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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景慕年不理解的時候，城磚忽然動了，從里面被抽進去，露出里頭的光亮，一雙眼睛確認幾人的身份之后，指了指旁邊，景慕年才發現在犄角旮旯里藏著一扇暗門。
城墻是為了抵御外敵，一般而言會修建艙室卻不會有這種奇怪的暗門出現，門被打開，有人迎著兩人進去。
踏入門內，豁然開朗，里面還算挺大的，能夠容納的下三個人并肩走著，還算寬裕，周圍都很昏暗并且干燥，在這個原本就很干燥的季節讓人有些浮躁。
再往里走就比較寬敞了，地上桌子上都放著好些東西，雜亂無章，好幾個人埋頭在桌前倒騰著什么，看見他們來了也只是稍稍點頭示意。
“段大人，之前說的問題已經處理好了，接下來只需要穩定一下性能就可以投入使用了，不過這個東西威力不定，最好還是要派專門的人保管，以免出事。”領頭人說。
段恒生只微微點頭后看向景慕年說：“第一次見？火藥。”
景慕年點頭說：“第一次見，聽上去很危險，用作什么用途的？”
“殺人。”段恒生輕飄飄吐出兩個字，隨后抬腿往前走，斜眼撇過景慕年臉上，眼底劃過一絲無趣，這都沒什么反應嗎。
景慕年用余光大概看了一眼擺放的火藥，不得不說，這么多火藥擺放在這么狹小的地方，但凡出點小意外，這一片都會被炸飛。
量大概有三木車那么多，還都是裝著滿滿的，這里只是一個研究的據點，過去這么久了，應該還另外有存貨。
“你把最新的試驗品給我，我們可以離開了，期待你們最新進展。”走一圈下來段恒生就停住了腳步。
來的快走的也快，出了地方，景慕年皺眉詢問道：“今日是特地帶我來看的？”
“不然你以為？”段恒生上了馬車說：“我的誠意已經給出來了，你呢？”
景慕年挑眉：“自然，你很快就會看到的，不過為什么修建在這里，萬一出點什么事你怎么交代。”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衙門有人發覺了我的動作，一直都在調查，在那個地方誰都不會生疑。”段恒生解釋道。
確實，誰能想到在那么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城墻道中，居然藏著足矣炸飛半個縣的火藥。
馬車忽然停下，景慕年撩開車簾，顯然他們已經離開了城內，看了看四周，段恒生讓手下拿來了火折子，后才掏出一個油紙包。
油紙包里裝著的是一個比大拇指粗一點的圓球，圓球上還有一根導火線，擦亮了火折子，點上后段恒生立刻朝著外面丟擲出去。
聽得什么落地的聲音之后，暮景年下意識捂住了耳朵，果然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那一塊的幾棵樹都被炸的四分五裂，地面出現一個很明顯的大坑。
段恒生也明顯被嚇到了，隨后驚喜道：“沒想到威力如此大增，看來距離達到預期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景慕年握緊了拳頭，在他不知道的這些年，火藥的研究進度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倘若他再晚一點來，這東西是不是已經成功交到對面手上了？要是這些東西放上戰場簡直無法想象后果。
“嚇到了？”段恒生將蘇蓮衣拉回現實：“你第一次見被震驚到也是正常，不過你還是盡快習慣為好，這個東西若是交出去，想來很快我們就要再次見面，雖然是在對立面。”
“你分明知道，為什么還要把這個東西賣給他國的人，就算你不喜歡朝廷，也沒必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景慕年不贊同道。
段恒生錯愕道：“拿我自己的命？你想的多了，我惜命的很，就是因為惜命所以我要把這個東西把握在自己手里，聽說鐘大人那邊已經動手了，鄭大人不會再坐以待斃，我們還要再加快點速度。”
“現在這個速度還完全不夠，我需要威力更大更多的火藥，這樣才能吊起對面的胃口，得到他們的幫助，鄭大人就無法拿我怎么樣。”段恒生說。
“那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景慕年問，他高看了段恒生，原本以為他還有什么其他計謀，現在看來還是在鄭闊尹那邊。
“現在的火藥還沒完全完成，任然有雜質，這樣的東西是沒辦法交差的，就算是這樣也比我預想中快很多了。”段恒生捏緊拳頭，無奈道。
景慕年摸著下巴，似乎很早之前聽見誰和他提過一嘴關于‘提純’的問題，景慕年問：“現在做火藥主要的材料是用的什么？”
“火硝，這個東西暫時還沒有很好的提純方式，到現在為止還是人手動將其弄碎再挑選一些主要的，費時費力，火硝現在想要運進來也難。”段恒生說。
“那你有沒有嘗試過把火硝磨碎之后煮成液體，再冷卻，浮上來的就是精華，沉底的就是雜質？”景慕年說。
段恒生愣住了，沉思片刻后驚喜道：“你這個方法完全可行，是啊，我怎么沒想到，還可以用這種辦法，火硝也算是礦石類的一種，不會因為高溫熬煮消失效果。”
“雜質會沉底，提純之后的精華會在表面凝固，對啊，我之前怎么就沒想到呢！你是怎么想到的！簡直就是天才！”段恒生激動著握住了景慕年的手。
“只是早些年看那些婦人熬煮東西想到的，能派上用場是最好的。”景慕年隨便找了個由頭解釋，反正段恒生并不在意。
他之所以告訴段恒生，一是想要借住段恒生的手來完成火藥，二是想要博取信任，段恒生在告訴他這些消息的同時也有所隱瞞。
段恒生沒細想，反正現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是最好的，立刻安排人吩咐下去，段恒生長舒一口氣：“多虧了你，總算解決了我的心頭大患，有了這個辦法，想來很快就能做出高質量的火藥。”
“不過……”段恒生忽然話鋒一轉，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憂愁壟上眉頭。
景慕年心頭一跳，來了。
“有什么你可以說，如果我幫的到的話，畢竟現在你和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景慕年說。
這話像是在提醒段恒生，又像是暗喻什么。
段恒生點頭道：“確實，你和我已經綁在一起了，也罷了，這些事早點告訴你也算是提前給你打好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