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府。
郭興鵬和關超很晚才回來。
他們把康王調動過去的巡城營統帥曹旭給殺了。
康王那伙人被震懾,這才不得已退了回去,但直接就告到宮里去了。
誰知道魏紫就在宮里,還抱著幸存的皇孫趙言,將徐安菲指使鐘嬤嬤下毒一事揭發,而曹旭早早帶兵過去卻不施救,反而等待火勢蔓延,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皇上接過孫子,怒罵徐安菲不知好歹,死有余辜。曹旭膽敢勾結皇室女眷,圖謀不軌,其罪當誅。
康王再一次敗下陣來。
安郡王久等消息,不料卻等來再次被圈禁的消息。
皇上命令魏紫嚴審此案,連刑部都不能插手,審案結果直接上報入宮。
眼看事情已經無法兜底了,郭興鵬成了隔岸觀火之人,趙臨成了主宰生殺大權的人,魏東海和安郡王都坐不住了。
李逸春面如死灰,眼神死氣沉沉的,想不出最后的殺招。
康王沉默著,看著黑漆漆的夜晚,心也沉到谷底。
……
郭興鵬卸甲換了常服,坐下來準備休息。
突然聞到一陣烤肉的香氣,便見關超端著一盤烤肉進來,笑著道:“義父,這是郡主妹妹為我們準備的,說是犒勞我們的。”
郭興鵬高興道:“是嗎?我正覺得餓了呢。”
徐安然抱著一壇子梅花釀來:“先吃肉,再喝酒。”
“不許貪杯,喝完這壇就要休息。”
郭興鵬看見女兒十分高興,可很快發現那壇子很小,就比他平時用的杯子大上那么一點,眼神頓時就變得幽怨了。
“閨女,爹身子骨好得好,喝十壇都是可以的。”
關超抿了抿唇,垂涎道:“一壇子不夠吧?”
徐安然輕哼:“早知道你們會這樣,我多備了一壇。”
“你們誰也不許搶對方的。”
說完,一人給他們一壇。
這比之前分著喝要好很多了,兩個人也不再鬧騰。
徐安然坐下來陪他們吃了點烤肉,問道:“如果京城真的要打仗,你們一定要提防小人。”
“康王此人看似步步嚴逼,但他就像玩一樣,絲毫沒有將皇權放在心上。”
“反倒是那個李逸春,狗急跳墻,怕是什么都做得出來。”
郭興鵬道:“李春先生已經去收集罪證了,這種事他在行,別擔心。”
“馬上就是你和趙臨的婚期了,怎么樣?怕不怕?要是怕的話,咱們就不嫁了。”
“爹爹有那么多的好兒子,你有那么多的好義兄,爹爹選一個給你做上門女婿怎么樣?”
關超被嚇得咳嗽起來,喝酒都被嗆住了。
徐安然嬌嗔道:“爹爹不許胡說。”
“哥哥們能文能武,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叫爹爹一聲義父,那是欽佩,叫安然一聲妹妹,那是憐愛。”
“大丈夫生于世間,當為天下做一番事業,怎會被兒女私情困住?”
“我只愿成為哥哥們的身上柔軟的羽翼,在他們展翅高飛時,能盡量護住他們的血肉之軀,亦在他們想要休息繾綣時,能夠給予一絲暖意。”
“這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念想了。”
郭興鵬和關超聞言,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內心的柔軟被觸動,一時間難以言語。
最后還是關超佯裝笑了一下,然后掩去眼底的濕潤道:“妹妹放心,哥哥們一個個身強體壯,不僅能保護好你,亦能保護好著天下的安定。”
“而你只需要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便好。”
徐安然笑著道:“那要敬關超哥哥一杯,祝我們都能得償所愿。”
郭興鵬道:“爹爹也要和你們一起喝,爹爹也有心愿想要達成。”
三人笑著,一同舉杯,眼底滿是脈脈溫情。
與此同時,皇宮里。
魏東海還在等著皇上的召見,因為遲遲沒有消息,他顯得焦灼起來。
生怕有什么變故不在他的意料之外,那樣他可就真的危險了。
好在天快亮的時候,小太監急匆匆跑來找他。
“魏總管,皇上急召,說什么藥不對?”
“您快點去吧,鄧圍公公都被皇上給仗責了。”
魏東海終于是松了一口氣,看著即將天亮的皇城,天邊那微微亮起的光,仿佛就像他心里僅剩的希望,雖然看似渺茫,可等到時機一到,就會霞光遍布,任憑誰都要驚嘆一聲!
他快步趕去,見到皇上時,只見皇上發絲凌亂不堪,眼睛赤紅,虛汗遍布。
他喘著氣,死死地盯著魏東海道:“藥呢?”
“太子給朕的藥,為什么和之前的不一樣了?”
“明明之前都能壓制的,朕也不會難受,可現在不行了。”
“魏東海是不是你把藥換過了。”
魏東海惶恐道:“皇上,奴才怎么敢?”
“是不是最近京城出的事情太多,皇上心煩所致。”
“要不加大藥量,一次吃兩顆看看?”
皇上狐疑道:“兩顆?”
魏東海道:“奴才給皇上取。”
話落,他走到原本放藥的地方,剛想將自己準備的藥放進去,不料皇上卻道:“不必了,藥已經拿到朕的跟前來了。”
皇上說完,果然一次性服用了兩顆。
魏東海轉過頭,看著擺在龍案上的藥盒,眼里閃過一絲忌憚。
服用了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皇上明顯鎮靜下來。
小太監打來熱水為皇上擦臉,魏東海連忙接過去,仔細地服侍著皇上,不敢有一點馬虎。
皇上看著他這般十年如一日的近身伺候,問道:“朕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日后太子肯定是容不下你的。”
“魏東海,你還有什么心愿未了,現在可以說。”
魏東海身體一頓,隨即微微笑著道:“奴才少年遇明主,多年來一心只想照顧好皇上,現在老了,無兒無女的,哪還有什么心愿未了?”
皇上聽后,沉默著,過了一會才道:“你說沒有就沒有吧,朕信你。”
魏東海目光心虛地閃了一下,原本是想笑的,可嘴角的弧度才剛剛牽扯出,便下意識僵住。
藥效上來了,皇上撐著頭,昏昏欲睡。
魏東海攙扶著道:“老奴扶皇上進去休息。”
皇上點了點頭,任由魏東海扶著進了內殿里。
很快魏東海出來,看了看龍案上的那些藥丸,自己又拿出了些許,悄然放了進去。
蓋上蓋子的一瞬間,他捧著搖了搖,確保那些藥都已經混在一起了,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這些藥繼續服用,皇上的病情只會日漸加重,到時候只需斷藥,皇上便會急火攻心,吐血而亡。
倘若時局掌控得當,最好是在和太子發生爭執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太子難以洗清氣死親生父親的嫌疑,這皇位自然也輪不到他來坐了。
魏東海想著,不知不覺就坐在了寶座上。
可只是一瞬間,他就被嚇得彈了起來。
他不是要做皇帝,他不是留戀權勢,他只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謀得的江山又落入郭興鵬的手里。
太子喜歡徐安然,為了一個女兒和郭興鵬勾結,他已經不是大燕的太子了。
他是大燕的罪人。
魏東海想著,急匆匆放下藥就跑出去了。
可他去沒有看見,內室的珠簾里,皇上在那兒不知道站了多久,早就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納入眼中。
目光在觸及那小小的藥瓶時,眉頭狠狠蹙起,冰冷的眼神里滿是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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