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催淚神器拿出來。"
語氣不是很好，胡敬天拍了拍身邊助手的肩膀。
又被喊了咔的季末，摸了摸自己干瑟瑟的眼睛，聽著胡敬天的話，好奇。
催淚神器，什么東西，難道是大蔥？
想到自己被大蔥的辣，熏眼睛確實可以掉出眼淚，覺著往眼皮下抹點兒大蔥汁兒也不是不行。
或者來點兒辣椒水，那玩意兒也好使。
還是第一次被喊了這么多咔的季末，沒啥耐心再拍這場文戲。
沒一會兒，季末等來了胡敬天助手拿過來的眼藥水……。
……原來催淚神器就是這東西呀！
她刷視頻見過這玩意兒，不就是護眼的東西？
看起來也不具備殺傷力呀！怎么迫使她流淚？
有些意想不到，沒用過眼藥水的季末造型擺好，等著胡敬天安排。
"能讓導演用到催淚神器這姑娘也是第一人了，一場文戲都拍得這樣難，之后的兩場武戲可咋辦。"
"她武戲應該沒問題吧，男二的武術戲份那么厲害。而且不是有人看過她指導男二么？說武戲挺好的。"
"我是沒見過她真的動手武一套動作，就在男二附近比比劃劃，說不定男二那么厲害和她沒什么關系，男二的動作不都是咱們劇組武指教的么？"
"我也沒看過她武全套的，說她厲害是從哪兒傳出來的？傳言也能信？"
"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反正就說她厲害。我倒是看過她糾正男二動作，但是挺標準的。"
"拍戲這么多年，還真沒見過幾個哭不出來的。能一滴眼淚掉不出來，真是長見識了。"……
已經有劇組的群演和其他工作人員開始竊竊私語，討論季末的文戲了。
這些季末都聽得到，不過，她不在乎，全當這些人是當年那些議論她太兇悍，不成婚的長舌之人就行了。
反正她以后又不做演員。
這就是當初那個看了季末武全套動作的化妝師不在，已經轉到別的劇組化妝去了，要是在，絕對會跳起來反駁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人。
被滴了四分之一的眼藥水，一滴傷心的"眼淚"可算是流出來了。
瞧著看不出啥悲傷表情的漂亮臉蛋上緩緩流下的眼淚，胡敬天擰巴著眉，心口那叫一個塞。
就這樣吧，再拍下去無非也就是浪費時間而已，表現不出來就表現不出來，反正設定了女二在火光中毀容，整容后做不了什么大表情也正常。
不行，打戲一定得明天再拍，他今天要是再看到眼前這個女娃娃演戲，他能氣死。
拉拉個臉，結束了拍攝，胡敬天先讓季末回酒店了，他現在看見季末血壓就直飆，看不得！看不得！
知道自己這是被嫌棄演技了，季末毫無愧疚之心，在一眾人目瞪口呆的狀態下，用完了午餐，整整五盒盒飯，她才溜溜達達回酒店去了。
看著吃飽喝足，儀態全無，簡直像個混不吝的季末，胡敬天覺著他心口真的有點疼了。
這人在他們劇組這么長時間，怎么就沒人發現她這樣能吃！
五盒盒飯呀！
都夠三個大男人吃的量了，她那么細的腰，不怕撐爆肚皮么？
劇組里的人當然不會知道季末這么能吃，之前可都是朱睿給她開小灶的。
奶茶，零食，車上用餐，能讓他們看到都奇怪了。
季末一離開，被她蹩腳演技折磨的霍秋就走過來找胡敬天了。
"這小姑娘是丁叮推薦的？演技也不行呀，哭都不會。
你之前還和我夸過她，說顧峰在她手下指導的很好，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角色給她，現在看來，她也不能演戲呀。"
霍秋天天拍戲，也沒時間去理會劇組中的瑣事，他雖然也知道顧峰找了一個私教教導自己的武術動作，也聽胡敬天提過，但是沒有仔細注意到那女生。
今天一看，簡直大跌眼鏡，竟然有人連擠眼淚都不會！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找她演戲了，這是唯一的一次，之前全當我眼瞎。
要不是丁叮推薦，她也確實救了我們劇組這次，我絕對會換掉她。"
胡敬天提到季末就心煩，嘴巴上留著的胡子都被他吹起來了……。
見胡敬天這樣，霍秋沒多說什么。
回到酒店，季末接到了朱睿發過來的返程紅包。
本來季末是應該跟著雇主顧峰一起，乘坐上午的飛機回京市的，顧峰報銷她的機票錢。
可這一答應拍攝警匪對決女二的最后三場戲，原有的計劃就打亂了，季末不能跟顧峰他們一起走了。
這機票自然也就不用訂季末的了，但報銷還是要的，朱睿就給她發個紅包，送過來。
"2000塊，給的還挺多。"
收了朱睿的大紅包，季末覺著她應該可以定后天的機票了。
演感情戲她不行，可明天那兩場武打戲，ng絕對不會出現在她身上。
……
翌日
昨天已經看了一大場戲的眾人，今天準備繼續看季末的熱鬧，尤其是昨天很開心看到季末吃癟的陳旭。
可能是季末昨天那段文戲，給人造成了太嚴重的她不行的刻板印象，今天這場武戲，很多人也不看好她，就仿佛忘記她是男二的武指一般。
這些不看好她的人里面，甚至有當初見過她一招一式拆起來指導顧峰，糾正顧峰動作，說她很厲害的幾個人。
也是季末教導顧峰的時候都是一招一招拆開教的，給他糾正動作時，也沒自己打出一整套武術動作。
要是她自己連貫的武出一套動作，就像在沒人的空間，比如之前的化妝室，或者像在武功第一劇組那樣，實力碾壓，這些人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想法，肯定一個個老實的如鵪鶉。
來到劇組，季末就聽耳邊都是劇組里工作人員對她的議論聲。
他們以為說的很小聲，可是怎么能瞞得住耳朵王者季末呢！
"你說一會兒和霍影帝對戲，她會ng多少次？霍影帝今天會不會發飆？昨天我看影帝臉都綠了，可見她的演技有多可怕了。"
"昨天我就看陳哥打了一遍拳，她一副我都會的模樣，連多問問都沒有，也不怕今天被打臉，打不出來。"
"我昨天聽到導演和霍影帝說，她是丁叮欽點的代替演員，我估計要不是丁叮在那里，導演和霍影帝都不好說換人，她早就被換掉了！也真是好命了。能在這樣的大制作露臉。"
"導演往導演室去了，馬上就要開拍了。"……
耳邊都是別人如蚊子般的議論聲，季末覺得有些聒噪。
調整了一晚上，胡敬天看到季末還是會想起她昨天哭不出來，不得不讓自己用上催淚神器的場景。
他現在只想趕緊把最后兩場戲拍完！別再見到這女娃。
今天這兩場戲都是女二和男主的對手戲。
他們兩個有一個對打的兩組鏡頭，也就是說，今天和季末對打的還是霍秋。
而昨天那場戲是整個片子的結尾。
也心里沒底，不知道季末能不能很好的完成今天這兩場戲，會不會被ng很多遍，一直不過，霍秋神情嚴肅。
能夠做到國際巨星的位置，就說明了霍秋這個人，平時對人對事的態度，糊弄，不認真，差不多這樣的詞兒，在他這里很不受歡迎。
昨天季末給他的印象很差！
要不是昨天他問了導演，知道她是丁叮欽點，不好說什么，他絕對讓導演換人了。
"開始，錄！"
見各個部門都準備好了，現場的場務在得到胡敬天首肯后，喊道。
沒有過多的話，霍秋和季末一起出手。
雖然很嫌棄，覺得招數實在是不能入眼，季末使出的，卻也還是陳旭對著她耍出去的那一套拳法。
在陳旭手里花拳繡腿的東西，到季末手里就完全得脫胎換骨，仿佛如有神助般。
招數還是那幾招，氣勢卻完全不一樣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季末那揮出去的拳，全都帶著風中震動的灰塵，簡直就是一場視覺盛宴。
錘在自己拳頭上的力度，震得他整個骨骼都在顫抖，對方明顯是在控制著自己的力度打！
感受著拳頭上的痛麻，霍秋簡直是太驚詫了，就連他正在拍攝現場都忘了，一臉的怎么可能，怎么會這樣的表情。
一拳就輕而易舉將霍秋打得倒退了近十步，甚至還都來不及出那蹩腳拳法的第二招，季末知道，她又沒掌握好力度。
本來已經徹底放棄，準備破罐破摔，就忍過兩場戲的胡敬天，看著季末那出神入化的身手，整個人直接鯉魚打挺，從導演椅上站起來了。
太俊了！
這身手真的是太俊了！
比霍影帝的身手看著都好！
就一個簡單的回挽勾拳，就足夠看出來這人的武術造詣有多厲害了！
那拳風凌厲的，都帶著周圍的空氣在變動，鏡頭捕捉到的灰塵變動，就是力量的象征。
怎么會有一個人可以把拳法打得那樣精湛。
什么霍秋，顧峰，霍家隊，此刻都不在了。在眼前這個小姑娘的對比下，都成了渣渣。
他收回之前這女孩不適合演戲，沒有合適她的角色，絕不會再找她演戲的那些想法和話。
她就應該拍戲！
就應該拍他胡敬天的戲！
不就是不會表達情緒么，教一教就會了，實在不行不是還有催淚神器么！
他是做導演的，手底下都是編劇，量身打造一個角色就好了！
回去就讓編劇寫劇本，就按照這小姑娘的性格來編！
他一定要拍她！他不拍她死都不瞑目。
完全不想再坐回去了，只想立馬去拍攝現場看最直接的武戲對打，胡敬天沒躊躇一下，直接出了導演室。
在場所有等著看季末笑話的人，都傻了。
這是打不好拳法的樣子嗎？
那一拳頭把霍影帝都打退了好幾步！
他們都看到拳風了！
這要是打不好拳，那劇組里其他的演員和武指打的就是垃圾。
霍影帝的武藝就夠厲害的了，都不用武指指導。
沒想到這個女的比霍影帝還厲害！
難怪之前會傳出這人武指很厲害的傳言，是真的厲害！
那些剛剛議論季末不行的工作人員們，此時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
他們剛剛是怎么那么肯定這個當顧峰武指的女生不行的呢！
她明明是很行！非常行！行的把霍影帝都打飛了……。
陳旭的臉色很難看，他看著季末使出的就是昨天他教給她的招數，心里難以置信。
她竟然真的都學會了，打得還那樣流暢！比自己演示的時候不知道好多少倍！
她竟然真的這樣厲害！傳言不是假的！
季末算是一拳打腫了所有準備看她笑話，不看好她的人的臉，還是腫得臉皮都被掀下去的那種。
剛剛霍秋的表情不對，那一條也沒拍攝完，不能用，得重新拍攝才行。
心里燃起超強的勝負欲，霍秋捏緊了拳頭決定全力以赴，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來演這場武打戲。
"場務，下一條可以開始了么？"
急迫的想和季末對打，霍秋竟是催促起了現場的場務人員。
場務正看著季末發呆呢，這會兒被點名，忙應聲:"可以開始了，好，錄。"
這要是別的演員催促，著急拍戲，他肯定會懟回去。
一場戲從準備到開始，可是要一定時間的，沒見哪個演員這邊還沒做準備，就著急問開始沒開始。
可問這問題的是超一線大咖，國際影帝霍秋。
看那樣子，霍影帝顯然是來了興致，想要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他可沒那么沒眼力，這會兒就是沒開始也可以開始！
感覺到自己剛剛力量控制的不對，季末又放低了力度，用陳旭教她的那套拳法，和霍秋你來我往的對打起來。
趕到現場的胡敬天，瞧著眼前在道具擂臺上，打得難舍難分的季末和霍秋兩人，眼睛瞪得老大，眨都不眨，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精彩絕倫的動作瞬間。
太棒了！簡直是太棒了！怪不得顧峰的動作可以做到那么俊俏，原來是找來的幫手實在太給力。
他這回知道為啥顧峰就是自己掏錢，也要請這樣一個私教了，這身手，別人簡直不能和她比。
她的最厲害之處，是能百變自己的招式變化。同樣的一套動作，在別人手里就是固有招數，在她手里就可以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能做到這一點，直接說明了，她的能力超強，強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已經很后悔當初在顧峰進組，他知道有季末這個人時，沒有發掘她的能力，以至于這警匪對決都接近尾聲了，才發現她這個瑰寶。
胡敬天那叫一個懊悔呀。
季末打臉的速度快，拍攝完成的也快。
霍秋進去狀態后，兩場連貫的打戲，沒用上十分鐘，就拍完了。
和昨天磨嘰了快兩個多小時，也沒磨嘰明白的文戲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見識了季末的身手，胡敬天是看她也不迷糊了，頭也不疼了，就連她昨天哭不出來，還吃那么多飯，他也腦補的給季末找了理由。
練武的人嘛，感情不敏銳，也堅強，哭不出來很正常呀！
再說了，他的助手說了，身份證件上，小姑娘才十八，小得很呢！懂什么情情愛愛，愛恨不得的。
至于吃得多，都說了是練武的人了，體力消耗大，能吃一些，不都是正常么！
能一拳震退霍影帝，要是一頓就吃貓食那么一點點，才奇怪的好吧！
胡敬天的兩幅面孔，在此時展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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