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結束后，跟往年一樣，蘇月姬和吳思都跟著蘇婉來到了她的鐘粹宮。
孝期已過，又正值除夕，蘇婉命人把各種值錢的東西擺了出來，凸顯的就是兩個字——有錢！
比起之前的許愿紅綢，這次蘇婉叫人在光禿禿的樹上掛上去各色絹花，主打的就是一個俗字。
吳思看著整個宮殿的變化，微微張嘴，只是為什么37度的嘴可以說出這么冰冷的話？
“看來皇上安排你一個住是有道理的。”
這么折騰，你真的覺得很好看嗎？
蘇婉狠狠的點頭，真心實意的說，“你不覺得很好看嗎？用不用我給你的玉芙宮安排一下？”
“謝謝，真的不覺得。”
蘇婉：“……。”
這個沒品的女人。
吳思：“……。”
到底誰沒品啊喂！
蘇婉回到自己的廂房，紅葉幫她把積落在斗篷上的殘雪拍掉，再解開了斗篷和披風。
蘇婉頓時感覺身上一輕，對著紅葉調笑著，“紅葉姐姐這么賢惠能干，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誰？”
六宮妃子或許只有在自己的皇帝老公死之后，有子嗣的可以在孝期三年后由其子女上書給新帝，說要接自己老母親出去榮養，一般情況都能得到準許。
但是宮女不同，宮女在24歲時能有出宮的選擇——要么給一筆銀子，放出去宮，好好生活；要么梳起頭發，成為自梳嬤嬤，許下永不嫁娶的誓言，即可一直在紅中待到年邁時才榮歸故里，衣錦還鄉。
當然也有許多例外，就不一一敘說。
紅香紅葉比蘇婉大那么一點兒，如今一個剛好24、一個22歲，因為謝卿還未宣讀放宮女出宮的公告，蘇婉也還沒問過兩個人的意思，不過她希望兩個人都能有一個好歸宿。
并不是說出宮嫁人就是好歸宿，出宮去做點什么生意，當管賬娘子都可以，無論如何總是好過困在這一四方天地里勾心斗角、蹉跎一生。
“娘娘可別說我，紅香姐姐可比我大呢。”紅葉還有兩年，對這種事情并不臉紅，反倒笑話起了紅香。
紅香無辜躺槍，伸手去撓紅葉的癢癢肉，“好哇，虧我那天還給你留了一碟子酥糖，誰知你個家伙，吃了糖卻又笑話起我來了。”
幾個姑娘笑成一團，反倒是坐在炕上的兩個小孩子安安靜靜，與其形成鮮明的對比。
鬧騰了一會兒，蘇婉幾個人也都脫了鞋，盤腿坐到炕上，其余的宮女嬤嬤也都熟練地搬來了小板凳坐好。
蘇婉看向秦嬤嬤，問起了今天的事宜，“給宮女、太監的賞銀發下去了沒有？”
她別的本事兒沒有，只剩下錢了。可悲可嘆吶，唉！
“一早就發下去了，他們都說明兒個一早要來給娘娘磕頭呢。”秦嬤嬤邊笑著邊撥動炭火，讓其燒得更旺些，火光印在她慈愛的臉上，一切是那樣的歲月靜好。
蘇婉點頭，倚到秦嬤嬤身上，“嬤嬤，有你可真好。”
有她在，仿佛什么事情都變得容易了起來。
秦嬤嬤手忙腳亂地把她推開，輕聲訓斥：“娘娘可注意著點兒，炭火兒可不是鬧著玩的。”
好吧。
蘇婉只能賴到蘇月姬旁邊。
剛剛蘇月姬、吳思與紅香開了一把斗地主。
蘇婉隨性就指導起蘇月姬斗地主該怎么出牌，不一會兒，一把牌打完，吳思成功墊底。
吳思咬著牙，恨不得把手上的牌砸向對面笑嘻嘻的人兒臉上，憤憤道：“觀棋不語，你沒聽說過嗎？”
“我錯了，我錯了，喝杯梅子酒消消氣。”蘇婉看她真的急了，忙賠禮道歉，生怕她大過年的把這里掀了，“這是我剛溫好的酒，你來嘗嘗第一口可好？”
“哼，”吳思傲嬌的輕哼，假裝勉為其難的接過蘇婉遞過來的酒杯，其實心中早就樂開了花兒，“算你還有點良心。”
蘇月姬看著互動不斷的兩個人，低下了頭，像極了沒能得到主人的撫摸而委屈巴巴的修狗。
蘇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的時候，恨不得把一顆心都捧給她，忙給她也倒了一杯酒，“我的小丫頭可要嘗嘗？”
“好。”蘇月姬接過酒杯，小口小口的喝著，好像這杯普通的梅子酒是天上甘露一般。
蘇婉左擁右抱，美得說不出話來。什么三宮六院，不怪那群臭男人太多情，誰能不愛漂亮小姐姐呢？
吳思看著色迷迷的人兒，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軟軟的、暖暖的，手感很是舒服，“你這模樣，還好是女子，要是那男子，鐵定是登徒子一個。”
蘇婉不服，搖頭晃腦地回答，“誰說的，我要是男子，不說其它，單憑這張臉，我就是最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好吧？”
吳思捧著她的臉，在酒精的影響下，看不起手中這張臉是美得如何驚心動魄，只能把自己臉湊前，努力地瞪大雙眼，想仔仔細細地看清楚。
蘇月姬一張大手橫過來，攔在兩個人的中間，“不許靠那么近，娘娘是我的。”
蘇婉被逗樂了，轉頭看著已經搖頭晃腦的蘇月姬，伸手把人摟過，“是是是，都是你的。”
蘇月姬這才滿意，美滋滋地抱著人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吳思看著這模樣，也放輕了聲音吐槽，“這家伙，這是越活越回去了。”
以前有多么的謹小慎微，如今就有多天真浪漫。
蘇婉看著又能對答如流的吳思，有些好奇，“你還沒醉？”
難不成剛剛那個模樣是裝的？那裝得也太好了吧？
吳思歪頭想了想，艱難地回復：“我應該是醉了......吧？”
這么不確定地語氣，這是鬧的哪出啊？
還沒等蘇婉吐槽完，吳思也歪了歪身體，躺倒在蘇婉身上。
蘇婉：“......。”
有時候左擁右抱也不是那么的美妙，比如現在——真的好重，她要喘不過氣來了！
還好幾個宮女沒有貪杯，看到主子幾個都倒下了，忙過來扶，然后連拉帶扛的把人送到了床上。
酒勁上來了，蘇婉也有些暈乎乎的，也跟著躺到了床上。
窗外的風輕輕吹過，帶動了樹枝上幾片雪花，零零落落，星星點點的飄散開來。
愿，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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