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好吃，謝謝你們。”
衛子義接過飯盒，平靜的蓋上：“你在這里是不是吃不飽？”
張鳳點點頭，又搖搖頭：“醫院的伙食不太好，這幾天廚師放假了，吃的饅頭。”
因為饅頭耐放嘛，師傅不知道做了多少，每頓飯前熱一熱就行了，然后就咸菜吃，現在張鳳的傷口正在恢復，不能吃咸菜，所以他只能啃干巴巴的饅頭，好心的護士會給他打一杯開水。
張鳳：“你干嘛對我這么好？”
衛子義：“你受傷其實也是因為我們家，我爸爸媽媽說醫藥費他們出，叫你安心住院，千萬不要放寬心。”
這話，柳綿綿可沒說過。
但這話是衛子義自己想的，他攢了好多壓歲錢，還有考試考到第一名，媽媽都會給他獎勵，他把這些錢都存起來，是準備等到有需要的時候花的。
張鳳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不久前衛子義還威脅自己如何如何要揍他，今天卻跑來跟他說愿意出醫藥費，這簡直不可思議。
“我是說真的，你安心養病。”
“哦。”
老二奇奇怪怪的腦洞大開：“張鳳，你肚子哪里破了，剛開始是什么感覺，很痛嗎，吃東西會漏出去嗎？”
張鳳：......
傻逼，他懷疑衛子源來這里，是想觀察他吃完東西會不會漏？
這是什么品牌的大傻逼啊。
“滾。”張鳳很不爽。
其他幾個孩子反倒是笑了，看著受傷了的張鳳，好像沒有平常那么可怕。
有衛家的這幾個孩子在，怎么都不可能很安靜的，他們嘰嘰喳喳的說了一陣，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等到八點半的時候衛子義注意到有點晚，才讓他們趕緊回家去。
“張鳳，你好好休息，這幾天安心養病，等出院了就不要跟以前那樣了。”衛子義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你人不壞，可你總在小孩子面前弄得兇巴巴的，大家都很怕你，也覺得你人不好，其實你不是這樣的對不對？”
“切，滾滾滾。”張鳳不耐煩的揮揮手。
再讓衛子義長篇大論下去，他怕自己會哭。
等到病房的門關上，張鳳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好像沒有剛才那樣寂寞的感覺了，這個春節過得還是很不錯的。
舒服的日子轉瞬即逝，住了一段時間院，張鳳的傷口也恢復了，醫生讓他辦了出院的手續，叮囑他回家靜養。
他知道像他這樣的病人，如果家里條件好些，醫院是會讓人多住上半個月的，但他家醫藥費都拖欠了好幾次，醫院是怕他沒錢半夜跑了，干脆給他開了藥，在家里吃藥也是一樣的，張鳳也就提前回到了村子里。
他現在還不能怎么活動，還是坐著衛子義的單車回去的，回到家以后更是連門都沒出過。
幾乎都沒人記得他的存在了。
————
“老大，這幾天都是你們去給張鳳送飯的吧。”柳綿綿問。
衛子義還在想，如果他們去上學了，張鳳自己一個人在家怎么吃飯。
傷口恢復的很好，但醫生也交代再三要多休息，出院的時候，醫藥費是衛子義結算的，但他還要再給張鳳錢，張鳳就怎么都不肯要了。
聽到媽媽這樣問，衛子義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低下頭不敢看媽媽。
柳綿綿就笑笑：“你以為每天帶兩頓飯出去，媽媽能不知道？”
衛子義下意識的抬頭：“媽媽你知道我給他送飯了？”
柳綿綿：“當然知道了。”
衛子義很驚訝：“那你怎么不說我？”
柳綿綿：“說什么呢，因為我兒子是個很有愛心的人啊，你放心好了，等你們上學了，伯娘會給他送飯的，他這樣的情況至少要休息三個月，等三個月以后，要是他能改好，就讓你爸爸給他找個活兒干干。”
畢竟是為了這兩家才受的傷，武大姐也挺過意不去的，兩家干脆一合計，把醫藥費平攤了，另外這段時間衛家管飯，等到孩子們上學去了，退休在家的武大姐就負責給他一天送兩頓飯。
等他傷好了，再看看他自己的意愿，好歹找個活兒干，能掙到生活費，人才不會學壞了。
至于后面要怎么活下去，得看張鳳自己的了。
衛子義瞬間高興起來：“你放心，這段時間我也了解過張鳳，他人不壞的，只是以前沒辦法活下去，才會去偷他叔叔嬸嬸的東西，偷的也不過是些吃的，要是他能掙到錢，肯定不會偷東西，公安局都查清楚了吧，是不是跟他沒關系？”他問的這么急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張鳳是朋友呢。
柳綿綿點頭：“這個你要去問你王伯伯了，查案子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懂的。”
聽到這話，衛子義就興沖沖的跑去隔壁家。
現在還是正月里，一般人家里都會出去走親訪友，或者家里有客人，尤其是農村串門的多，家里有人的話就不會關著大門，但隔壁王家的大門關的緊緊實實的，可明明有人在家。
衛子義剛想敲門，就聽見屋里傳來人低低的呵斥聲：“你說什么，你要跟侯軍結婚，你倆才談了多久就扯到結婚的事了？”
然后是女人更低的聲音，衛子義沒聽清楚。
但他聽到了侯軍，侯軍不就是那個查案子的侯隊長嗎，那個人根本沒查清楚就想結案，這樣的人也不算是什么好人吧，他要跟這個家里的某一個姐姐結婚了嗎。
衛子義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大八卦，便把耳朵貼到玻璃上，貼的更近一些。
“你這是要氣死我，王文媛，你怎么就這么不聽話......”
啊，是阿媛姐姐嗎？
“喂，衛子義。”
衛子義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胳膊上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他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但他很機靈，馬上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了，剛一抬頭對著面前的王文美。
王文美叉著腰，怒目瞪著他，伸手就擰他耳朵：“好啊，我還以為是你們家老二呢，沒想到你也學壞了，會聽人家墻根了，你告訴我聽到了什么，快點從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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