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慧很久沒有下過田,業務卻還是很熟練,干活麻利,因為她的加入,林野家的田,在一天之內就全部收割完畢。

  “走吧,回家吃飯了。”林小翠在林野的示意下,挽住了她的胳膊。

  楊慧死活不去,“我還要回去給我家那口子做飯呢,再晚一點,又該罵我了!”

  陸婉清聽說楊慧幫忙收稻子了,還不來家里吃飯,便趕緊用稻草捆了五六個螃蟹,追著給她送過去。

  楊慧看著她手里的螃蟹,眼淚在眶里打轉,“真的不用了,你不知道我家那口子,拿回去也沒有我吃的份!”

  陸婉清在村里時間久了,也聽過她家的事,便沒再強求,而是從口袋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給她,“這是給你閨女吃的,他總不會搶。”

  楊慧娘家父母都去世了,家里雖然還有大哥大嫂,但每次回娘家,大嫂防她跟防賊似的,娘家也就約等于沒有了。

  而在這里不但要照顧瘸腿的公公,酗酒的丈夫,還要忍受他們生不出兒子的辱罵,平時強勢,那都是偽裝的,生怕別人看不起她。

  她曾經和陸婉清發生過口角,沒想到只是幫她收了點稻子,人家就不計前嫌追出來給東西,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別人給的溫情了。

  楊慧是強忍住淚水走的。

  陸婉清回去后,跟大家一起吃完飯,又多捆了十來只螃蟹,讓羅浩和羅春雷拿回去。

  “為了給我家收稻子,你們都放棄了工分,這點螃蟹可別嫌棄!”陸婉清將螃蟹裝了滿滿一背簍。

  林野也挺感動的,如果是以前,他自己不上工多干幾天也能干完,但現在做了老師,必須對孩子負責,輕易是不能請假的。

  他算了算,這次水稻收了四十擔谷子,按一百斤谷子出八十斤大米算,至少能收獲三千二百斤大米。

  沒想到,幾個人一天能干出這么多活,給幾個螃蟹實在是不值一提了。

  羅浩和羅春雷卻高興的不得了,他們全家都喜歡吃大閘蟹,而且有鄰居饞大閘蟹,給羅嬸拿了不少別的好東西去換,什么紅糖、布匹,她換了不少,也算是另一種收獲吧!

  林小翠不能收螃蟹,她的情況和楊慧差不多,螃蟹拎回家,只會便宜林狗蛋和王秀琴。

  陸婉清便決定給她做一件棉襖,不用看也知道她家里的棉襖肯定不怎么樣。

  林小翠很高興,笑著說道:“大嫂,別做太厚。”

  小姑娘愛美,怕做太厚穿上去鼓鼓囊囊的,不好看。

  “放心吧,我保證做得又薄又暖和。”陸婉清笑笑。

  她以前還真沒有設計過棉襖,給林小翠做的,就當練手了。

  水稻收完,家里在過年之前,便沒有什么大事了,她可以和趙小蘭專心做衣服。

  棉襖和平常衣服不一樣,中間得加一層棉花,這棉花也不是隨便加的,需要用彈棉花機彈出又松又軟薄薄一層。

  幸好羅神因為以前做過,她家有彈棉花的裝備,林野便借了回來。

  林野白天上班,晚上開始幫著陸婉清彈棉花,將棉花彈成薄薄的一層,以便做棉襖裁剪用。

  趙小蘭做出來的棉襖,又輕便又保暖,大隊里的人聽說了,都爭著來給自己家孩子做一件。

  別的衣服都可以將就,但棉襖是過冬必備的,花幾塊錢做一件,咬咬牙也就拿出來了。

  眼看立冬了,大伙想做棉襖的熱情也高漲起來,聽說陸婉清家里竟然有好幾十斤優質棉,就下了訂單。

  忙碌了一個星期,她差點把拉家具的事給忘了。

  林野周末休息,她便趕緊讓他去隊里借拖拉機,去一趟縣城。

  林野不會開拖拉機,用了兩包煙,將司機一并借了出來。

  司機暫時沒什么事,平時最喜歡抽煙,樂得幫他們跑這一趟。

  陸婉清將趙小蘭和雪球再次拜托給羅嬸,和林野一起去了委托店。

  林野老宅有三個臥室,兩個臥室需要住人,床可以用舊的拔步床,但衣柜和桌子都得買,原來的實在是太舊了,估計一搬動就會散架。

  廚房的碗柜需要一個新的,另外一間房當做工作室,還需要存儲柜。

  他們零零整整,買了八件大家具,還有一些凳子、椅子小物件。

  最后東西搬出來,裝了滿滿一拖拉機。

  回家的路上,司機問林野:“你們買這么多東西,花了不少錢吧?”

  像他們這樣財大氣租的,全大隊再找不出第二家。

  “我也不知道,都是媳婦在管錢。”林野實話實說,他還真沒來得及問。

  陸婉清笑著接話道:“這些都是舊家具,花不了多少錢,一共也就花了幾十塊。”

  “嘖嘖,京城來的知青,出手就是闊氣!”司機聽得眼都直了,什么叫一共也就花了幾十塊,跟說今天天氣很好似的。

  他一年頭到,也攢不下幾十塊錢呢!

  陸婉清聽他絮絮叨叨,和林野對視一眼,她說的只是一件家具的價格,如果知道這一車家具,一共花了好幾百,估計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就在他們領著拖拉機回到老宅的時候,遠遠看到一小隊人從周長生家里出來,紅綢紅布,嗩吶沖天的,十分喜慶。

  “好像是周長生閨女出嫁,到底是隊長的女兒,殘花敗柳之身,竟然還能嫁出去!”司機嗤之以鼻。

  幫著林野從拖拉機上搬下家具的時候,這才想起來,娶周玲的,不正是林野的堂弟嗎?

  “恭喜啊,剛才我說話欠妥,你們別往心里去。”他不知道林野和大伯家,早就不來往了。

  林野沉臉,冷冷道:“說什么呢,他們家的事,跟我有個屁關系,用得著你跟我說恭喜。”

  司機見他臉黑了,便不再說什么,等家具卸完,便開著拖拉機“突突”地走了。

  此刻,王秀琴家里,她把屋里屋外特意收拾了一遍,張燈結彩的,準備給自己兒子做酒。

  本以為請了嗩吶隊幫著助興,應該有不少看熱鬧的,結果除了幾個沒長毛的小屁孩,一個大人都沒有。

  她特意準備的米飯、燉菜,還借了好幾張大桌子,全部派不上用場。

  她的老閨蜜何淑娟,終于在她決定娶周玲做兒媳婦的時候,徹底決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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