”

    胡離這回卻換了新鮮詞,當即咬牙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張雍杰頓感不可理喻,當即一腳踏上胡離的胸口,喝道:“我與閣下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胡離哼了一聲,冷冷道:“你死不了,我死。”

    張雍杰想起這胡離一向跟在李靈身邊,貼身保護李靈。眼下這人竟然與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難道是他怪自己不出手幫李靈?

    自己憑什么要幫助李靈?事前李靈半個字的情況都不肯給自己透露,難道要自己盲目的充當李靈的打手?當下頓覺不可理喻。

    張雍杰撤回了金月槍,冷笑一聲,方才道:“你走,遠走高飛,你去追尋你的李大小姐。”

    張雍杰跟著補充道:“這已經是我第二次放你,俗話說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下次要是再犯到我手里,絕不容情。”

    那胡離又一瘸一拐的走了,張雍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嘆息。這人是黑鬼窟的殺手,看起來就像是腦袋有問題,沒有自己的思想,一生為別人而活,想來他也是個可憐的人吧。

    張雍杰當下折而返西,來到風坡大院。一晚上的折騰,困乏的很,當下回了房間倒頭便睡。

    不多時,有小斯當即叩門叫醒張雍杰,說是李大爺有請。張雍杰知道李延津準備向自己交代九年前恩師楊天齊被害之迷,當下從床上翻起。

    簡單的洗漱之后,張雍杰跟隨那小廝穿越幾道長廊,路過校場的時候,正見胡文彩胡文青兩兄弟正在追風馬處等待自己。

    張雍杰見到胡家兩兄弟,幾句攀談,已知他二人在此已經等候多時。張雍杰心想自己昨日隨口出言相邀,他們兩兄弟如此放在心上,當真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當下三人跟隨李家小廝,又穿過幾道長廊,來到了一處偏廳。

    偏廳上,除了李延津,鐵沖兩人外。本該返回千島的萬東師叔居然也在場,想來必然是李延津出言挽留的結果。除此之外還有柳青青,楊蘭蘭和周少坤。

    張雍杰心想楊蘭蘭師妹剛剛嫁入李家,待會兒說不定一言不合,就要翻臉,這種場合,李延津干嘛把她傳來?但此關頭也來不及細想了。

    張雍杰簡單的行過禮之后,當即坐在左手次位,并且沉聲道:“千島派弟子,請坐到左邊來。”

    這左手主位,自然是留給萬東師叔的。萬東,柳青青,周少坤這時候自然移步到左首就坐。

    楊蘭蘭卻深感為難,站起身來,一陣猶豫。張雍杰知道她卡在中間,坐在哪方都不合適。張雍杰設身處地為其著想,當即說道:“楊師妹,你既然已經嫁入李家,自然算作李家的媳婦,你就坐在右邊。”

    楊蘭蘭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么事情,感覺氣氛有點怪怪的。她一向活波歡快,但看今天眾人表情嚴峻,當下也不敢亂說話。

    柳青青見狀,當即站了起來,移步楊蘭蘭身邊,當即說道:“張師兄,我和蘭妹就站在這里。”

    張雍杰這時候才回過頭來,向李延津和鐵沖兩人行了一禮,當即說道:

    “李大爺,鐵大爺。今日是我張雍杰正式就九年前恩師楊天齊被鬼狐貍所殺一事,向李家討個公道。既然是公道,因此兄弟我擅自做主,邀請了胡家兩兄弟作為證人,請多包涵。”

    李延津淡淡笑道:“胡家兩兄弟的人品,我李家是信的過的,張兄弟此舉正合我意。”說完當即邀請胡家兩兄弟到主位就座,李延津則和鐵沖兩人移步到右手就座。

    胡家兩兄弟雖然武藝并不太高,但他們兩兄弟代表的是江西胡家,要說在今日這場合就座主位,也無不可。當下也不推辭,當即坐到主位。

    胡文彩抬手說了兩句過場話,只見他說道:“江湖一向以和為貴,但涉及命案的事情,確實要弄清事實,讓兇手得到應有的懲罰。李大爺,鐵大爺均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相信也不會包庇兇手。”

    胡文青不善于言辭,當即跟著說道:“說的不錯。”

    萬東雖然和李延津已經做了親家,但是這時候他也無法向著李家說話,畢竟萬東也是千島派弟子。只見他一言不發,喝了一口茶,靜觀變化。

    周少坤此次來洛陽,一來是給楊蘭蘭師妹送親。二來是想要查一查自己的身世。

    對于自己的身世,周少坤自知甚少,只知道是恩師楊天齊從關中辦事回千島,順手拯救的一名孤兒。

    當年的事情到底如何?會不會和鬼狐貍刺殺恩師,有所關系?但他武藝低微,在今天的時候,他幾乎無法插言,只好靜靜的在一旁聽著。

    李延津這時候說道:“鐵沖兄弟,相關的情況,就由你向千島諸位英雄,解釋解釋。”

    鐵沖當即站起身來,方才說道:“張兄弟,此事我已經查明,當年楊師傅被害一事,確然是鬼狐貍所為。這事我和李大哥也是昨日方才知曉。”

    張雍杰心中冷笑一聲,心想九年前恩師死于鬼狐貍之手。鐵沖這個黑鬼窟老大,昨日才知道。這不是扯淡的事情?

    張雍杰并不著急,也不出言反駁和諷刺,當下靜靜的聽著,看他接下來有什么說辭。

    鐵沖繼續說道:“這件事情,確然是鬼狐貍私人所為,根據檔案,十六年前,也就是嘉靖二十年,長安西邊周城出現了一個姓周的老爺,當地人稱周扒皮。”

    說完,鐵沖頓了頓,當即說道:“這個周扒皮,魚肉鄉里,欺男霸女。更加可惡的是這個周老爺,是舉人出身,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是一把好手。官府告狀,沒人能說的過他。”

    張雍杰心知既然這個周扒皮惡名遠播,雖然是十幾年前的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但是周城年長的百姓,絕對不會忘記這樣一個禍害。

    這鐵沖所言,稍后去周城打聽一番,便知真偽。眼下也不用來探究這個周扒皮是好人還是壞人。

    但轉念想到,此人姓周,跟周少坤師弟同姓,難道這周扒皮是周少坤師弟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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