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大隊長直起身，假裝咳嗽了幾聲，試圖引起大家注意。
沒人理。
蘇念倒是聽見了，但是她正被人圍著，根本出不去。
“大隊長！”
終于有人理會自己了！
吳國華滿意了，就是這聲音聽著怎么像是小娃娃的？
“大隊長，大隊長……”
哦，破案了！
確實是小娃的聲音。
只見一個黑黢黢的小娃像個泥鰍似的從人群中鉆了出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大隊長，驢蛋是我打的，和他們沒關系。”
幾個小娃跑到大隊長面前，看著最乖巧的小言最先開口。
“哼，不關我弟弟的事，是驢蛋拉我腿，我才用腳踢他的！”
小陽不想弟弟被罵，直接把責任攬下，而且他也確實踢了。
“不……不是的，是……是他們先欺負人的！”
鐵牛明顯不太適應這種場合，說話都有些結巴，聲音也很小。
“吳伯伯，你看，我老大給我的糖！”
小胖子就沒有這些顧慮了，伸出小胖手遞到吳國華面前，顯擺那顆大白兔。
吳國華被眼前場景弄得滿頭霧水，不過當了這么些年大隊長，他的定力還是可以的，沒怎么失態。
先把腳上的泥土洗干凈，從田里上來后還把衣服褲子整理了一番，然后朝著人群中間走去。
“哎呦，大隊長來了！”
“大隊長怎么在這呀？”
“這是大隊長上工的地方，他當然在這！”
“大隊長來了，前面的讓一讓，別擠了！”
……
在這青山大隊，吳國華顯然很有權威，大家都很聽話地讓出了一條路。
“說吧，這是在干嘛？”
“你們都不用上工了嗎？”
吳國華皺著眉環視一圈。
圍觀眾人這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剛好像是在上工來著！
一些婦人趕緊往回跑，一邊跑還一邊用手遮臉，生怕被大隊長看見扣工分。
“我……”
周紅英突然卡殼，說不出話了。
天爺！
自己水壺還在田里放著，不會被人拿走吧！
蘇念倒是一點兒都不害怕，下鄉這么久，她上工次數寥寥無幾，不靠工分吃飯。
“大隊長，這位大嬸有事找你。”
“啥事，說吧！”
大隊長看向周紅英，滿臉嚴肅。
也是這時候，周紅英才想起自己為啥不在地里干活的原因。
自己兒子呢？
她扒拉著人群，左顧右盼的。
“驢蛋！”
“驢蛋，你在哪？”
……
“先說啥事，說完再去找你兒子！我沒這么多時間陪你在這耗！”
吳國華不耐煩地皺眉，地里那么多活還在等著呢，不快點把糧食收起來，過幾天要是有暴雨那就慘了。
“我……我兒子被他們幾個打了，四個人打我兒子一個，我家驢蛋眼睛都青腫了，衣服上還有腳印，一看就是被人踢了！”
“大隊長，雖然小孩打架這事不應該上綱上線，但是他們幾個這也欺人太甚了吧！”
“要是不趁著現在還小管一管，等他們大了，咱們大隊不是又要出幾個刺頭了嗎！”
“咱大隊有一個愛打架的沈家刺頭就夠夠的了！”
“反正我丑話說在前頭了，我兒子眼睛要是出了啥問題，就是拼了這條命我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看到對方朝自己投來的兇狠眼神，蘇念是真的有些佩服這人了。
剛剛是這人熱切地抓著自己的手吧？
周紅英顯然越說越上頭，看那樣子還想親自上前敲打幾個孩子一頓。
幾個小孩都是機靈鬼，見狀紛紛跑到大隊長身后躲著。
“趙三媳婦，你先別急。”
“你說的我都聽明白了，不過這事也不能聽你一個人說，太片面了，等把事情經過都弄清楚了再說！”
吳國華被幾個孩子拉的有些踉蹌，又看趙三媳婦那副馬上就要沖過來的樣子，趕緊開口阻止。
“大隊長，還有什么好了解的，我兒子都傷成這樣了，這幾個小崽子一點事都沒有，誰受委屈了那不是有眼睛都看得清楚嗎！”
“你亂說！”
小孩憤怒的聲音從大隊長身后傳來，把大家的注意力都給吸引過去了。
看著像是劉向東的兒子鐵牛？
也不怪大家覺得稀奇，實在是鐵牛幾乎不怎么出門。
劉向東岀去當兵好些年了，他媳婦一直留在家里照料癱瘓在床的婆婆，鐵牛從小就被她拘在家里，不讓出門的，生怕被人欺負了。
“我們沒有欺負他，是他拉著我老大的腿不讓我老大上草垛！
“他們有一群人，我們就三個人……”
“他們一群人打我一個，我都打不贏……”
鐵牛的聲音不大，還帶著點哭腔，看著挺委屈的。
周圍人聽著都用譴責的眼神看向周紅英。
這么大人了居然還欺負小孩？
要臉不？
周紅英被大家看得特別不自在。
“趙三媳婦，現在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大隊長的神色明顯不高興了，鐵牛這種乖巧的孩子，一看就是不會說謊的。
“我……”
“大隊長，小孩子的話哪能信呀！等我兒子來了，他身上的傷就是證據！”
“要真的像這小崽子說的那樣，怎么我兒子傷的比他們都要嚴重！”
“鐵牛，你爸爸不在家，你可不要被那些個壞孩子帶偏了！到時候那可就給你爸丟臉了！”
周紅英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剛剛那股子氣焰又回來了。
“行，那就等你兒子來了再說。”
“其他人趕緊回去干活，圍在這干嘛呢！”
雖然被趕了，大家還是不愿意挪步，畢竟蘇知青的事情還沒聽全呢。
倒是蘇念此時眉頭皺的死緊，驢蛋怎么還沒到？
不對勁。
她今天會出門找兩個小孩，就是因為突然想起來兩孩子被拐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具體哪天她的不是特別清楚，不過剛剛她知道了。
是在三天后。
齊長清和夏青辦喜酒的日子。
書中沒寫具體日期，只模糊說是在自己難產一個月之后，村里丟了三個孩子，雙胞胎就在其中。
今天雖然還沒到時候，但書中寫了拐子曾提前踩過點。
！
不會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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