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陽。”
蘇念對著人群喊了聲。
剛剛還眼巴巴望著陳老爺子的孩子們這會全都朝她看來。
蘇念一眼就看到了小凌那雙紅彤彤的眼睛，看來這孩子已經哭過一回了。
不過這會那雙眼里不像之前在院子里看見自己咳嗽那樣帶著恐懼和自責，孩子望向自己的眼神帶著喜悅和向往。
“大嫂！”
小陽見到蘇念，立馬從陳老爺子身邊站了起來，往蘇念這跑來。
“小陽，陳爺爺下午還有上工干活呢，現在應該好好休息，不然下午干活會沒精神的。”
蘇念抬手摸了摸小陽的腦袋，和他講著道理。
“我知道了。”
聽到蘇念的話，小陽想了想然后乖巧點頭。
“陳爺爺，對不起，剛剛都是我不好，你快去休息吧！”
小陽噠噠噠地又跑回老爺子面前，認真地和老爺子道歉。
“沒事的。”
陳鶴松看著眼前這個活潑機靈的小孩，別提多喜歡了。
自己外孫最近也變得活潑了許多，陳鶴松知道這多虧了沈家這對雙胞胎。
是他們帶著自己小外孫融入青山大隊的。
小凌跟著他們和隊上其他小孩一起玩，上山下河的，別提多高興了。
而且小凌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好了。
陳鶴松現在特別感謝蘇知青和沈家人。
自己給北城去的信，還沒有收到回音，小凌到底為什么會被拐來也還不清楚。
所以小凌大概還要在沈家待一段時間。
陳鶴松覺得這份恩情，自己給出去的那塊玉雕怕是回報不了。
但自己現在這情況，也拿不出什么好東西了。
看著雙胞胎對自己講的故事這么感興趣，陳鶴松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趙大妞也聽見了蘇念的話，這會臉頰有點紅，她拉著三個妹妹站了起來，對著陳老爺子說了句謝謝后就離開了。
蘇念本來還有事想問大妞的，但這姑娘跑得太快了，這期間都沒有抬頭看蘇念，像是在刻意躲著她一樣。
但是大妞最小的妹妹羞澀地朝著蘇念招了招手，蘇念對著小女孩微笑點頭。
*
蘇念帶著小陽小言一起回沈家，小凌被陳老爺子帶著回了茅草屋。
“大嫂，小凌今天哭了。”
路上，小陽一直都蹦蹦跳跳的，小言則是乖乖巧巧地跟在蘇念身邊。
小陽這會已經跑到前面去了。
蘇念的袖子突然被人拉了拉，接著她就聽到了小言的話。
“哭了很久嗎？”
蘇念伸手握住小孩的手，放慢腳步回道。
“沒有，我和二哥追上他的時候，他的眼睛紅彤彤的。”
“他一直跑一直跑，跑到陳爺爺這里，然后就不跑了，我看到他那帕子擦眼淚。”
“他還笑了笑問我和二哥，能不能看出他哭過，我和二哥點頭，他就想轉身走了，但陳爺爺看到了他，把他叫住了……”
小言把之前發生的事，用自己的話描述了一遍。
蘇念一直安安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
“大嫂，小凌為什么要哭呀？”
小言說完就抬頭望著蘇念，一雙眼里滿是不解。
“他想他媽媽了。”
蘇念看著小孩的眼睛，認真回道。
“哦哦。”
得到了回答，小言就沒繼續追問。
“想媽媽？”
“大嫂，小凌家在哪呀？”
“他媽媽會來看他嗎？”
“要是他媽媽來了，小凌是不是就要被接走了？”
“那這樣我不是少了一個小弟嗎？那咋辦呀？我舍不得小凌！”
……
蘇念的話正好被跑回來的小陽給聽見了，然后這孩子就嘰里呱啦地問了一大堆問題。
蘇念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的好。
“小凌家離我們這很遠，以后小凌肯定要回他自己家的，他家里還有他爸爸媽媽在等著他呢，不過到時候就算他回家了也沒關系，你們可以給他寫信，等有機會了，我們也可以坐車去看他。”
蘇念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對著一左一右牽著自己手的孩子說道。
“坐車！我們要做那種長長的火車嗎！”
“寫信？大嫂，我只認識很少的字。”
兩孩子同時出聲，不過他倆的關注點可謂是天差地別。
“對呀，哐當哐當地，要坐上好幾天。”
“沒事，等回家我教你們認字。”
蘇念一一回答孩子們的問題。
不過隨即她就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那個想法。
大隊上的孩子去讀書的很少，基本上都是滿大隊亂竄。
但蘇念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孩子們不讀書，以后的路大概也和隊上大部分的社員一樣。
天天睡醒就去上工，下工回家睡一晚上，第二天繼續重復前一天。
日復一日的在地里埋頭苦干，沒有任何變化和波動。
這樣的日子確實也能過下去，但是太苦了。
而且未來幾十年，是中國高速發展的時代。
孩子們要是一直這樣下去，肯定是會被時代拋棄的。
青山大隊的社員都挺好的，大概是經歷過逃荒，大家對生命都是比較敬畏的。
領里之間的關系還挺和諧的。
雖然平時也會有社員之間也會有些小摩擦，但哪家真遇到事情，大家還是會幫忙。
比如說季大嬸，雖然八卦了些，但她好就好在特別熱心腸，而且不會去傳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都是確定真的有這事了，她才會和人說。
蘇念對季大嬸的印象就很好，尤其是現在蔣氏和季大嬸經常約著一起洗衣服，慢慢地兩家人也有了往來。
你送我一把青菜，我回你幾個土豆的，路上見到也會湊到一起說說話。
蘇念還挺喜歡這樣和諧的人際往來的。
季大嬸家的幾個孩子和小陽他們玩得也很好。
她希望青山大隊能越來越好，不要被時代落下。
而青山大隊的希望自然是在孩子身上。
所以蘇念想要讓青山大隊的孩子們讀上山，最起碼不要做睜眼瞎。
“在車上坐好幾天，那吃飯咋辦呀？”
小陽聽到自己大嫂的話，別提多震驚了。
“大嫂，我會好好學認字的。”
小言聽到大嫂說要教自己認字，興奮地小臉都紅了起來。
“對呀，坐好幾天呢！可以提前帶些吃的，也可以在車上買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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