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咱們可以自己制鹽!”

  喬婉從空間里拿出ipad,這上面已經下載了一堆的東西。

  如何制鹽?

  像他們這個地方不靠海,大多都是井鹽或者是池鹽。

  方法全都有了就看能不能找到當地有適合的地方。

  顧聿安也有點心動。

  如果說他們自己組織人員在本地產出來鹽,然后再販賣到關外換取馬匹,再用這些馬匹和牛羊換糧食,應該是一本萬利。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而且絕對不會讓人詬病,畢竟是上峰交代他,讓他自己想辦法。

  “方法我給了你,就是你得找兩個能干的人,盡快摸清地形。

  畢竟咱們這自然是趕早不能趕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城墻可就要修了。

  趁著這一個月的時間,組織手里的人手,到時候販鹽弄回了糧食。

  什么難題咱們都能解決,今年的冬天就沒那么難過。”

  喬婉可沒那個本事,自己往上沖。

  關外的情形想也知道。

  別說在古代女人本來就不適合拋頭露面,要是一個女人去談生意,關外的蠻子搞不好會以為他們是故意折辱對方。

  生意能不能談成事小恐怕都得結仇。

  顧聿安聽了這話,摟著喬婉狠狠地親了一口。

  “你這個小腦袋瓜子就是靈活,比我可強多了。

  我光想著怎么到那些大糧商手里去空手套白狼,反正打白條先把糧食借出來。然后慢慢兒再說。”

  還別說顧聿安是真把主意打到了這些糧商手里,他專門讓人打聽過。

  這城里糧商分三家,所謂的三足鼎立。

  王,李,趙。

  三家大糧商都是非常有門路的,糧商才能把糧食銷到這地方。

  一般小糧商也不敢往這地方走,主要是怕被搶。

  這些糧商背后有錢有權,誰背后能沒有保護傘,跟朝廷里的官員息息相關。

  顧聿安還沒發瘋到說在這些人太歲頭上動土,保證他動了糧商扭頭人頭就得落地。

  讓他感覺欣慰的就是。

  三家有世仇。

  彼此之間在這個行業里弄得是你死我活。

  有仇就好,仇家之間制造點矛盾,他挺最弱的那一個,讓他殺出重圍這樣。

  從三足鼎立變成一家獨大。

  這位自然得跟自己這個縣官緊密合作。

  糧食的問題暫時可以先應付過這個難關。

  當然后續的話,明年開春兒,他準備大力推廣土豆和水稻,玉米。

  這玩意兒他在關內還真找到了。

  只要糧食種上來,人們能填飽肚子,明年的糧價就由不了這些糧商說了算。

  今年借的糧食是一個價,可是明年他還的糧食就是另外一個價。

  里外里自己不虧本。

  結果還沒等他把主意打到這個上面,喬婉反而另外想了一條捷徑。

  兩口子商量到半夜,好不容易才歇下。

  第二天一早,顧聿安吃完飯就直奔衙門。

  心急火燎地把老杜給找來了。

  老杜一聽老爺找他,心里有點兒打鼓,昨天剛發了月錢,今天老爺就這么著急忙慌地找自己。

  是不是回去聽別人一說反應過來了?

  畢竟老爺雖然有點兒愣頭青,可是家里總有點兒長輩什么的。

  老杜已經打定主意,反正他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銀子進了他們的兜,再想吐出來,那可就難上加難。

  一進官房看到顧聿安正在那張輿圖跟前看地形圖。

  老杜這回有點兒一愣。

  老爺這是要干什么?

  看地形圖有啥用啊,老爺又不打仗。

  “我讀過咱們這里的地方日志,聽說咱們這里有一些地方井水打出來是咸的,苦的?”

  顧聿安剛才就翻了半天檔案。

  老杜一聽這話,心松了下來,既然老爺不是追問銀子的事情。

  這些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

  急忙說道。

  “老爺,咱們這個縣城位置不好。

  尤其是縣城后面的那座山上,那里的水就是苦的,澀的。

  有一條泉水本來非常豐沛,可是因為泉水過于苦澀,所以那水根本不能喝。

  白白浪費了水源。”

  “城南那邊有三口井,都是苦水井。現在已經荒廢了,沒人喝那幾口井的水。”

  顧聿安來的興趣。

  “走,你挑上幾個人跟我去山上看一趟,我要去看看那井水。記得多帶幾個人,最好是十幾個人,再按我這張單子上把這些東西都帶上。”

  顧聿安拿了五十兩銀子給了老杜。

  老杜雖然嘴上諂媚地說哪能要老爺的銀子,哪怕就是自掏腰包,也一定把東西準備齊。

  可是顧聿安哪會用他的銀子。

  一個時辰之后,東西準備好了,馬匹和馬車也準備好。

  他們一行人出發,所有人都不知道老爺這是哪門子興致,居然想上山。

  他們帶著姥爺直接來到了山上的那一處泉水,泉水比較豐沛。

  按理來說這應該是當地百姓可以供水的一個源頭,可惜得很,這泉水偏偏和其他地方的水不一樣。

  里面的水又苦又澀。

  當地的百姓對于這個泉水都是敬而遠之。

  顧聿安看到泉水的時候,眼神閃閃放光。

  其實制鹽的法則要說簡單也比較簡單。

  不過當地人還真不會,因為他們這里沒有這種制鹽的條件,所以一般人絕對不會去研究這個。

  可是顧聿安不一樣,他是提前做過功課的。

  十幾個衙役在老爺的指揮之下,從泉水里打出了水。

  其實這種泉水已經不能叫泉水,而應該叫鹵水。

  這種咸鹵水放到桶里。

  又用紗布去除雜質。

  最后沉淀下來的就是原鹽液。

  用古人當地就有的芒硝,直接把這些鹽液倒入大鍋里,開始熬煮。

  十幾個衙役,都覺得老爺這是腦子有問題了,這泉水又苦又澀。

  就算是加入芒硝在鍋里煮,到底能干啥?

  難不成這水煮一煮就能好喝?

  可是這不是他們能管的閑事兒,也不是他們能質疑的。

  不斷地用長柄的釬子攪拌。

  隨著火焰不斷地燃燒,水蒸氣蒸發得干凈,剩下鍋底說不出顏色的液體,其實這種就叫母子鹽。

  最后就是將母子鹽用瓢舀出來。

  倒入花缸里,用一塊兒河泥把花缸填滿,用火把河泥烤干,然后把花缸倒置。

  里面的那些母鹵水就會從鹽井中淋下,滲進泥里。

  最后把這些河泥拿出來曬干。

  當然后面還有一系列的制作工藝,不過這都是最傳統的井鹽制作方法。

  顧聿安和喬婉已經研究了一晚上,把這工藝里面進行了一些工藝上的改革。

  比如制鹵和制鹽的過程可以用蒸發技術來濃縮鹽水。

  這就比他們用這個缸和大鍋來燒制容易得多。

  但是前期也一樣是要用大鍋進行濃縮燒制。

  只不過他可以用蒸餾的技術進行改良。

  芒硝這種原材料如果現代工藝的話,可能會更加環保安全,比如說用氯化鈉或者氯化鉀之類的。

  可惜這會兒肯定是不現實。

  不過就是這樣,工藝也大大縮短,畢竟后續鹽磚制作的過程那是很繁復的。

  他們在山上待了三天三夜,這幫衙役一開始都有點不耐煩,根本不知道老爺到底想干啥。

  可是等到第二天的時候,他們已經對老爺產生了不一樣的看法。

  老爺居然用這些泉水制作出了鹽,對!

  這個鹽還不是市面上那些普通的粗鹽,而是那種白花花的雪花鹽。

  而且是比市面上那些雪花鹽還要更干凈,更雪白。

  這神奇的一幕,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鹽市面上都賣的什么價格呀?

  一般人家是真吃不起。

  鹽比金子貴。

  那些粗鹽明明有點苦,有點澀,甚至里面還摻了沙子,摻了很多東西。

  可是老百姓也只能吃得起這種鹽。

  老爺年紀輕輕就這么擺弄了幾天幾夜,他們現在就看到這白花花的鹽。

  最重要的是他們晚上在這里扎營,順手去打幾個獵物。

  沒想到老爺看起來文弱書生,可是打起野物來居然不次于他們。

  晚上大家圍坐在篝火跟前,烤著手里的野雞,野兔,用他們自己制作出來的鹽撒在上面,那口感大概是這輩子都沒有的。要知道每一口下去都是白花花的雪花銀吃到肚子里。

  甚至他們幾個人都偷偷地在自己的口袋里藏了一小撮鹽。

  估計這就有幾兩銀子。

  老杜這會兒坐在顧聿安身邊,看著老爺挽著袖子,一點兒都不像是文人書生的那種矜持和高高在上。

  自在的仿佛這樣是渾然天成。

  這會兒老杜整個人都已經不一樣了,對于眼前的老爺,他充滿了敬意。

  “老爺,這鹽就這么做出來?”

  “當然里面的一些工藝還沒有完全成熟,不過照目前來說,咱們做出來的這些鹽已經足以橫掃市面上的這些鹽。”

  顧聿安把手里烤好的肉串兒塞給老杜。

  其實老杜這人挺不錯的,雖然一開始跟自己耍心眼,但是真的做起事情來還真是有板有眼。

  絕對沒有敷衍。

  “老爺,那您這些鹽想賣給誰呀?

  難不成賣給城里的老百姓?

  我跟您說實話,咱們城里有三大鹽商。基本上外人都無法染指,不是沒人想做這筆生意,是扛不過人家后頭的人。”

  老杜是相當有腦子,城里的局勢,他這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怎么會不知道。

  而且他可是骨頭里的老油子。

  “這些年當然不會賣到城里,和人家搶生意沒什么意思。

  咱們要有本事應該的是從那些蠻子的蠻子的手里換馬匹和牛羊回來。”

  這話一出,老杜啪的一拍大腿,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老爺會做鹽的法子,而他們當地有這個條件做出來的鹽,要是和那些鹽商去搶生意,最后就是兩敗俱傷。

  有這么好的手段,何必和那些人打的頭破血流。

  “老爺,您真的這么想啊,您要是這么想的話。

  我老杜愿意給您當馬前足專門去跑一趟關外,我有幾個兄弟是在關外跑生意的,雖然做的生意不大,但是熟門熟路。”

  老杜當然來了興趣。

  這鹽可是暴利,賣到草原賣多少兩銀子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老爺規定一個價格,他只要稍微往上加上點兒。

  哪怕加個十兩八兩,估計就能肥的流油。

  顧聿安怎么會猜不到老杜的心思。

  他當然明白,水至清則無魚。

  這個話他不會點透。

  “老杜,既然你有這個心,那我當然敢把這個重任交給你。

  不過你應該明白,咱們做出來的話,這一批東西可是要不少銀子。

  相當于是老爺自己掏腰包來做這些,賣出來的銀子可就是咱們衙門今年冬天能不能熬過去的關口的關鍵。

  老杜明人不說暗話。你既然是咱們衙門里的老人,應該知道老爺這一次面對的缺口有多大。

  老爺就等著這批銀子渡過難關,而且老爺更希望能夠讓這些災民能夠過一個安穩的冬天。

  明年開春,大家能夠繼續耕種。

  我不希望這個冬天有太多的流民死于寒冷饑餓。

  咱們都有父母,兄弟那些災民也一樣。

  明年我有信心給大家引進新的品種,老爺在京城的時候有一些舶來人手里買到了一些種子,據說這些種子種出來糧食會豐產。

  畝產至少能達到3000斤。”

  “3000斤?”

  老杜他們這一些衙役失聲驚呼。

  一畝地最多產200斤的產量已經局限了他們的思維,3000斤是個啥概念?

  那得有多少的百姓都能安居樂業。

  所有人的目光都懷疑的望著顧聿安。

  一種老爺給他們畫大餅的錯覺。

  “你們別不相信,明年拭目以待,咱們啥也別說,說那些都太遠了。

  咱們就說眼前,做鹽的技術,咱們專門招募災民來干的話。

  產量會提高!

  這些鹽直接賣到關外,換了牛羊回來,再用這些牛羊和馬匹跟那些糧食換糧食,這樣咱們災民和軍營這一塊兒都能補上。”

  老杜聽了老爺這話,不由得心里有些慚愧。

  他和文書應書清使了這么多絆子,給老爺留下這么多的陷阱和漏洞,就是準備把老爺套進去。

  可是老爺拿出這樣的法子,全心全意的做這些只是為了衙門和百姓考慮,完全沒有想過拿著制鹽的法子給自己發大財。

  就這種胸懷天下,為百姓福祉造福的好縣官,他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和應書清做的太過分。

  “老爺,您放心。您說的這個法子我有門路,我保證這些做出來的鹽第一時間全都換成銀子,然后換成糧食。

  保障咱們今年冬天一個災民都不會餓死。”

  這話說的豪氣萬丈,連老杜自己都覺得他一個老油子,忽然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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