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隨著最后一支箭的落下,周圍爆發了熱烈的歡呼聲——
“倚桿,是倚桿!”
“天哪,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倚桿。”
攤主當即結分,“有終得十二籌,倚桿再加四籌,共計十六籌,總分一百二十三籌。”
“這應該就是最高分了吧?”
“我感覺不會有比這個更高的分數了。”
“頭籌肯定是這位公子的了。”
“誒,怎么感覺不曾見過這位公子,難不成不是京都的?”
周圍人開始八卦蘇衍的身份來歷。
攤主把分數寫到板子上,掛了起來,隨后問道:“不知公子可方便留下住址,等活動結束,會根據公子的排名將相應彩頭送到府上。”
也就是說,在元宵之前的這段時間里,只要有人打破蘇衍的記錄,那頭籌就歸別人了。
蘇衍想了想,還是留下了地址,“常林街蘇氏。”
“這不是蘇尚書的府邸嗎?難不成他是蘇至臻?”
“不是啊,蘇至臻長得好看極了。”
“難道是.......蘇二?”
“嗯?蘇二回京了?”
從來沒有離京的蘇衍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臉色逐漸轉黑,不是,一口一個蘇二的,他不配擁有姓名嗎?
蘇婉來到蘇衍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一副與有容焉的模樣,“二哥你怎么來了?”
看到多年不見的妹妹,蘇衍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這里的頭籌我很喜歡。”
“那我提前恭喜二哥贏得心悅之物。”
“我也覺得我是最高分了。”蘇衍憨憨的回應,絲毫沒有謙虛謙虛的意思。
看來蘇氏三兄妹,各個都非常人也。
招呼也打過了,蘇婉正式發出邀請,“一起嗎?”
如果只有蘇婉一人,蘇衍就答應了,可是......他快速地看了一眼傅明淵,而后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傅明淵:“......。”
你可以再明顯一點,沒有關系。
這么個小插曲就結束了,蘇婉和傅明淵又玩了好一會兒,到飯點了再去下館子,一直逛到太陽落山才回宮。
回宮的路上難免提到蘇衍,不為別的,主要是好奇夾在蘇毅和蘇婉兩個人精中間的蘇衍是怎么做到這么憨厚老實的。
蘇衍歪頭想了想,有些哭笑不得。
回到鐘粹宮后,兩個人玩了一整天,累得都不想說話,早早洗漱完就睡下了。
第二天,傅明淵和蘇婉一起打斗地主的時候,紅葉瑟瑟發抖的在旁邊陪著玩。
下棋她肯定是玩不贏傅明淵的,打牌,靠的是運氣。不過傅明淵會數牌,為了“公平”起見,蘇婉禁止他數牌。
傅明淵笑得寵溺,卻不忘調侃她,“好好好,我不數牌,你數牌。”
蘇婉:“……。”
她要是會數牌,還用得著耍賴禁止你數牌嗎?
幾人玩得正嗨時,養心殿的小太監寶鑒過來了,“皇上、娘娘,榮王在養心殿侯著。”
這個時間點過來,傅明淵臉上的笑意收斂,正色道:“我過去看看。”
這一去就是直到晚膳才回來,蘇婉正準備動筷子,就看到一臉怒意的傅明淵疾步走來。
看這個模樣,估計已經對傅臨淵爆過粗口了。
“皇上用膳嗎?”雖是詢問,可蘇婉也同時示意紅香添一副碗筷。
傅明淵看到她平淡溫和的神色,心中的戾氣平靜下來,臉上的慍色也隨著消失。
一頓飯,一次洗漱,傅明淵從浴室出來,便看到燭光下翻閱賬本的蘇婉。
她穿著一身雪青色的里衣,瀑布般的長發披散開來,像絲綢一樣柔順,給她增添了些許溫柔,又微黃的燭光襯印下,更顯溫暖。
傅明淵一時間居然看癡了。
詩中所說的“世味門常掩,時光簟已便”他終于讀懂了。
賬本記錄并不多,不過半柱香的時候就已翻完,蘇婉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脖子來醒醒神,這才注意到安安靜靜坐在旁邊的傅明淵。
這一刻,蘇婉仿佛明白了霸道總裁為什么這么喜歡把小嬌妻安排到自己辦公室里辦公了。因為自己忙完后一抬頭就可以看到美人在側,于心神都是一種享受。
如果這個時候美人愿意給自己捏捏肩,揉揉腿就更美好了。
不知道清暉樓有沒有這項服務……
蘇婉看向傅明淵眼神逐漸變態。
就在這時,傅明淵的手伸了過來,代替了蘇婉的手給她揉肩。
蘇婉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高高彎起嘴角。
傅明淵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咳,”蘇婉輕咳一聲,平復了心情,說起正事,“晚膳時我看皇上臉色不太好,可是今天的事情不好辦?”
說到這個傅明淵就來氣,氣得把手都收回去了,怒罵:“榮王今天上書予朕,言辭盡是什么賢太妃年事已高,欲接太妃出宮榮養。”
先帝崩逝未滿三年就接出宮……
也不是沒有此等先例,若是病得差不多要斷氣的或者已年至古稀沒幾年活頭的太妃,都可以守孝一年后就由其子女接出宮頤養天年,享天倫之樂。
但是賢太妃這一年里在壽康宮跟淑太妃掐架拌嘴,那叫中氣十足的,明顯跟年事已高不搭邊。
可是直接駁回榮王的折子,未免落個刻薄親弟、苛待庶母的名頭。
傅明淵經過一年的沉淀,欲推行新政,廢除人頭稅,推動活躍商品經濟。想推行新證,必得到那些清流的官員的支持,若是落下刻薄親弟的名聲,恐對新政不利。
但真給接出宮去了,那言官的唾沫星子可是能把養心殿給淹了的。
在如此節骨眼上上書,很難不讓傅明淵懷疑其用心。
因此,他才會戾氣橫生。
蘇婉對傅明淵所思所想一無所有,只簡單的以為他不能駁回的原因是怕那個被那群老學究狀告他苛待庶母。
可是……他不能駁回,不代表別人不能駁回。
“賢太妃許是一個人在壽康宮太無聊了,才慫恿榮王接她出宮。”
“正好慈寧宮也只太后一人居住,未免孤單,不如將太妃挪去慈寧宮小住幾日,豈不兩全其美?”
長輩的話不能忤逆,恐生不孝的罪名,可若王太后不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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