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天色漸亮，佟九兒從睡夢中被吵醒，她迷糊睜開雙眸，瞧見大嬤嬤略帶急切的搖她起身。
“嬤嬤，這才幾點呀？”佟九兒扶額無奈道，因未完全清醒，她說話的聲音略帶嘶啞。
大嬤嬤趕緊把她扶起來坐好：“主兒，蕊珠苑那邊出事兒，二阿哥因驚厥剛才夭折了。”
什么？！
佟九兒瞬間坐起身，驚訝的扭頭望向大嬤嬤：“承瑞嗎？昨日不說精神還不錯，怎么一晚上.....”
“回主兒，二阿哥被嚇的半夜驚厥哭喊，宣了當值的御醫診脈，在御膳房熬藥時，二阿哥的藥物被調換了，藥物與奶嬤嬤所用的飲食相克，導致二阿哥早夭了。”
“真不是好兆頭，”佟九兒深吸一口氣道，“嬤嬤，你和鳳偲今日留在淵鑒齋內看著阿豐阿，注意兩位奶嬤嬤入口的東西。”
佟九兒進內寢換了一身青藍色的常服，用點翠的銀釵頭面挽小兩把子頭，在銅鏡前左右看看，準備去瑞珠苑看看榮貴人。
“主兒，您過去看榮貴人的話，最好與鈕祜祿貴妃一起前往。”大嬤嬤提醒道，“萬歲爺正在瑞珠苑，萬歲爺若與您一同回來，榮貴人心里該有心結了。”
“嬤嬤提醒的太及時了。”佟九兒雙手合十道，“稍有不慎，我又犯了忌諱。”
瑞珠苑附近的回廊內，惠貴人和宜貴人二人碰在一起。
“二阿哥不在了，不知榮姐姐可能撐過去。”宜貴人望向瑞珠苑感嘆道，承瑞從出生起就經歷太多，“從貴妃的名下挪了回來，他身體就不舒服的，外面有不少人在念叨著，榮姐姐和承瑞二人沒什么母子緣。”
惠貴人聽后無奈搖頭：“赫舍里氏那邊放出的風聲，你也聽進去了。”
宜貴人驚訝您是惠貴人，皇后趁著二阿哥身體不佳，安排家族和附庸的奴才不斷的往外放話。
“圖里琛站在門口了，”二人轉過回廊，發現圖里琛站在大門口，她們的腳步停了下來：“萬歲爺在里面，咱們去是不是不好？”
“郭絡羅妹妹，都走到這里了，圖里琛肯定發現咱們，與其匯報咱們來了未進瑞珠苑離開，不如過去看看。”惠貴人到底年長些，知曉些圖里琛的底細。
“惠姐姐說的極對。”宜貴人深吸一口氣，臉上掛著得體笑容，隨著惠貴人踏入瑞珠苑。
李德全瞧見兩位貴人進來，趕緊迎上去：“兩位貴人，萬歲爺剛進去安撫榮貴人，等會再進去。”
宜貴人和惠貴人沖著李德全淺淺的福身，算是感激他的提點。
從大殿內斷斷續續傳來榮貴人的哭泣聲，兩位貴人對視一眼誰都沒上前打擾。
兩位貴人站在院子內，誰也沒先邁出那一步。
半個時辰后，鈕祜祿貴妃和佟九兒并肩而來，李德全迅速走到門口。
“貴主兒，”李德全給兩位貴妃請安，“據二阿哥身側的奶嬤嬤提了，除在偏殿內受驚嚇外，在回瑞珠苑的路上還被從路邊竄出來的白色波斯貓嚇到。”
佟九兒望向鈕祜祿貴妃，宮妃們身側都有白色的波斯貓，鈕祜祿貴妃身側的白球和她身側的雪團都是白色的。
“打擊面還挺大，有讓兩位嬤嬤辨認是白球還是雪團了嗎？”鈕祜祿貴妃嗤笑道，“皇后身側的雪球呢？”
“回貴主兒，奶嬤嬤一眼認出不是雪球，說是眼睛不同，又說宮燈有些暗，沒看清具體的樣子。”李德全聽圖里琛回稟覺得好笑，奶嬤嬤的舉動明顯告知這里面有問題，“兩位貴主兒不必放在心上，圖里琛已調查清楚了，事發那日的晚上從澹寧居到瑞珠苑這條路上就沒貓出沒。”
“李德全，去通傳吧，四人一起進去看榮貴人應該更好。”鈕祜祿貴妃指了指大殿，“那位應該在哭，我們這么過去不合適。”
李德全領命進殿通報，康熙聽到后，端坐在主位上，榮貴人則擦干凈眼淚站在他的身邊。
鈕祜祿貴妃和佟九兒邁入主殿，眾人行禮后，榮貴人才坐在鈕祜祿貴妃的下首位，佟九兒望向榮貴人，發現她眼圈紅紅的，整個人透著哀傷。
榮貴人很看重承瑞，不放心把他交給任何人，連皇后對承瑞三番兩次下手，榮貴人都一一的化解了。
“榮貴人，承瑞.....”鈕祜祿貴妃得知消息，心情有些低落。
承瑞本可以在她的景瑞軒長大，她看著榮貴人對兒子的感情，才選擇放手了。
“貴主兒，承瑞已被內務府的奴才挪了出去。”榮貴人嘴唇都是顫抖的，皇阿哥未長大無法有葬禮，只能是一口薄棺，埋在景陵旁邊的阿哥陵園內。
“你要是這么哭，不是讓承瑞也走的不安心？”鈕祜祿貴妃眼中盡顯哀傷，“可能等過幾年，承瑞就會回來的。”
鈕祜祿貴妃安撫榮貴人，讓她所有的事情都往前看。
“是！”榮貴人沖著鈕祜祿貴妃福福身子，“二阿哥也粘著貴主兒，若是二阿哥一直在您身邊，可能就不會....”
“誰都沒有你這個親生額娘照顧的好。”鈕祜祿貴妃直接堵住榮貴人的嘴巴。
佟九兒暗暗佩服榮貴人，在二阿哥夭折的當日，就能給自己的孩子們謀求好處。
“貴主兒說的極是，榮姐姐好好養著身體，以后會有阿哥的。”宜貴人坐在末位提醒道。
康熙望向宜貴人，發現她的妝容很像佟九兒剛進宮的時候。
“謝宜妹妹吉言。”榮貴人淚中含笑的說道。
“萬歲爺，您多陪陪榮妹妹吧。”鈕祜祿貴妃與九兒對視一眼，起身沖著他跪安了，“我和佟妹妹要去看太后娘娘。”
佟九兒附和著，二人找借口離開，宜貴人與惠貴人起身相送。
兩位貴妃剛邁出院子，聽見惠貴人在身后叫著二人。
“惠妹妹，你這么快就出來了？”鈕祜祿貴妃樂呵道，“我以為你要等會呢。”
“我可不樂意坐在那里看著萬歲爺安撫榮貴人，”惠貴人冷笑道，“宜妹妹是臉皮薄，剛才榮貴人說沒姐妹陪伴很是孤單，萬歲爺聽我也有事兒便問宜妹妹可有時間，宜妹妹就被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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