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錫臣見馬平一臉奇怪的表情, 忍不住問:“怎么了?”
馬平突然看了眼周圍, 見沒人才放下心, 然后湊近俞錫臣身邊, 壓低聲音道:“阿臣,我跟你說個事。”
頓了頓,又道:“我發現胡小云這人有些不對勁兒。”
見俞錫臣臉上沒什么表情,以為是不相信自己, 想都不想便將人拉到陳家屋后那棵樹下,著急道:“是真的,我觀察好久了,越發覺得這人邪門。”
“不知道你見過胡小云沒有,我就記得剛下鄉那會兒碰到過她幾次, 那丫頭長得黑不溜秋的, 五官也不怎么好看,我當時還想,這鄉下丫頭就是丑,沒想到她現在卻越長越好看。”
“我和胡家摻和到一起后,一開始看到大變樣的她, 還以為自己以前看錯了,但你知道嗎?才一兩個月的功夫,這人又變好看了, 皮膚雪白雪白的,沒有一點瑕疵,原本長著厚繭的手, 也變得白白嫩嫩的,雖然底子還不是很好看,但整個人脫胎換骨了一樣。”
俞錫臣看著他皺了皺眉,似乎在想他話里的真假。
馬平也覺得這神乎其神的,但還是繼續道:“不僅這一個疑點,還有她做的糕點,她用的食材都是我去拿的,同樣的糕點她就是做的比別人好吃,最可怕的是,吃了她的糕點,人都會有或多或少的變化,反正都變白變好看了。”
“我糕點賣的好,不僅是我能說,還有那糕點的原因,那些買了我糕點的幾乎最后都成了回頭客,你知道嗎?那些人就跟中了邪一樣,越買越多,而且還越吃越白,越吃越年輕。”
“你也知道我是個愛占便宜的,以前總會留一兩塊自己吃,但我發現就吃了幾天,我居然比曹琴還白了一點。”
說到這里馬平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那幾天感覺自己渾身都是勁兒,身上皮膚變得跟女人一樣白嫩,要不是曹琴打趣他,他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最后找來找去發現問題出現在糕點上,當時身上都嚇出了冷汗,也就是那時候讓他真正對胡小云起了戒心,不過當時為了掙錢,也就當什么都沒發現的樣子。
可是心里還是對這人警惕起來,也下意識在暗中觀察她的一舉一動,雖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行為,但卻察覺到她身上越來越多的疑點。
“我就記得去年有個老太太突然對我說,她孫女吃我的糕點病都能治好了,原本那孩子好像得了什么重病,醫院都說不好治,她疼孫女,便想著買點糕點哄她開心,哪知道她看她孫女愛吃,便每天過來買,最后差不多吃了一個多月,她孫女的病情就減緩了。”
“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是逗我的,后來卻越發覺得可怕。”
他可不覺得這糕點是什么神丹妙藥,反而更加覺得這東西邪門。
“我聽說去年上半年她發燒昏迷,醒來后突然性格大變什么的,你說她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
小時候他奶就跟他說過一些鬼故事,他到現在都還有印象。
“你說的是真的?”
俞錫臣雖是這么問,但心里卻明白馬平根本沒必要騙他,也就是說他口中的胡小云確實有些不對勁兒。
“千真萬確!”
馬平怕他不信,還舉起手發誓,“這事我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說,就怕被人逮了說我思想有問題,但她是真的邪門,不信你自己有空去看看。”
“說真的,這次胡家小舅子舉報,我心里還松了口氣,我這人也不傻,和錢比起來,命自然是最重要的,剛好有個機會和他們斷了關系。”
以前不是不想斷,但就怕胡小云他們生氣,他一個人哪斗得過他們一大家子?
周志軍應該沒和胡小云說他找他的事,不然胡小云肯定把他給恨上了,他可不敢得罪這個邪門的女人,總覺得不會有好下場。
前幾天俞錫臣提醒他找周志軍,其實他也有想過去找胡小云,但又怕胡小云護著自家人把他拉出去當替死鬼,想了想還是覺得俞錫臣的方法才是好的。
他們干的這些事,胡小云肯定不敢跟周志軍說,畢竟才結婚,倒賣東西又不是什么體面事,所以,至少在那天之前周志軍都是不知道的,所以他這樣做就相當把胡小云給得罪了。
“我說給你聽也不是為了啥,就是覺得她有點嚇人,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就往她身上想。”
說到這里眼睛都紅了,他還沒回家呢,也不知道會不會這輩子就栽在這兒了?
俞錫臣聽著他最后幾句像是交代遺囑的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拍了拍他肩膀,“行了,哪有那么恐怖?”
但想了想還是道:“不過,既然你發現了這些疑點,也就明白這事不能在外面繼續亂說了,萬一讓人聽見,恐怕還真不好應對。”
馬平使勁兒點頭,“我知道,這事我只跟你說了,放心,現在我就爛到肚子里,跟誰都不說。”
&nb /> “我說給你聽也是因為憋在心里害怕,現在有你陪著我,我心里好受多了。”
俞錫臣:“……”
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兩人又聊了幾句才告別,俞錫臣目送著他離開,然后便朝院子走去,人還沒進去,就聽到陳媽陳大嫂他們的聲音。
“你們可不知道剛才打的有多兇,親兄弟呢,就因為覺得自己家吃了虧,兩家人打成一團。”
陳三嫂還在一邊補充,“菜園還是一開始老太太在的時候弄得,死了后兩兄弟分了家,一人一半,老二媳婦覺得老大家那邊陽光好不服氣,要把中間的柵欄往他們那邊挪一挪,想要多占一點地方,老大家怎么可能同意呢?一來二去,就打起來了唄……”
“乖乖,你可沒瞧見有多激烈,兩兄弟互相打,嫂子和弟媳婦在打,底下幾個孩子也在打……拉都拉不開,當時隊長跑過去時,他們連隊長都罵呢。”
俞錫臣走過去做到陳玉嬌旁邊,看著陳家人一個個眉飛色舞的模樣,也不知道他們為什么那么高興,畢竟他們當初和人打架的時候不也跟猴似的被一群人圍觀嗎?
陳媽說的盡興,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最可笑的就是周媽,還跑過去拉偏架,被人推搡后閃了腰,哎喲喲,你都沒看見她剛才那個丑樣子,歪著嘴,身子都直不過來……”
“哈哈哈”
全家聽了笑。
“胡家媽幾個媳婦看見了還往后躲呢,”陳大嫂忍不住撇嘴。
好歹是一家的,而且還是婆婆,不管平時咋樣,但在外面自家人肯定是要護著自家人的。
不過想到這里,陳大嫂皺了皺眉,“那胡家閨女咋回事?怎么一段時間沒見,長得白白嫩嫩的?”
她印象中的那孩子,又黑又瘦,丑不拉幾的,跟她爸有的一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俞錫臣聽到這話,忍不住抬頭看了眼陳大嫂。
“哎,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是呢,難怪我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陳三嫂一拍大腿,突然轉頭看陳媽,“媽,你當時看到沒?那丫頭變好看了,一白遮三丑,還真沒說錯,現在看著也不丑了。”
陳媽皺了皺眉,她還真沒注意到這些,當時盡看熱鬧去了。
“真的?難不成周家水養人?”
說完自己都不信的搖搖頭,“不可能,周媽黑成那樣,要養人也不至于那么黑呀,周家可是沒一個長得白的呢。”
陳大嫂點頭附和,“所以才奇怪啊,天天在外面干活兒,誰不是曬得黑乎乎的?”
當然,這要除了他們家的寶兒,但懶成她這樣的也是少有了。
不過,他們也沒深想,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只是覺得奇怪而已。
轉而就拋在腦后了。
聊完大家便各自回到房間。
陳玉嬌一回屋,就擼起袖子把自己白嫩嫩的胳膊顯擺給俞錫臣看,眼睛亮晶晶,“看,我白不白?”
臉上得意的不行。
俞錫臣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我們黑是因為我們勤快,天天出去上工。”
“你呢?”
就差直白說她懶了。
陳玉嬌聽了這話,頓時不做聲了。
哼了一聲,轉過身又偷偷把袖子擼下去。
徑直走到床邊上坐下,拿了布料繼續給孩子做衣服,已經忙了好幾天,現在才縫好了一只褲腳。
俞錫臣先前還覺得她忙的太早了,現在卻又覺得,就憑她這速度,孩子生了還不一定能做好兩件出來。
坐在她旁邊,人往后一躺,將頭壓在胳膊上,腦子里一會兒想起早上馬平說的話,一會兒又想起陳大嫂她們的話。
突然側過頭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說,有沒有可能一個人會偶然間變成另一個人?”
“……”
陳玉嬌小心臟一突,被他這話嚇得不輕,咬了咬唇,然后慢慢扭過頭來看他,最后小心翼翼問:“怎么啦?”
怎么好好的會有這么個疑惑?
鬧得她心里慌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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