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到了冬月里,寒風瑟瑟。
邊關傳來一個震動天下的消息,那就是郭興鵬的三十萬大軍,從原來的肅州已經移到了蘭州的位置上。
并且還有不停向前移動的消息。
而這些事情,郭興鵬并未上書給朝廷,而是在暴露行蹤以后,要求朝廷派人去把俘虜滿都拉圖押解回京,否則他就親自送到京城來。
大軍已經開動,郭興鵬又重挫了蒙古韃子的銳氣,這個時候入京,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朝廷商議,既然是派去押解蒙古大王子的,搞不好去了就要和蒙古和談,皇室里的三位王爺最合適不過了。
可這個時候,康王的王妃李思彤有了身孕。
而安王正在治療腿,不良于行。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瑞王趙臨。
可皇上話里話外暗示朝臣重新商議人選,根本不同意瑞王出京。就在朝野內外焦灼時,突然郭興鵬又送來一份奏報,那就是徐云霄十分想念他的侄女徐安然,想讓皇上派人護送徐安然去蘭州小住幾個月。
如此,和談的使者就不用朝堂派遣了,徐云霄自己就能勝任。
還問為何他女兒的婚事遲遲沒有著落,是不是整個大燕都沒有配得上他女兒的貴婿,如果沒有的話,他就自己挑了。
皇上把郭興鵬的奏報撕得稀碎,怒吼著罵道:“逆賊,狂妄!”
“早知道當年就該收拾他的,狠狠收拾!”
皇上罵完,仰頭吐了口血,撐大的眼珠子里光芒渙散……
魏東海連忙上前攙扶著,朝著林鴻喊道:“快給皇上拿藥來!”
“藥?”
林鴻趕快去找,卻并未找到。
魏東海猛地推開他,咆哮道:“混賬,身為皇上內侍官,竟然連皇上要服的藥都找不到,要你何用?”
林鴻看著魏東海從另外一個暗格里拿出藥來,便知道這是魏東海提前算計好的,就是為了讓他在關鍵時刻失職。
果不其然,緩和過來的皇上看著林鴻的眼神明顯冷了幾許。
但他并未發作,而是對魏東海道:“先將瑞王找來,再密傳六部尚書入宮議事。”
“其余人等,一概不許走露風聲。”
魏東海看了一眼林鴻,很快便起身離開了。
等他再次回來,便看見林鴻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正在回東宮的路上。
他盯著魏東海,嗤笑道:“魏總管好手段。”
魏東海道:“林總管過譽了,我們這些照顧皇上的奴才,自然都是要事事以皇上為先的。”
很快,趙臨就來了。
皇上把魏東海的要求說了。
趙臨想都沒想就道:“不可能。”
“你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擺出一副要造反的模樣,等待我們把人質送過去。”
“只要妥協第一步,以后每一步都會妥協,否則他就不可能安分。”
順興帝憤懣道:“那有什么辦法?調動兵馬也是需要時間的。”
“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個月。”
“魏東海連女流之輩都算計上了,你說他有多急不可耐。”
趙臨怒道:“我可以去,為什么要讓安然去?就算這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絕不可能輪到安然的身上去。”
皇上氣得咳嗽起來,頭發白了許多,強撐著卻掩蓋不了老態。
魏東海沖進來,扶著皇上道:“王爺,皇上身體不適,今日又被郭興鵬那個逆賊氣吐了血,您就不能順從著點嗎?”
趙臨蹙了蹙眉,卻依舊堅定道:“我可以去,但安然絕對不行!”
“這是我的底線!”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皇上又咳嗽起來,疲憊的臉上滿是力不從心的老態,魏東海著急道:“要不請張老夫人去勸勸?”
皇上無力地笑道:“誰去都不會有用的,我的兒子我知道。”
魏東海長嘆:“那可怎么辦?”
順興帝閉上眼睛,說道:“調云南和湘江的兵馬回京,一共十萬。”
“再加上京城囤兵三萬和官差守衛兩萬,十五萬。”
“也可以搏一搏。”
魏東海眼里閃過一抹驚恐,呼喚道:“皇上。”
順興帝被嚇了一跳,怒道:“你瞎叫喚什么?”
魏東海心有余悸道:“十五萬會不會太少了?”
順興帝道:“十五萬已經很多了,否則各地都抽調完了,大燕的江山就崩了。”
魏東海赧然著,小聲道:“其實,只是送一個明萱郡主過去,應該能穩定一段時間的。”
“說不定就還有機會。”
“再說了,那魏東海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
“興許是想謀太子妃的位置。”
順興帝陰沉地盯著魏東海,眼底滿是犀利的譏誚。
魏東海漸漸的說不出話來,出去請其他幾位大臣進來。
與此同時,他也快速將消息傳去了康王府和安郡王府。
眼下之意,郭興鵬真正想要的,是為他的女兒謀娶太子妃的位置。
當務之際,就是解決掉徐安然。
只有這樣,或許才能避免這場禍事。
一夕之間,曾經因為成為瑞王未婚妻的徐安然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窘迫。
甚至于,已經在無形中成為了眾矢之的。
幾位大臣和皇上商議,可怎么商議呢?
皇上不同意瑞王去,瑞王不同意徐安然去。
可郭興鵬的意圖很明顯,必須要有一個人質在手上。
但現在郭興鵬究竟知不知道那個徐云霄只是一個身份上的徐云霄,真正的徐云霄和瑞王趙臨其實是一個人?
如果他知道,提到徐安然的名字是不是有別的目的。
如果不知道,現在誰敢捅出去這件事,就相當于捅破了靜謐的和平,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么事情。
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
大家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到時候就看皇上最終決定舍棄誰了?
就在他們遲遲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皇上道:“既然你們不說,朕就替你們說了。”
“誰都不愿意去,朕要開戰了。”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內一片寂靜。
李逸春驚恐地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皇上,雙方實力懸殊太大,這無疑是以卵擊石啊。”
“郭興鵬這么多年沒有反,咱們犯不著在這個時候逼他。”
順興帝冷冷地道:“犯不著?”
“這么多年你們懈怠了,懶惰了,毫無一絲一毫的強國之心。提到打仗你們就怕,可你們不要忘記了,大燕這秀麗山河,本就是一仗一仗打回來的。”
“不同的是,當年打的是番邦異族,現在打的是逆臣賊子。”
“咳咳……”
“皇上……”
“皇上……”
伴隨著順興帝再一次嘔血,魏東海面色驟變,急忙上前。
大臣們也都圍了上去,一個個面露憂懼,擔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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