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后，姐姐家那倆小子已經睡下了。
衛軒要通宵加班整理材料，只能讓李暢泡了個濃茶提神，李暢這人生活也很粗糙，給衛軒泡的茶葉竟然是一大把抓到一起的，紅茶濃濃的一大杯，味道竟有些發苦。
衛軒不由得懷念起柳綿綿給他泡的茶，這個時候有些想她了。
到這時候才想起自己回來后也忘了給她打電話，忙問了李暢這附近哪里有能打電話的地方，按照李暢說的地方，衛軒撥通了村支部的電話。
那頭叫了一會兒人，柳綿綿才過來，聽到是衛軒的聲音，柳綿綿松了一口氣。
“大姐怎么樣了？”
“不太好。”
“問題很嚴重嗎，有沒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
衛軒想了想，這個時候還真的需要柳綿綿整理思路，她干這些一向在行，便把衛蘭在這邊的情況跟她說了，電話那頭柳綿綿思索片刻，便很堅定的理清思路：“這件事情要快，你回來的消息瞞不住，剛好省里我有認識人，明早我就去打電話給那邊，其實你可以動用一下張市長的關系，他在外省的人脈一向很好。”
聽到這里，衛軒一個激靈，腦子也清楚了不少。
柳綿綿繼續說：“明顯這個事情是有人在給大姐下套，說起來嚴重嗎，其實也不嚴重，定性就要搞清楚，這些并不是病人家屬給的感謝紅包，而是給大姐的車費食宿費，就算是出公差也沒有要人家字掏錢出去的道理，更何況大姐還是請了假的，占用了自己的休假，救了這么多條人命，換來的卻是牢獄之災，怎么都想不通吧。”
衛軒忙不迭的點頭，正是這個意思，他剛才怎么就沒想到呢。
為什么要解釋里面的錢是怎么用的，直接說是車馬費不就得了嗎，大姐根本沒有收過額外的錢，心虛個什么勁？
柳綿綿：“你只要證明醫生在下班時間給人動手術不是犯罪，她收的紅包又剛好只是來回路費，就算紀檢部門來查，也只能查出大姐在下班時間看病了，看病的結果又是好的，誰能說什么呢，報告材料就這樣寫，我去找張市長幫這個忙。”
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衛軒是關心則亂，如果這件事涉及到的不是他的家人，他或許會更理智一些。
但如今待在里面停職檢查的是他的大姐，他就不能理智去思考了。
等掛掉電話，衛軒回到姐姐家里看見李暢正在整理這幾年大姐給人飛刀的資料，和一些墊付醫藥費的數據。
見到是小舅子回來了，李暢伸手去抹了一把臉：“我覺得你要休息一下，人腦子很累的時候是想不清楚事情的。”
衛軒也覺得很累，剛才掛斷電話的那一刻他的腦子都是懵的。
“我先去睡一會兒，姐夫你也休息一下吧。”
“你先去睡，我把這些資料先整理出來，等我好了再叫你。”
“行。”
衛軒現在很需要身邊有聲音，就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下，聽李暢在噼里啪啦的打算盤，這樣的聲音讓他覺得很安心，不到一分鐘就沉沉的睡去，從接到姐夫電話，衛軒已經三天沒合上眼睛了，這一下睡著了連夢都沒做，等他睜開眼睛時，客廳的桌子上擺著賬本，上面是李暢算好的賬，李暢躺在主臥的床上，正打著呼嚕。
倆孩子一個十六歲，一個十三歲，早上剛醒來，出門先看見了舅舅，又看到正躺在床上的父親，兩人剛躡手躡腳的準備去關主臥門，見舅舅醒來了，李帥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合上了。
“大舅？”這孩子，見到一個長相跟母親神似的男人，猜想應該是大舅。
距離上次衛軒回來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倆孩子對他不熟悉也不奇怪，跟衛軒比起來，衛良衛然兩兄弟還能經常來縣城看看姐姐，跟倆外甥的關系還好些，衛軒則是常年待在部隊，跟孩子們也不熟。
“吃早飯了嗎？”衛軒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準備干活了。
李帥搖了搖頭，李路也搖了搖頭。
比起哥哥來，李路跟大舅就更不熟了，他上回見大舅還是在小學。
“爸爸已經一個禮拜沒怎么睡覺了，有一天晚上我起來，看他坐在客廳里，是不是媽媽出事了？”李路心思敏感一些，以前媽媽也會出去，但沒有這一次這么久，爸爸也從沒有這樣奇怪。
衛軒想了想，來的時候也沒給大外甥帶點什么，就從口袋里頭掏出兩張大團結，一人手里塞了一張。
“這幾天在外頭吃，不方便的時候跟大舅說。”
倆孩子這幾天也不好找父親要錢，手里確實拮據，略推辭一下就收下了，大舅一向都很大方，以前每次見他，給錢就給的不少了，當然這個不少是相對大姐家而言，衛蘭家里一向過得拮據。
兩兄弟把錢放口袋里頭揣好。
“謝謝大舅。”
“謝謝大舅。”
“還缺什么就跟我說，你媽媽這幾天可能有事不能回來，等事情辦好了就回來了。”衛軒胡亂的安慰了外甥幾句。
等兩人出去了，家里安靜下來了，衛軒就開始整理資料。
結果沒過多久，李帥跟李路又回來了，手里還拎著包子跟一飯盒的粥。
李帥：“大舅，這是你跟我爸的早餐，我倆上學去了啊。”
兩人送完早餐才走。
李帥跟李路剛剛走出職工宿舍，就被一個年齡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給攔住了。
“喲，這不是李帥跟李路嘛，你倆不錯嘛。”對方胖乎乎的臉上，一雙眼睛要被肉擠成一條縫，看著格外的滑稽。
李帥看著他，沒多說什么，但心里是很厭惡的，對方父母跟他爸媽都是一個單位的，但顯然家境不一樣，能在這個年代吃到這么胖的，家境肯定差不到哪里。
“走開些，我們要去上學了。”
“喲，你倆還有學上呢。”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知道嗎你媽媽是個大貪污犯，要被判死刑了，今天就要掛著牌子游街了，哈哈哈哈。”王俊很夸張的笑起來，比了個打槍的手勢：“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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