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八月,暑氣漸消。
沈墨的傷養得差不多了,除了臉上淤青,其他皮外傷都結痂了。
他沒去跟著關先生念書,成日就在房間里歇息,宛如一個失去志向的郁郁少年。
直到這一天,康王去李逸春府上下聘,李逸春的夫人曹氏邀請徐安然去觀禮。
徐安然和李思彤都是和王爺有了婚約之人,但李思彤和康王的婚期已經定在了九月,徐安然雖然為長嫂,年紀卻比李思彤小兩歲,婚期自然也只能延后。
不過就算是這樣,明面上的的面子還是要做的,這才請了徐安然去觀禮。
沈墨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早早就從徐家的后門溜了出去,等到徐安然要出門時,他又裝著從外面的書齋回來,報了一摞的畫紙。
再來一個失足摔倒,滿地的畫紙在風的吹拂下翻翻滾滾,亂七八糟的。
但那些蘭花圖,一頁頁在她眼前掠過,真是又快又直觀。
徐安然撿起一張,突然間皺起眉頭,不敢置信地朝沈墨看去。
“你怎么會有這個的?”
“誰給你的?”
看到徐安然驚慌的樣子,沈墨心里暢快極了,面上卻道:“這些都是我在書齋里淘的,我已經很久沒有去關先生那兒上課了,你還不準我去書齋嗎?”
徐安然冷笑道:“是嗎?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沈墨順勢放下手里的畫紙,問道:“你到底什么意思,還不肯放過我?”
徐安然道:“放過你,我恨不得你死!”
沈墨聞言,一邊倉惶地往大街上跑,一邊大喊道:“殺人了,明萱郡主殺人了!!”
徐安然氣得丟了畫紙,對身邊護衛道:“快去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此言一出,沈墨跑得更快了。
而他提前找好的內應,也趁機出來幫助他逃跑,徐安然眼見抓不到人,這才悻悻地上了馬車。
只是上車時,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然而車簾拉開的一瞬間,她的笑容頓了頓。
“你怎么在這兒?”
趙臨一把將她拉進去,緊摟在懷里道:“還戲耍別的男人?玩得很開心?”
徐安然沒想到被他看得一清二楚,頓時臉頰微紅,小聲道:“你還沒說,你接的人到京城沒有。”
趙臨輕哼。
但還是回答道:“走的水路,還有三天就到了。”
“”這件事就是你爹都不知道,不會走漏風聲。”
“我答應你的事情,什么時候沒有做到?”
徐安然想想,好像趙臨還真的是言出必行的人物。
她靠在他的懷里,握住他寬闊的大掌道:“李家請我去觀禮,你來干什么?”
趙臨道:“康王請我去給他撐場面,我索性先過來接你了。”
“反正他們雖然先成親,但我是大哥,你的身份同樣尊貴,容不得他們在一旁看笑話。”
“若真有什么笑話看,也是我們看他們的。”
徐安然見他說得這般理所當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康王應該后悔請你才是。”
趙臨道:“他的人追著葉生,似乎有意外的收獲。”
“他這兩天高興得很,請我也只是想知道,眼睜睜看著他成親,我卻成不了的滋味?”
“不過無所謂,他取的妻子可不會像我的然然這般,永遠向著我。”
徐安然羞赧道:“別鬧了,一會人多,你可不許這樣叫我?”
趙臨蹙眉,不滿道:“為什么?”
徐安然不想理他,明知故問。
趙臨道:“我跟張老夫人說過了,今日張家姐妹會來陪你,別擔心。”
“不過有一個人也會來,那就是張珠妍。”
“她認了魏東海做干爹了,現在呂默都要給她面子,小姑娘年輕氣盛,很有豁出去的念頭。”
徐安然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趙臨故意讓呂默抬舉張珠妍的。
她驚訝道:“你想讓張珠妍破壞康王的婚禮?”
趙臨道:“不是。”
“是魏東海選擇了她,應該是有別的打算。”
“我猜,是想把她嫁給趙澤。”
徐安然驚道:“那張珠妍的年紀還小呢,怎么成親?”
趙臨道:“可以成親,等到及笄再圓房就是了。只要他們雙方愿意,別人不能說什么。”
徐安然沒有想到,這段時間沒有出門,外面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
可明明,每天都有消息傳進府里的,她為什么不知道?
徐安然看向趙臨,問道:“你是故意的?”
趙臨握住她的手吻了吻,狡黠道:“都不是什么大事,因為想在你面前顯擺,所以就讓他們別說了。”
徐安然故意冷著臉道:“這就開始斷我的消息了,以后是不是還會囚禁我,不放我出府啊?”
趙臨看她這興師問罪的小模樣,眼里從容不迫,據理必爭,哪里有從前的半分小心翼翼?
他的然然,果然是長大了呢。
趙臨心滿意足道:“傻瓜,我會困,你就不會逃嗎?”
“要不要我找幾個人給你挖個地道,以后好晚上出來逛夜市?”
“放心,夫君管得沒有那么嚴的,帶你下賭場都是可以的。”
徐安然被逗笑了,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說道:“挖地道?”
“聽起來好像很不錯呢。”
“那就讓他們從今天晚上開始挖吧。”
趙臨的笑容緩緩凝住。
他是說笑的。
可不等他拒絕,徐安然就幽幽道:“大丈夫,要言而有信哦!”
“難不成你想像魏東海一樣當太監?”
趙臨:“……”
“那好吧。”為了他將來的幸福。
他說,微微地嘆了口氣,又一次被拿捏了。
原來,真正喜歡上一個人,縱有千方百計,也甘愿一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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