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就要感謝太子妃謝卿嚴格的人口登記了。
不過一會兒蘇婉就查到了香兒的身世——香兒，8歲入內務府，15歲被分派給蕭王府。
“幼時在家，你父兄一定很疼你吧？”
這話問的，要是不疼就不會教她識字；要是疼，怎么8歲就入宮了？
“是。”香兒語氣堅定。
“8歲入宮，可與家人還有聯系？”蘇婉問道。
香兒心中明白蘇婉已經對她起疑了，只不過沒有證據，只要自己不說漏嘴，那蘇婉對她也無計可施。
于是香兒越發冷靜，“父兄在奴婢十歲那年搬了家，后來…便不曾聯系了……”
蘇婉點頭，叫來了跟香兒住一起的三個宮女來問話。
不過三個普通的三等宮女，蘇婉還未嚇唬，她們就把香兒的日常說了出來。
當聽到其中一個宮女說曾經偶然間看到過香兒在看信，看到她進來慌忙的把信折起來。
“香兒，你在看什么？是你情郎寫給你的信？這么慌慌張張的。”小宮女調笑道。
“不是，不是，你別瞎說，”香兒急忙否認，宮中可不允許私通，被發現了可是杖斃的罪責，“這是我父兄寄來的家書。”
聽到這里，蘇婉似笑非笑的看著香兒。
香兒咬了咬牙，最開始說謊說沒有聯系了，不過是怕蘇婉去查了后假身份會被戳穿，卻不料遞了個把柄給蘇婉。
“香兒，本宮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問你，你背后的主子是誰？”蘇婉輕輕摩擦著戒指，盤算著香兒不說的話就把人捆了丟柴房里，等著謝卿回來后讓她審，畢竟她干這活兒比自己在行。
香兒也不裝了，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蘇婉，“夫人，您可知奴婢為何一直是三等宮女？”
這話問得蘇婉懵了一下，為啥，因為你在藏拙啊為啥！
“奴婢盡心盡力的伺候著娘子，自問從未違背過本心。可是娘子她看奴婢好看，怕奴婢會爭了她的寵，三番五次不許奴婢進屋伺候，還找了個由頭將奴婢貶為三等宮女……”
“奴婢，奴婢自是不會放過她的！”
蘇婉：“……。”
香兒說完，狠厲的抬頭看蘇婉，這眼神如一頭兇惡的餓狼，將發間的發簪取下來，朝蘇婉撲了過來，尖厲的聲音傳來，“你去死吧！”
一直在暗中守護的護衛也快去射箭，銳利的箭沖破云霄，傳來破空聲，直接射穿了香兒的胸膛。
溫熱的鮮血噴灑在臉上，蘇婉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滿鼻的鐵銹味，紅色的地板，讓她久久無法緩過神來。
等回到汐云閣，秦嬤嬤為蘇婉脫去外衣，用熱水給蘇婉搓得干干凈凈，再喂蘇婉喝下一碗白粥后，蘇婉身體才回暖。
粥被放了蜜糖，甜甜的、暖暖的。
蘇婉捧著清粥，一滴滴淚珠滴在粥上，無聲的顫抖著身體。
秦嬤嬤心疼的摟住了蘇婉，也沒忍住的濕了眼眶，“姑娘，我的好姑娘。”
蘇婉只覺得嘴巴更加苦澀，心中忍不住悲涼，也不知道是悲哀深宮的人命草賤，還是悲哀自己永遠都被困在這紅墻高瓦之中。
哭過一場后，蘇婉提筆寫了一封請罪書寄往朝暉山。
因為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香兒死前說的那個狗血劇有多狗血，一看就是瞎編出來惡心人的，線索就這么斷了，蘇婉作為事件負責人肯定要請罪的。
傅明淵收到蘇婉的信時，翻閱了幾下，都是交代最近發生的事情，如同下級對上級的口吻，他微微嘆息——小丫頭到底還是長大了。
對蘇婉所說的多了一子一女，傅明淵沒有什么反應，反倒是看到香兒的事件時，他輕輕的蹙眉，有些不悅。
而謝卿看過了信的內容，并沒有什么反應，平靜的將信點燃，看著它慢慢燃燒，一點點變成灰燼，火光把她的臉印得晦澀不明。
哭過一回，蘇婉又收拾好了心情，每天日常慰問孩子媽和孩子。蘇月姬情況非常好，月子餐吃著，臉又圓了一圈，紅潤潤的模樣誰看了都得說一聲好。
蘇月姬示意奶娘把五哥兒抱給蘇婉看，經過幾天的喂養，小孩子不再皺巴巴，只不過眉眼還是認不出來像傅明淵多點還是蘇月姬多點。
“你照顧得很好。”蘇婉夸贊著。
蘇月姬聽了后，眉眼彎彎，顯然對蘇婉的夸贊很是受用，“這是夫人的孩子，嬪妾自然盡心。”
蘇婉想了想，想到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的愿望——孩子不用自己生自己帶，花多多花不完，丑老公不回家。
想到這里，蘇婉久違的笑了。
探望完蘇月姬，蘇婉前往吳思院子，吳思廢了老大勁兒才生出了六姑娘，這幾天她都昏昏睡睡的，太醫說這是在恢復精氣，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好轉。
蘇婉踏入了產房，吳思正抱著女兒在母愛大發，看這模樣是大好了。
“醒了？”蘇婉自顧自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去。
看到蘇婉這么自在，吳思身形僵硬了一下，把孩子交于奶娘帶下去，“夫人怎么有空過來了？”
“過來看六姑娘。”蘇婉說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吳思身形再次僵硬——她剛剛才讓人把六姑娘抱下去。
兩個人相對無言，蘇婉看她精神狀態不錯，感覺這個卯點得也差不多了，起身離開。
就在蘇婉要走到門口時，聽到吳思的聲音從后傳來，“謝謝。”
蘇婉轉過身看她，只見她神色尷尬，卻昂著頭頗有傲氣。
顯然吳思明天那日蘇婉的行為是在幫助，只不過長期的爭鋒相對，突然之間要變換成友好相處模式，難免表情不對。
“嗯。”蘇婉點點頭，離開了。
看到房門一開一合，吳思還是有些不得勁兒，卻無從說起。
半個月的時間，說不快也不快，說快也快，傅明淵和謝卿如期而至。
這半個月發生的事情可真多，多了一子一女不說，還死了個宮女，蘇婉也跟著瘦了一圈，看上去像一個易碎的琉璃——美麗且脆弱。
不過幾日，傅明淵就下令晉了蘇月姬的位份，并將五哥兒正式記在蘇婉名下，只不過蘇婉不想帶娃，所以五哥兒依舊是養在蘇月姬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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