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接生婆已經被請到了桂香家,桂香在山洞里躺在那里叫喚。

  翠英嬸子和胡旺大叔兩人在外面看到接生婆臉色不好地走出來急忙問道。

  “他劉嬸兒,桂香怎么樣啊?”

  劉嬸兒摸了一把自己額頭的汗,臉色難看的說道。

  “你這兒媳婦兒胎位不正,照這樣下去是要難產的。”

  翠英嬸子和胡旺大叔一聽這話嚇了一跳,村子里因為難產去世的女人可不少。

  沒有想到他們家居然能攤上這樣的事兒。

  “劉嬸子,求求你,求求你,想想法子。”

  翠英家的大兒子早就已經嚇得面色蒼白,撲到劉嬸子跟前,用力抓著劉嬸子的手腕子。

  “你別求我,你媳婦兒這難產,胎位不正,腳又朝下。

  誰也無法肯定是怎么樣,你也看到了,現在啥情況?

  要藥沒藥,要啥也沒啥。條件就是這么差,萬一你媳婦兒大出血。

  我提前說一聲兒,可能就真完了。

  這種情況你們得做好思想準備,現在是要保大還是保小?”

  山洞里回蕩著桂香痛苦的呻吟,面前的三個大人陷入了沉默。

  理智上他們知道這會兒的這個選擇非常殘忍,應該保大人,可是從情感上這是胡家的第一個孫輩,他們希望能夠順順利利的生下來。

  “哎呦,疼死我了,劉奶奶!疼死我了。”

  桂香的痛苦呻吟,把劉嬸子喊了進去。

  劉嬸子進去沒有20分鐘,雙手是血的走了出來,神情有點慌張。

  “你們快拿決定吧,情況不好。產婦已經疼得沒勁。

  我已經掐了幾次人中都沒醒,照這樣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

  “劉嬸子,大人,孩子,我都要,求求您,求求您想想法子。”

  翠英嬸子幾乎跪到了地上哀求。

  “你別求我了,我又不是神仙,這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鬼門關前走一遭。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風險。

  劉嬸子說完這話嘆了口氣,又轉身回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外面的所有人松了口氣,眼神中閃爍著驚喜。

  突然聽到里面傳來了驚呼聲。

  “啊,出血了!”

  劉嬸子沖了出來。

  “真的不行了。現在大出血。我不是大夫,這要出血,我可真救不了。”

  “你們自己想法子吧,這我也沒招兒。”

  把懷里裹好的嬰兒襁褓塞到了胡老大的懷里。

  隨著劉嬸子離去,翠英急忙沖了進去,看到兒媳婦兒緊閉著一雙眼睛,臉色慘白。

  那一張臉和白紙一樣。

  哆哆嗦嗦地掀開被子,看到兒媳婦浸在一汪血里。

  那刺目的鮮血映襯著兒媳婦的那張臉更白了。

  翠英嬸子急忙放下被子,哆哆嗦嗦地走到外面,爺兒兩個湊上來。

  “怎么樣?”

  “娘,孩子他娘怎么樣?”

  “出血得太厲害,現在怎么辦?

  快去把老劉叔叫來。看看老劉叔能不能止了血。”

  翠英嬸子好在是沒有失去理智。

  老劉叔急急忙忙進去檢查了一番,嘆了一口氣出來。

  “不是我不救她,這大出血需要輸血,而且需要止血,第一,咱沒有止血的藥。第二,輸血得弄清楚血型。

  這個我還真沒干過。”

  一時之間胡家老大抱著懷里的孩子哭了起來。

  一個大男人悲切的哭聲響徹了山洞,所有的人縮在山洞里,沒敢出來。

  人家家里出了這樣的大事兒,眼看著一條命要沒了,誰家能好意思上來看熱鬧?

  突然旁邊多了一個聲音,

  “我會輸血。不過我沒有工具!”

  周唯一實在是沒忍住,翠英嬸子和胡旺大叔多少對自己有救命針。

  她又不是個沒良心的。

  雖然那個桂香實在讓人討厭,但是也沒必要看著讓人死。

  眼瞅著這么小的一個孩子就要變成孤兒。

  周唯一還是沒有能抵擋住自己內心的那一點軟弱。

  喬婉急忙從包里翻出來一些東西,

  “我有輸血的工具,驗血的工具,還有止血藥。”

  借著背包的掩護,從空間里翻了一大堆的東西出來,不管有用沒用,反正是放在了那里。

  劉老爺子急忙過來把那些藥翻了一遍,雖然他是中醫,但是西藥方面還是有點研究。

  他這半吊子的村醫勉強也算是中西醫結合。

  “對對對,這些就是止血藥。我先給她扎針,先把止血的藥物輸上,但是得輸血,姑娘就得拜托你趕緊給她驗血。”

  周唯一急忙測試了桂香的血型。

  周唯一看著測出的血型,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

  哪里能想到這個桂香的血型居然是一個罕見的h2陰型血型。

  這個雖然不能算是熊貓血型,可是也不是大多數人能擁有的血型。

  翠英嬸子看著面無表情的周唯一不說話有點焦急地問道。

  “小周到底出啥事兒了?你倒是說話呀。”

  “桂香嫂子的血型是一種特殊的血型。咱村子里也不一定有。桂香嫂子的娘家人在哪?”

  “啥?啥特殊血型呀?你桂香嫂子的娘家在隔壁20里的村子里。”

  一聽這話翠英,嬸子都傻眼了,怎么所有的事情都趕得這么巧?

  “難道村兒里就沒人有這個血型嗎?輸我的,說輸我兒子的,輸我男人的都行,只要能把人救過來。”

  “翠英嬸子,這個血型不是你想輸就能輸的,如果血型弄錯了,那不是救人。那反而死得更快。”

  周唯一嘆了口氣,說明自己欠人家胡家的這一條命就該自己還,這是老天爺注定的。

  “那可咋辦呀?那不能看著人眼睜睜地沒了呀。這可是一條命啊。”

  周唯一嘆了口氣。

  “嬸子,桂香嫂子運氣好,我就是h2陰型血型,我輸血給她。”

  這只能說桂香嫂子命不該絕。

  自己會輸血,但是沒有工具,偏偏喬婉這里有。

  桂香嫂子的血型特殊,偏偏自己就和她是一樣的。

  這是該著了,命不該絕。

  “不行,你不能輸給她。”

  翠英嬸子剛想說謝謝,卻被旁邊的顧聿飛直接給打斷。

  胡旺的大兒子一下子就怒了。

  “你想干啥?你走開。明明可以救我媳婦,你憑什么說不能輸給她?”

  顧聿飛一把就推開了胡老大,走到了周唯一身邊。

  “你們想得太簡單了,產婦大出血輸血需要的用量遠遠超出了一個正常人獻血的范圍,也就是說一次輸血至少在1000毫升,甚至有可能更多。

  你們的意思是讓她給你的媳婦兒輸了血,然后搭上她自己的命嗎?”

  這一句話說完,所有人都驚呆了。

  “什么?怎么會搭上命呢?”

  “一個正常人的血液也不過才四千毫升左右。一旦失血超過1000ml以上,就會有生命危險。

  尤其是他們兩個目前的血型都是h2陰性血型。

  這種情況之下,如果周唯一給對方獻血之后沒有血液補充進來,有了生命危險。

  你們說誰救她?”

  這些專業的術語說出來村民根本就聽不明白,但是就是知道一個人的血量是有限的。

  現在這種血液是稀缺血液,如果輸給了桂香,就能要了人家的命。

  這可怎么辦?

  一時之間翠英嬸子全家人都呆愣在當場。

  這是一個兩難的決定,正常來說肯定是護著自家人,可是也不能拿人家的命來護著自家人。

  胡老大抱著孩子蹲在地上哭懷里的嬰兒,發出了尖銳的哭泣聲。

  老婆在里面大出血,很有可能就沒命了,可是唯一能輸血的人,他們也不能要了人家的命。

  也就是說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老婆死。

  周唯一嘆了口氣,“翠英嬸子,我愿意輸血。”

  自己受過傷,知道失血過多是什么滋味。

  曾經有一次失血過多休克的時候,聽說她被救回來是她命大。

  沒有聽說過一個人失血兩千毫升,居然最后還活了下來。

  她的命不值錢。

  可是無論如何,翠英嬸子和胡旺叔他們倆救了她和小葡萄兩條命,于情于理,她欠人家兩條命。

  翠英嬸子聽完這話,雖然眼中閃爍著驚喜。可是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

  “不行。如果是這種選擇的話,那么我們不能讓你輸血。

  不會拿你的命去換我們家人的命,老大媳婦大出血,那是她的命。但是不能再搭上別人的命。”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都嘆了口氣,翠英嬸子和胡旺大叔兩口子人太好了,善良的人做不出殘忍的決定。

  要是一般人,恐怕會有私心。

  地上蹲著的漢子哭得更厲害。

  周唯一還想說什么,就在這時喬婉站了出來。

  “我這里有h2陰型血型的血漿。”

  剛才躲在山洞里面進空間里翻了好久,終于在國際紅十字會的那些集裝箱里翻到了這些血漿,找到了h二陰型血漿。

  周唯一救了自己女兒,她不會拿周唯一的命開玩笑。

  同樣翠英嬸子和胡旺大叔也救了自己女兒和周唯一的命。

  這種恩情,肯定得回報。

  人家現在需要的不是金錢,也不是任何物質上的享受,需要的是救命。

  聽到這話周唯一和顧聿飛都扭過頭去吃驚地望著喬婉。

  “大嫂,你來的時候居然還帶血漿了?而且正好帶的h二陰性血漿?”

  喬婉急忙從背包里摸出了五袋血漿。

  “我也沒想到這么巧合,當時來得亂七八糟裝了一堆東西,我覺得有可能會用得著的。

  這血漿正好是有一個醫院的朋友,所以我向他拿了一些備用的血漿,還有藥棉,醫用器械什么的,就是怕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喬婉面不改色地撒著謊。

  她能說什么?能說這些是從自己的集裝箱里翻出來的?

  顧聿飛又驚又喜地沖了上來,接過來這些血漿,看上面的標簽,果然是h2陰型血型。

  周唯一看到那些血漿有些沉思,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一下喬婉。

  這種巧合太讓人詫異。

  可是又沒辦法說出這里面到底有點什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可是無論自己怎么想,現在救人要緊。

  拿著血漿和工具直接進了里面的石洞。

  老大夫把血漿輸上,劉老頭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跑到外面來告訴胡家人。

  “你們放心吧,血已經止住了,這藥很管用,止住了血,現在把血漿輸上了。人肯定能救過來。”

  聽到這話,所有的人松了一口氣。

  翠英嬸子急忙上前抓住了周唯一的手,滿臉的感激。

  “小周,謝謝你。謝謝你的這些朋友,如果不是他們這一次我們家可真就出大事了。”

  “嬸子,您別客氣。我們不能見死不救,遇到這個事兒了,既然能幫得上忙。也算是萬幸。”

  周唯一和顧聿飛他們又回到了自家的窯洞。

  無論隔壁情況怎么樣,總算是穩定下來。

  人們紛紛各自回石洞去休息。

  夜色已深,外面的火光漸漸暗淡下去,周圍一片的黑暗和靜謐。

  喬婉躺到了小葡萄身邊,蓋著夏涼被。

  “我給你倆鋪好床了,你們也趕快休息吧,這累了一天了。”

  喬婉沒有多做解釋,解釋得越多越容易露餡。

  顧聿飛和周唯一看了看旁邊的兩張床。

  石洞的面積小,所以這兩張床挨得非常近,幾乎貼在一起。

  周唯一直接躺到了靠石壁的那個床鋪上,身上蓋上夏涼被。

  躺在這柔軟的床鋪上,不由得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顧聿飛也躺在了自己的床鋪上,聽到隔壁發出的那一聲嘆息,不由地問道。

  “怎么了?”

  “太舒服,太柔軟了,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么舒服柔軟的床。”

  周唯一把自己埋進被子里翻了個身,已經呼吸漸漸地綿長。

  從昨天到今天,基本上沒時間睡覺。

  自己也算是交了任務,卸下重擔之后,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瞬間就進入了夢鄉。

  顧聿飛聽著身邊傳來的呼吸聲,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睡到半夜的時候顧聿飛突然感覺身邊多了個什么東西。

  猛然一下驚醒,黑暗中用手摸了一把。

  感覺到自己的胳膊挨著一個柔軟馨香的身體。

  顧聿飛嚇了一跳,整個人僵在當場,一動都沒敢動。

  按照手臂的距離來說,這個人只有可能是睡在靠石壁跟前的周唯一。

  嫂子和小葡萄離著他們的床鋪還遠著呢。

  周唯一怎么跑到自己的床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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